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周沅也工作的食堂裏,林初跟《ROSE》的工作人員開開心心吃了一頓大餐。

分別之前,她特意拜托了小圓,請工作人員不要把她跟周沅也的互動剪進封麵故事的VLOG裏去,不希望這次封麵拍攝的關注點被轉移到其他方麵去。

小圓自然明白,一切肯定都要以雜誌的利益為主。

快十點的時候,林初和周沅也才各自回了家。

客廳的地上,擺放著一個攤開的大號行李箱,那是明天要帶去三亞的箱子。

新的一期《今天見麵吧》又要開始了。

她拿出了手機,把今天想起來的記在手機備忘錄裏的物品一一找出來,填充進行李箱裏。

其實,之前已經陸陸續續理得差不多了,因此最後的整理、檢查並沒有花去太多時間。

現在隻等著明天早上洗漱之後,把洗漱用品收拾好了。

一天的拍攝看起來都是在室內,沒有很大的運動量,但是不停地換衣服,趕場,還要全神貫注地拍攝,林初感覺體內的能量都被耗盡了。

她連去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於是就近癱倒在了沙發上麵。

口袋裏的手機被她壓在了腰後,有點硌人,她伸手扯出身下的薄外套,撈出手機,順便看了一眼。

就在不久之前,蔣予溫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自從上次蔣予溫情緒崩潰,後來林初每天都會抽點時間陪她聊聊天,不管聊什麽,能逗她開心就好,隻是好多天了,一直不見她的狀態有明顯的好轉,也就是前幾天,她忽然又重新開朗了起來。

林初猜測她的轉變應該跟方彥如有關,不過也沒多問。

給蔣予溫回撥過去,林初點開了揚聲器,隨手將手機擱在茶幾上,猶如流動的“貓條”嚴絲合縫地橫躺在了沙發上。

手機裏傳出了彩鈴的歌聲,林初跟著哼了一會兒,忽地被人聲打斷了。

“喂,初初。”蔣予溫接起了電話。

“嗯,溫溫怎麽啦?”林初側過頭對著手機的方向,略微提高了音量,“我剛到家,沒注意到電話。”

“我想問你,護照在不在上海,借我看下。”蔣予溫解釋道,“我想寫出國的情節,正好要用。”

“在上海,那我拍給你吧。”

林初正準備從沙發上爬起來,卻聽蔣予溫說:“不然,我明天來找你好了。”

“明天開始,我要跟節目組去三亞拍攝了。”林初說。

“哦,對哦,我忘記了。”

“讓你跟我一起去,公費旅行多好。”

“我不想出鏡啊,你們那個直播的人流量太可怕了。萬一說錯話,我會被網暴的,還是別了。”蔣予溫連聲拒絕,“那要不你放在家裏,我過來拿吧。”

林初說:“也行,大門鑰匙,我還是放在門口的花盆底下。”

“好。”蔣予溫問道,“明天你幾點走?或者我來送送你?”

“不用了,節目組會派車過來接我去機場,大清早的,你還是多睡會兒吧。”

“我也就是客氣一下。”蔣予溫毫不見外地笑著說,“那你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果子準時在約定時間出現在林初門口,她推開車門,下來幫忙。

“林老師,好久不見啦!”果子下來熱情地給了林初一個擁抱,然後轉頭對周沅也說,“周老師也到啦,你家過來遠嗎?唉,其實不用跟我們客氣的,你直接說你住哪裏,我們開車順路過去接你就好了。”

周沅也淡淡地說:“沒事,不遠。”

說完,他從林初手裏接過行李箱,“你們先上車吧,我把行李放到後備箱。”

果子跟林初也沒客氣,率先回了車上。

等周沅也也上了車,司機才往機場駛去。

司機師傅還是上次的那一位,很有經驗,算好了時間,將他們準時送達了浦東國際機場,等托運完行李,就差不多可以登機了。

經過上次從羅山回來,在車上看見林初與周沅也依偎睡著的那一幕,果子開始有意無意地暗戳戳撮合著兩人。

這次她找了個討論工作的借口跟昕哥坐在一起,把林初旁邊的位置留給了周沅也。

林初看著昕哥滿眼渴望地看了周沅也一眼,隨後硬生生被果子拖走了。

“周沅也,你說果子是不是看出來了?”林初坐在機艙的窗邊,趴在位置中間的扶手上,眼神不由地往隔了幾排的後座看去,“感覺昕哥好像很想跟你一起坐。”

“應該沒看出來,可能隻是想撮合我們。”周沅也從座位前麵的網兜裏抽出一本旅行雜誌,隨意地翻閱著。

林初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點著頭,收回了視線,問周沅也:“昕哥加了你之後,是不是經常跟你討論他女兒的學習問題?”

翻著紙頁的手指頓了頓,周沅也心情複雜地說:“感覺我已經在提前適應為人父的生活了。”

林初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那天看到網上視頻,一個爸爸教孩子做題做到血壓都升高了。”

周沅也輕歎,“我倒是還好,昕哥估計是這樣。”

“後來,那個爸爸說了一句話特別搞笑,”林初有聲有色地模仿著,壓低了嗓音道,“‘為了教你,我現在高考分數比當時都高了幾十分了。’”

周沅也聽完,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點了點頭。

林初敏銳地發現了他的欲言又止,吐槽道:“我忘記你當時分數就很高了,跟我們這些平凡人不一樣。”

“分數並不能代表一切,不是隻有高考得到高分的人才是優秀的。”周沅也鄭重其事地說,“那個分數隻能評估一個人到那時候為止對世界的認知程度,人生還很漫長。但是,高考確實是一種公平公正地讓所有不同背景的孩子站在同一起跑線,改變命運的途徑。”

林初側過頭,看著他說:“聽你這麽說,昕哥的女兒是不是有點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在其他方麵,盡力就好。”周沅也淡淡地說,“昕哥的女兒很喜歡畫畫,也極有天賦,我跟昕哥提過,可以嚐試讓她女兒試試藝術類。”

林初點了點頭,“周沅也,我覺得很有培養人的天賦。”

“嗯?”周沅也轉過頭,眉尾微微上揚。

“以前培養了我,現在又為昕哥指出了明路。”林初若有所思地說,“不去當老師挺可惜的。如果你沒有選擇攝影這條路,應該就會留在大學裏了吧。”

前艙,空乘開始一路走下來,提醒大家係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打開遮光板了。

“大概吧。”周沅也合上了手中的雜誌,放回原處。

在嘈雜的機艙裏,他的目光深邃,嘴上卻雲淡風輕地說:“不過無論我當不當老師,以後我們的孩子,我都會好好培養的。”

“……”林初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