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聯合體
“這樣的一個市場，大得難以想象呀。”洛克菲勒已經清醒過來了，他喃喃的說，哪怕以他那精於計算的大腦，他一時間竟然也盤算不出這個市場到底有多大，以及今後會擴展到多大。
“大實驗室裏的那些機器對於油品的質量都會有一些特殊的要求。”史高治繼續向洛克菲勒展示美好的前景，以及順便向他展示一下肌肉，“其他的煉油企業，在得不到大實驗室提供的技術支持的情況下，生產出來的油品多半不會太符合要求。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無法和我們的聯合體競爭。我們的機器，是針對我們的油品來優化的，我們的油品是依照著我們機器的要求來研發的。從一開始，我們的機器和油品都是相互配合的，試問，任何一個家夥，哪怕他像範德比爾特那樣有錢，要想和我們抗衡，他也必須同時能夠從機器的設計，到油品的開發這樣長的一條戰線上和我們對抗，而我們已經在這條戰線上建立起了一整套的專利壁壘和技術壟斷了。即使他們是範德比爾特再加上摩根，想要繞過我們的關稅壁壘，想要在這個行業上和我們的聯盟對抗，那也是自尋死路。我們是兄弟，我們團結起來，就能戰無不勝！”
洛克菲勒當然明白這樣的一個技術壁壘有多麽強大，因為他一直在負責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公司除了研發部門之外的其他部門的日常管理工作，他知道，在麥克唐納家族靠著製藥發了大財之後，有多少的家夥試圖跑進這個圈子來分一杯羹，又有多少家夥被毫不留情的碾碎。另外，他也注意到了，現在在卡羅爾的管理下的鋼鐵部門是如何靠著技術優勢，將大批的其他鋼鐵廠擊垮的。哪怕用著雜質最多的那些沒人要的次等鐵礦，靠著技術優勢，他們生產出來的鋼材質量比人家用優等鐵礦冶煉出來的都好，價格還要便宜一大截。反正現在，不但俄亥俄已經沒有第二家鋼鐵廠了，周圍的那幾個州的鋼鐵企業也都在不斷地或是破產或是直接被他們並購。如今，在鋼鐵行業這塊，卡羅爾已經獲得了一個“壓路機”的外號。因為有傳言說卡羅爾的很多商業舉動是源自他的妻子的建議，所以，凱瑟琳也獲得了“壓路機女王”的光榮稱號。
“我對這個合作很有興趣。”洛克菲勒說，他知道這樣的合作能讓他更快的賺到錢，但是，他也覺得，如果沒有麥克唐納家的介入，石油市場的擴張也許不會有那麽快，但最終，它還是能擴張到那種地步的，而自己依舊有信心實現對石油行業的控製。那個時候，自己的所得也許會更多。但是，現在很明顯，史高治覬覦石油已經很久了，他為石油做準備的時間，肯定比自己更長。
如今在事實上，史高治已經基本打造好了他的壓路機了。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和他的利益糾葛太多，說不定這家夥直接就開著壓路機壓過來了。而且洛克菲勒也知道，既然史高治對這個市場如此的看好，那他就絕沒有在這裏後退的可能，壓路機絕對會碾壓過來的，史高治現在把壓路機停了一下，喊自己一起上壓路機，這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妥協了，如果自己真的不讓路，嗯，那史高治可絕對不會留情，絕對會直接碾壓過來的。任何的交情呀什麽的，在史高治，在自己這樣的人麵前，都遠遠比不上這樣的一個大市場重要。其實當初自己在麵對著一樣開起了煉油廠的弗蘭克（約翰??洛克菲勒的弟弟）的時候，也不過是隻給了他一次上壓路機的機會，而在他拒絕後，自己不是一樣開著壓路機，將弗蘭克的那些事業壓了個粉碎嗎？自己都幹得出來的事，史高治會幹不出來？說起來，史高治在向自己發出這個邀請或者這個通牒的時候，無論是態度，還是在壓路機上留下來的位置，都比自己留給弗蘭克的要好得多，除了妥協，他還有什麽辦法呢？
“為了得到相關技術的使用權，達成這樣的一個聯合體，史高治，你需要得到多少的股份呢？”洛克菲勒問道。
“百分之四十的優先股，或者百分之十五的普通股加上百分之十五的優先股。在我出售這些股票的時候，你有優先收購權。當然同樣，在你出售公司票的時候，我也有優先收購權。”史高治盯著洛克菲勒的眼睛認真的說。
如果采用第一個方案，單單從股份上來說史高治就會成為這家企業和洛克菲勒並列的最大股東（因為洛克菲勒的這家公司還有一位合夥人。）不過因為優先股並不產生管理權，所以洛克菲勒還是能確保對公司的絕對控製，隻是，關鍵技術，整個的下遊用戶的狀況都會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史高治的控製，史高治哪怕沒有投票權，他在公司的影響力難道就可以無視嗎？而後一種方案，看起來好像少了百分之十，但卻多了百分之十五的實際控製權。這毫無疑問會進一步加強史高治對公司的影響。
“史高治，這兩個方案我需要權衡一下，不能馬上答複你。兩天之後我會給你答案，你看可以嗎？”洛克菲勒說。
“這是件大事情，需要細細考慮。”史高治說，“我完全能理解。”
既然洛克菲勒已經表示了願意上壓路機，那麽讓他多花點時間挑個座位也沒個啥。
最重要的事情既然在原則上已經談好了，氣氛頓時就輕鬆了下來。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史高治和洛克菲勒對財團過去的成績進行了總結，並對財團將來的發展，做出了展望。
“史高治，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合作的意向，嗯，你如果有時間，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那些使用石油的機器？”洛克菲勒問道。
“沒問題，約翰。嗯，你什麽時候有空了和我說一聲就可以了。”現在帶洛克菲勒去看看已經沒什麽問題了，再說，洛克菲勒並不是一個精通科學的人，讓他看一眼，那些機器也不會懷孕的。
洛克菲勒家裏的午餐依舊是非常非常的樸素，就是簡單的一點麵包，一點加了點蜂蜜的牛奶，和普通的人家的標準沒什麽不同，甚至於就連麵包，也是那種不太好吃的黑麵包。嗯，對了為了表示對史高治的歡迎。還給他們每人煎了個雞蛋。相形之下，史高治平時可是奢侈多了，當然，如果拿史高治的生活狀態去和摩根，或者是範德比爾特比，那史高治絕對還是算得上簡樸的。
……
就在史高治正在因為麵包不好吃而在心裏吐槽洛克菲勒是個吝嗇鬼的時候，另一群吃著同樣的東西的人卻在為他們的食物是如此的豐盛而感慨不已。
“楊大哥，在黑水鏢局一天能吃三頓，而且頓頓都能吃這麽好的？”王啟年端著自己的一份午餐，坐到了楊泰的旁邊，陳光也跟著在邊上坐了下來。要知道，在太平軍裏日子過得最好的時候，除了打仗，大家一天也就能吃上兩頓飯，還不管飽。至於肉和雞蛋，那更是難得一見。哪像這裏，每人都有一塊老大的洋饅頭，一杯牛奶，還有好多的那種叫做什麽母的特別鮮特別好吃的肉。絕對夠吃飽，味道又好，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神仙一樣啊。
“這有個什麽好的。”楊泰不以為然地說，“又他媽的拿著斯帕姆冒充肉給我們吃！”他一邊說，一邊啃了一口麵包，又喝了一口牛奶，然後說，“一天不吃三頓，哪有力氣天天訓練？黑水條件是好，給的錢也多。但你們想在這裏呆下來，可也不容易。那麽多的弟兄，最後通過了第一輪篩選的也就你們兩個——陳八尺你都不知道是怎麽混過篩選的——以後要好好練，別給你們楊哥我丟人。”
“楊哥，知道的，為了這個啥老母的，我也要豁出命去練，絕不拖後腿。真是太好吃了”陳光的嘴裏塞滿了斯帕姆，含糊不清的回答說。
“斯帕姆！看著我的嘴，斯帕姆！不是日你老母！”楊泰瞪著眼睛說，“你們要趕快把一些最基本的洋話學會。要不然，你們在黑水也呆不住的。知道嗎？”
“知道了，楊哥。”陳光趕緊把嘴裏的斯帕姆咽了下去說。
“屁！要說yes!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哦，是，噎死楊哥！”
“噎死你老母！”楊泰笑罵道，“趁著你還吃得下斯帕姆，使勁吃吧，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知道斯帕姆是多惡心的玩意兒了。”
“楊哥，”王啟年說，“黑水這麽好，很多洋人也想要進來吧？他們幹嘛要弄我們這一幫子中國人進來呢？”
“那當然，好多人都削尖了腦袋想進來呢。至於為什麽要弄些中國人進來。這可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誰知道上頭的家夥打的什麽主意。說不準有一天，嗯，就像最近剛剛往奧地利派了一個小隊去培訓奧地利軍隊一樣。就把我們派回去訓練清妖呢。”楊泰說。
“給清妖出力？這我可不幹。”王啟年說。
“傻了吧？誰讓你真的出力了？就清妖那德行，你出力也教不好他們。糊弄糊弄他們，把東西賣出去，把錢賺回來就行了。你還認真了呢？”楊泰說，“快點吃，吃完了跟我學洋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