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裏那輕飄飄的幾位數字,落在盛瀾的手裏卻沉如千石。
懷揣著激動的情緒,卻在寂靜的病房內不敢彰顯出來,隻因有祁商言,有昏睡的祁老爺子。
盛瀾輕咳一聲,盡量維持平靜的臉色。
她沒給祁商言一個眼神,假裝與神醫在探討情況,轉身就離開。
直到踏出醫院大門的門檻,喜悅終於付出表麵,捧抱著手機一蹦一跳走了出去。
路邊等車,扭頭間麵前落下一層陰影,盛瀾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
揚起麵,對上身穿西裝冷酷無情的男人,她警惕的後提一步。
男人身後襲來一部豪車,就當著盛瀾的麵,男人側身拉開車門,語氣冷淡:“有人請您過去一趟。”
盛瀾瞪圓眼睛,警惕的掃視著四周,心裏估量著逃跑的可能性。
“我勸您還是乖乖配合,少吃點皮肉之苦。”
她一噎,隻好乖乖上車。
車內寬敞,車行短暫,她沒一會就被人帶進一包間。
包間燈光昏暗,盛瀾站在門口警惕的打量著裏頭的環境,腰後被保鏢不斷的推搡進去。
“盛瀾小姐不必緊張。”
角落裏的男人率先開口,吸引她的注意:“我們隻不過是請你過來商討一件事。”
盛瀾冷笑,“這就是你們請的方式?”
男人不以為然,遞了個眼神給一旁的人。
站在他身旁的保鏢提著一箱東西站在盛瀾的麵前,在打開的那一刻,盛瀾生怕會有什麽危險,身體瞬間緊繃後退。
可箱子打開,入眼的是一箱紅鈔票。
她愣住了。
精神卻仍然緊繃著,轉動著眼珠子不解的看向坐在角落的男人。
若是猜的不錯,對方身為這裏的老大卻坐在那位置,大概是不想露麵。
“什麽意思?”
“祁老爺子的命危在旦夕,想要將祁家實力盡數瓦解,現在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說的同時,更有人在端上一盒透明的盒子走上來。
手部輕晃,裏麵的**也跟著激**流轉。
盛瀾眼神一凝,猜出了對方的用意,麵色變得更冷了。
她為了祁老爺子的生命,在神醫家下苦苦等待堅守,他們一開口就是想要將她先前所做的事情給盡數報廢。
倒是會找人的。
她冷笑著,揚起下顎立即拒絕。
“我不做。”
包間裏的溫度好似下降了許多,引起她背後一陣涼滲。
“盛瀾小姐,我希望你別不識好歹。”
啪一聲響起,角落裏燃起小團火腥夾在男人的指尖,他緩緩抬眸,精明怨毒的目光擺露在盛瀾的眼中。
“你可得看清楚你現在的立場才對,要是不答應,你覺得我會輕易放你離開?”
盛瀾躲放在口袋裏的手指輕顫,她吞了口唾沫,故作強硬道:“你敢動我?”
“私底下偷摸尋我來,不就還是忌憚祁家人嗎?”
“你心底也清楚,要是動了我,很快就有人能查到你們的頭上,並且找你們算賬,到時候你們可會虧損不少。”
“都是商人,也明白其中的利弊吧。”
說話這些話,盛瀾手心裏都浸出不少的汗水。
她心底也在發怵,她能不能唬住這些人。
包間裏一陣沉默,大家麵麵相覷,無一不再思考著盛瀾這些話。
“放她走吧。”
身後的保鏢利索打開大門,掀起淡淡的涼風,打在盛瀾有些泛濕的後背上,涼意滿滿。
盛瀾也怕他們反悔放自己離開,腳步沒有停頓的離開這裏。
回頭看了眼讓她心驚的地方,她猶豫再三還是打車回到公司裏。
靠著車窗,任由路上的風力吹散自己的頭發,順便讓她清醒些。
到底要不要告訴……
盛瀾手指扣弄著手機邊緣,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輕咬下唇。
她怕就怕在將這件事情告訴給祁朝川,會讓祁朝川分心。
這會公司情況太過特殊,他沒精力在分心對付其他人……
盛瀾緩緩垂下眼,在列表裏翻出了祁商言的微信,思索一番還是提醒下他。
就算內鬥,這事情也關乎祁商言。
他現在無事,不如提醒他順帶看看他能不能直接將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回到公司,盛瀾直接被祁朝川叫進辦公室裏。
她剛進去,就被一把拉進祁朝川的懷抱裏,被他揉著腦袋,啞聲詢問:“他現在怎麽樣了?”
盛瀾稍稍掙脫懷抱,仰頭看著祁朝川分明的下顎線,輕聲解釋:“有神醫在,祁叔叔的狀態還算是不錯。”
腦海中劃過包間裏那群人的臉色,盛瀾沒多說,隻是舉手捏揉著男人的眉骨。
“今天的事情處理的很累嗎?”
祁朝川抿嘴低頭,埋首在盛瀾的脖頸處,悶聲道:“公司這個情況,太難。”
兩人環抱無言,一直到辦公室的門響起轉動的聲音。
盛瀾率先反應過來,皺眉輕推開祁朝川的胸膛,拉開兩人距離的同時回頭看向辦公室的門。
在她即將想出個理由的時候,祁商言推開門走了進來,與之對上視線。
祁商言?
盛瀾有些驚訝,沒想到祁商言這會會來公司。
祁商言板著臉,將身後的辦公室門鎖上,冷麵上看向祁朝川,“那些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那些人?”
祁朝川皺眉,“哪些人。”
祁朝川的反應讓祁商言更加詫異,他挑眉掃了眼一旁的盛瀾,一股喜色瞬間湧上心頭。
“哦——”
祁商言拉長音調,陰鬱的雙眼微彎,環抱著手歪身靠在牆邊,哼叫揚聲:“看來她對你的依賴還沒對我的強。”
盛瀾皺眉,剛想要解釋,卻再度對上祁商言的雙眼,就聽他含笑繼續說:“那你還繼續待在他身邊做什麽。跟著他受氣?”
祁朝川皺眉,祁商言見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樣便大發慈悲的將事情告訴給他,卻惹來祁朝川的嘲笑。
“如今我這公司的情況,你難道不清楚?”
“什麽意思。”
祁朝川敞開雙肩,一把摟住盛瀾的腰肢將人帶入自己的懷裏,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帶著挑釁的目光懟回去:“瀾瀾是在心疼我,怕我應付不過來,你以為是在意你,依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