意識越來越瘋狂的我在一瞬間認為我自己就是一條魚。我奮力的掙紮,想要擺脫纏在我身上的繩索,我感覺我就是咬了鉤的魚一樣,在為生命而去拚搏。

我的內心不斷的有聲音在告訴我,讓我靠近那賜予我混亂的偉大存在。正當我要喊出那偉大存在的真名時,我的眼前出現了水藍色的光芒。

古老的祭祀聲再次響起,我夢中那滄桑的聲音給我下達了新的旨意:“最初之初,萬物之始,見證一切形的誕生,為形之母,為法之父,讚送我,歌唱我的真名……”

我幾乎和那個聲音同時喊出了三個字,“第一天!”,這三個字賜予了我強大的力量,讓我不再感到混亂。同時,他也賜予了我看破黑暗的力量,我看見了眼前這雙眼睛主人的樣子。

他有著一個粘糊糊的章魚頭,在那柔軟的頭部上有無數的觸須。如同人類一般的龐大軀體,肥胖無比,上麵長著奇怪的鱗片,前肢軟塌塌的好像一雙腐爛的爪子。在它的背上是一對破破爛爛,似乎沒有成型的翅膀,上麵還掛著令人作嘔的粘液。它那綠色的皮膚更讓人感覺他就是混亂的集合體。

在這樣一個存在的麵前,我的靈魂感到悸動,即使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我。在他的眼神中,我可以感受到對於他來說,我隻是一個卑微的蟲子而已,隻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將我輕易碾殺。

岸上的人應該是感受到了,我剛剛的掙紮,立馬把我拉了上去,當我被拉出水麵之後,我用力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岸上的人都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我。這次下潛的人全部都已經變得瘋狂。他們嘴裏高呼著:“讚頌神明!”,並且他們的手不停的揮舞,擊打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流出血液。

馴獸師正在收服這些瘋狂的人。吳哥,那個我視做親哥哥的人,此時正如一條乖巧小狗一般呆在馴獸師的旁邊。

我見不得吳哥的那個樣子,曾經的他是多麽的風光,他有著令我崇拜的背影。我身上的繩索,在被解開的一瞬間,我就瘋狂地衝向了馴獸師。在我的印象當中,馴獸師擁有著十分強大的力量。他一腳踹在我的身上,我沒有任何的損傷,反而是馴獸師被他自己的力量反彈出去。

“你似乎沒有陷入瘋狂。”,島長走到我的身邊,他的語氣很溫柔,讓我心中一暖,我剛剛的煩躁消散了不少,“說說看你在海底見到了什麽?”

當我順著島長的話,開始回想在海中見到的那個怪物。一股恐懼感,從我的靈魂當中散發出來,我開始不停地顫抖,我的目光四處掃視,想要找到一個地方躲起來。

島長用他的雙手緊握住我的雙肩,我僅僅是輕輕的用力就將島長的手掙脫開來。我想要逃跑,卻被島長死死的拉住,他對我說:“別去想他,想想別的事情。想想捕魚隊的隊員都叫什麽?快讓他在你的腦海中淡化!”

我用島長的方法,不停的念著所有的隊員的名字,當海中那詭異恐怖的身影在我腦海中變得模糊,那種從靈魂中散發的恐懼感才慢慢消失。

“別擔心,你已經通過了水神的考驗,現在你已經被允許信仰水神了!水神會庇佑你的!”

難道我在海底見到的那個怪物並不是島長口中所謂的水神嗎?島長似乎是能夠聽到我的心聲,他對我說道:“那是神給予你的考驗!”

隨後島長轉身麵向所有在這裏圍觀的島民,他說道:“各位,這一次,之所以參與的人,都變得瘋狂,那是因為,水神顯靈!

這個小夥子,這個打破了我下潛記錄的小夥子,他見到了水神,並且通過了水神的考驗!他現在已經擁有了奇異的力量!

相信你們剛剛都已經看到了,他可以輕易的掙脫我和訓獸師的力量,大家和我一起讚頌水神!水神會在夢中給你們賜福!”

圍觀的島民們,隨著島長一起讚頌水神。多麽愚昧的人類,在那些發狂的人當中,應該也有著他們的親人,可是他們此刻隻是在讚頌神明,卻不顧自己親人的死活。

我拉住正在做禱告的島長,對他說:“島長,有什麽方法能把吳哥給救回來嗎?”

“你應該知道,隻有最優秀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水神的信仰者。他們沒有通過考驗,卻見到了水神的容貌,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你現在已經擁有了水神賜予你的力量,你就是水神的子民,你和他們已經不同了,回去睡一覺吧!明天來我這裏報道。”

島長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溫柔。沒錯,現在我和他們已經不同了,我現在的確有點困,需要休息。

我昏昏沉沉的回到家中,一沾到床,我就立馬睡著了。在我的夢中,那個令人作嘔而又恐怖的身影再次出現。

他依舊如同在水底一樣,高高在上的看著我,和他巨大的身軀對比,我就是一個卑微的螻蟻。在他的麵前,我不自覺的就感到恐懼與自卑。

“第一天!”,我不自覺的說出了這三個字。藍色的光芒再次圍繞在我的身旁,我就好像是進入了母親的懷抱一樣,所有的恐懼都遠離了我的身體。

隨著藍色的光芒不斷的湧入我的身體,我的腦海中多出了許多我原本沒有的記憶。

我叫葉楠,是炎黃的一個修士,我是天師,也是地師。我要回到炎黃去,回到龍虎山去看望複活的葉嘉!

漸漸地,那醜陋的身影徹底消失,隻留下我一個人在藍色的光芒之中。

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我是誰,為什麽在這裏,這些我全部都已經想起來了!

就在我記起我全部記憶的時候,美妙的歌聲傳到我的耳中,我從夢中驚醒。

就是這個歌聲,它消除了我的記憶,讓我成為了這個島的一個島民。

我將耳朵堵了起來,這個歌聲又直接在我的腦海中響起,“第一天!”,我再一次誦讀起這三個字。

這一次那個歌聲並沒有消除掉我的記憶,我的記憶完好無損的保存了下來。

如果這裏的島長是張可樂的話,我隻有在他那裏才能夠明白一切的真相,也隻有在他那裏,我才能夠找到逃離這片地方的方法。

按照約定,我來到了張可樂居住的地方報道。在路過海邊的時候,捕魚隊又要出發了。

這一次捕魚隊中所有的人我都不認識,甚至在昨天他們還不是島上的居民。

但是在今天出行的時候,有很多島上的原住民,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子孫丈夫,為他們送行。

這個小島實在是太過詭異於奇怪了!

當我來到了張可樂這裏的時候,他已經等了我好久了:“你來了,既然你已經成為了水神的信徒,那就和我一起讚頌水神的真名!

你放心,在這裏在我的注視下,讚頌水神的真名,並不會給你帶來恐懼與不安,隻會給你帶來美妙的瘋狂與力量!”

張可樂的眼神變得瘋狂起來,但他的言語之間還是透露著那樣讓人心醉的溫柔。

我隨著他一起吟誦克蘇魯的名號,在我的心底,我默念三個字,“第一天!”

在讚頌完克蘇魯的名號之後,可樂對我說:“你既然已經成為了克蘇魯大人的信徒,那麽你就不要住在你原來的地方了,那些地方不配你居住。

來,跟我來,我將帶你展示水神大人真正的國度!”

我跟著張可樂走入到一個密道當中,這個密道十分的幽暗且深邃,仿佛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我沒有貿然和張可樂動手,因為現在我發現我隻能夠動用我中階聖體的力量。在很久以前,張可樂就已經成為了擁有神格的神詆。

即使是擁有著巔峰力量的我,也不見得能和他進行抗爭。

在隧道裏,我嚐試呼喚沉睡在我身體當中的那個神格張可樂,但是他這次似乎又陷入了沉睡當中。

終於,我見到了一點點光亮,在隧道的最底下是一個濕答答的,很大的地下洞穴。

在這總覺得正中央有一個很大的地下湖,在微弱的火光下,湖水折射出綠色的幽光。

在綠色的湖水之下,有著很多的黑影,那些遊動黑影,讓我的內心感覺到很不舒服。

“出來吧!克蘇魯的子民!”,張可樂溫柔的向湖中呼喚,那地下湖,瞬間就沸騰起來。

一個又一個怪物躍出水麵,它們整齊的排列在岸上,我仔細的端詳著他們的容貌與行為。

它們的身體呈一種灰暗的綠色,雖然肚皮是白色的。身體的大部分都光亮滑溜,但背上有著帶鱗的高脊。那身形有著人形的模糊特征,而頭部卻是魚類的,長著從不閉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在脖頸的兩旁,還有不斷顫動的鰓,長長的手腳上都有蹼。它們雜亂無章地跳躍向前,有時隻用後腿,有時則四肢著地……它們那嘶啞的、尖銳的喉音……

他們的形象不就是我在海中見到克蘇魯時,瘋狂的我變換成的形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