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在那個人身上安了定位,所以一路都能追蹤到。

葉秋生已經嗅到陰謀的味道。

“司行宴,這次我帶人去,你在外麵負責接應和救援。”

葉秋生將槍握緊。

車頭越往裏走越是荒蕪,前麵馬上就要進到深山了,從此隻有山路,沒有大道,他們是要上山的。

上山之後危險可就多多了,山裏地形崎嶇,別人肯定提前有埋伏。

搞不好......

搞不好就是要送命的。

“不行,我帶人去,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司行宴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癱在那裏,眼底一片冰涼,瞳孔幽森。

“你在cpu我?”

“......”

可不是嘛,雖然葉秋生明白他的意思,司行宴這個人本就自視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貴公子。

“司行宴,我說真的,我如果能見到那個人,我有話當麵問他,你去沒有用。”

葉秋生柔軟的手搭在司行宴的臂膀上,目光帶著些許祈求,祈求他別在這個時候跟她犯倔。

司行宴冷笑一聲,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那些話那麽重要嗎?不聽到就會死是不是?”

葉秋生目光一滯,凝視著司行宴,頓了一秒,她的指尖有些發涼。

“司行宴,很重要。你知道葉如聞死在我眼前嗎?她生養我一場,我沒有什麽能為她做的。”

司行宴眼瞼往下垂了半分,神色冰涼,令人滲得慌。

他的食指在唇上輕輕滑動兩下,然後笑了,“葉秋生,你是真覺得我很在意你的生死了?”

葉秋生抿唇,紅唇張了張,“我沒這麽覺得。”

手掌徹底涼了下來,她吐了口氣,轉過身看向窗外,馬上就到了。

幾輛武裝嚴密的越野車停在了一座山腳下。

冬天總是黑得很快,天色已暗,雲霧重新繚繞著磅礴的大山。

這座山溝壑縱橫,起伏很大,樹林密布,山勢陡峻,果然選得很好。

葉秋生現在能確定的是,人一定沒有死。

因為這個人是引葉秋生出來的人,沒見到葉秋生之前他不會死,所以葉秋生不能輕易露麵。

葉秋生握緊槍,一躍而下。

緊隨她的有鍾九。

鍾九從車的一側繞過來,遞給她個東西。

“小姐,這是信號彈,緊急情況一定要用,我會一步不離的跟著你。”

葉秋生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如果拒絕了,這山,她今天是真的就上不了了。

於是收了下,“謝謝鍾特助,你以保護自己的安全為主。”

葉秋生不想司行宴跟來就是因為,她總不能讓司行宴陪她送死吧。

她怎麽能拉著那樣一個天之驕子,一起葬身叢林。

司行宴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她就算真的有意外,也不會用這個東西的。

葉秋生在上山之前,就把自己和司行宴的人裝束成一樣的,同樣戴上口罩。

讓人不好分辨,這本就的冬夜,山林裏根本看不清。

這樣對方無法確定誰是葉秋生,不會貿然對那個男人下手。

葉秋生混跡在阿爾法部隊的人之中。

周陽已在山底下潛伏好,他背靠一顆參天大樹。

“董哲的位置沒有動了,大概是在山頂上。有兩種情況,一是對方把他綁在了一處固定位置,二是對方發現了定位器。”

葉秋生看了眼手機信號,果然沒有信號了,但是那個定位器是內部網絡。

“定位器肯定發現了,對方不是傻的,會檢查這些的。這座山是什麽情況?”

一群人,四分五落的在躲在各處草叢裏,觀察著一草一木的動靜。

沒有聚集在一起,成為焦點。

“從衛星圖還有各方信息來看,山頂有個破敗的廟宇,那裏比較好放人。”

“剛才有人去偵查了下地形,有條小路可以上山,但是小路沒有掩護,太明顯了。”

葉秋生心中多少有點著落了。

“那下山的路呢,他們的退路在哪兒?”

他們不可能隻把葉秋生引來,不給自己留有退路,除非......

她一問,周陽才想起來,本來沒注意這件事的,“有,在廟宇後方,連接著另一座山,不能直接下山。”

葉秋生稍微鬆了口氣。

如果對方不給自己留退路,那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和葉秋生決一死戰,一定要她的命了。

這下葉秋生暫時可以確定,不發生意外的話,可能,不會死。

“這樣,你和鍾九,各帶一隊人,一個走前麵的小路,一個跟我去後方繞,前方的人給多一點,盡量以拖延時間為主,見到對方的人直接開槍,然後周旋。”

周陽這一刻多少有些佩服葉秋生,臨危不亂也不懼。

“我跟你走。”

周陽帶著一小隊的人,弓著腰,從草叢中謹慎穿過。

鍾九得知消息的時候,葉秋生已經跑了,他暗道遭了,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小姐的,怎麽人還突然沒了。

年終獎over了。

但是也沒辦法。

隻有硬著頭皮帶著手底下的人往上走,隻盼能多清理些人,好讓他們能成功。

一個穿著緊身服,手腳麻利的小廝跑進廟裏。

“組長,我們的人沒有看見葉秋生。”

組長愕然的轉過身,“沒來?”

小廝撓撓頭,“不是,我們看見她出發了,也可能是山林裏樹木太多,夜色太黑了,沒看清。”

組長眯眼驟怒,“那就看清了再來報!”

“誒誒,好。”

小廝一拱手,彎著腰跑了出去。

組長突然蹲下,抬起男人的下頜,“看來還要多留你些時日,你還是有點好使,想不到過了那麽多年了,她還要查。”

這個葉秋生,要她命也不成。

真不知道她最後能落得個什麽下場,苦心積慮那麽多年,她居然還沒瘋。

鍾九非常賣力的營造出了一種奮不顧身的感覺。

看見人,他就開槍,隨後躲進小山包裏。

一時對方無法靠近,他們也無法前進。

山裏刮起了幾陣大風,風聲呼嘯著,在山穀間穿**,偶爾有幾滴小水滴落在臉上。

鍾九一抹臉,“這是,要下雨了?”

南方難下雪,雪粒子往往落下都化成了水。

葉秋生帶著一行人繞到了大山背後,這是視線盲區,從高處很難看清山腳下,除非對方的人就在麵前盯著他們。

葉秋生計算著時間,從小路上山需要多久,而他們需要同時到達。

一行人都是有負重越野經驗的人,爬起山來很快。

隻是這突然飄起的斜雨實在來得不是時候啊。

“老板,這雨,可太不巧了,有點麻煩。”

“是啊,雨裏爬山,視線和腳步都會受阻,體能上也是很大的消耗。”

可是怎麽辦,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雨點子將每個人淋得透透的,偏偏每個人都還麵不改色的。

腳丫子在泥潭裏,深進淺出,灌木叢劃過褲腿,一片草地被輾成了泥。

空氣中泥土的腥味格外突出。

冬天淋雨,寒意徹骨,也就是比誰更能抗了。

葉秋生突然想到那天司行宴背著她過雪地。

那天的林子比這裏要大些,那雪更冰一點,可是一點也不冷,她把手放在司行宴的脖子上取暖。

“老板小心!”

葉秋生滑了一跤,周陽連忙拽住她的手臂。

“我沒事,走神了。”

雨越下越大,視線有些模糊,這雨從頭灌到腳,淋得徹底。

難為的是在正麵打掩護的人。

那些人毫不留情,向鍾九一行人猛攻。

原地炸起好幾朵煙雲,硝煙彌漫,空氣中火藥味兒濃重。

槍聲劈裏啪啦的,震耳欲聾,此起彼伏,紅光照亮了半邊天。

下屬拉著鍾九躲在山溝下,臉上布滿了溝壑,“特助,我們還上嗎?繼續上山嗎?”

鍾九想,不能再拖了,不然小姐他們到了山上,沒有人支援,他們得上山。

“上,衝出去!”

鍾九舉起槍一揮,一行人一下從草叢中冒頭開火。

打得對麵猝不及防,節節後退。

“怎麽辣麽多人啊老大!”

有個隊員被這陣勢有些嚇到了,他們觀察到的不是這樣的啊。

“找葉秋生啊!昏什麽昏,一個二個的!”

剛才去匯報的那個小廝直接站在斜坡上拿起機關槍,對著下方的一片進行掃射,“噠噠噠。”

火光耀眼,槍聲連綿。

“臥槽,什麽年代了,對方怎麽想得出來。”

沒一會兒鍾九這邊就倒下了幾個,血紅色的水順著山坡往下流。

有的人也沒能留下,倒下後直接沿著坡麵滾了下去。

畫麵刺眼,看在同隊的人眼裏一陣心痛,這是活生生的人啊。

“老大,沒看見女人啊——”

他們隊員將對方包圍一圈,又利用地勢和火光的,怎麽也看不到一個女人呢。

小廝暗道,沒來嘛?不會啊。

“往後撤撤,把他們人全部引出來。”

真就是不信邪了。

山雨下得正起勁,所有人的頭發都濕濕垮垮的貼在臉上,五官憤怒扭曲,一個個顯得麵目可憎。

對方一鬆手,鍾九瞬間抓住時機。

“上!火力壓製,一個不留!”

他舉起槍第一個衝了出去。

接著一行人如瘋狗一般的向上跑,速度極快,子彈不停射出。

直逼得對麵往後退。

“他娘的,別隻跑啊,看人!人!”

領隊的小廝命令完後,跑得最麻利,一個勁往後躲去,他得回去匯報。

鍾九發現了那個領隊的人。

那個人由於往後跑得比較快,已經撤出了圍著保護他的那些人堆裏,落了單。

鍾九當下決定,要去抓住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