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刺殺
林肯打算在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教學樓旁邊的草坪上對大學生們發表演講，佩恩和赫羅爾德提前一天來到這裏踩點。
“是這裏，沒錯吧？”佩恩問道。
“沒錯。就是這裏！”赫羅爾德回答說。
佩恩四處望望，這裏四周都很開闊，沒什麽遮攔，在兩百米距離上隻有一個很小的教堂，這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但是教堂的鍾樓的大鍾的指針這時候卻依然指向八點。
佩恩並不是個好槍手，兩百米的距離對他實在是太遠了一點。在這樣的距離上，即使是使用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步槍，佩恩也不見得有把握準確的擊中林肯的要害。
“也許，我們應該去購買一點狩獵子彈。”佩恩想。
所謂的“狩獵子彈”其實就是達姆彈。也就是有意的把鉛芯露出來了的子彈。相比把鉛芯全包起了的全覆甲彈，這些子彈在頂部有意的開了個口，將柔軟的鉛芯暴露了出來。這樣當子彈擊中目標的時候，子彈本身在身體的阻力下迅速減速，而這個時候，柔軟的鉛芯就從開口處噴射出來，然後整個子彈就會翻卷變形成一個大蘑菇的樣子，同時給被命中的目標帶來巨大的殺傷和難以治愈的傷口。正因為這種子彈巨大的殺傷能力，所以很多獵人都特別喜歡用這樣的子彈來對付那些大型的獵物。即使是一頭北美野牛，或者是一頭可怕的灰熊，，挨上一顆這樣的家夥，基本上也會被一槍撂倒。如果用來射擊人，隻要擊中了軀幹部分，基本上就死定了。隻是，這種子彈的殺傷力固然強，但是遠距離的精度卻比正常子彈差。
佩恩和赫羅爾德在草坪前轉了轉，然後就去了教堂。
這座教堂裏隻有一位叫做本澤馬的神父。佩恩和教堂裏的本澤馬神父攀談了起來。他有意無意的問到教堂的鍾是怎麽一回事。本澤馬神父告訴他，那口鍾壞了有三天了。正在準備聯係修理。佩恩立刻表示，自己是一個鍾表匠，如果可以，他願意幫助教堂修理那座壞了的大鍾。當然，今天是不行了，因為他什麽工具都沒帶。不過，如果本澤馬神父同意，他明天可以帶著助手和工具過來，將教堂上的大鍾修好。於是不疑有他的本澤馬神父就和他約定了時間，就在明天上午七點，也就是林肯的演講開始前一個小時。
離開了小教堂，佩恩和赫羅爾德回到了自己臨時居住的旅館。關上門，他們開始討論明天的計劃。
“這個小教堂的鍾樓是最好的射擊地點了。從這裏到林肯站著的地方大概兩百米。可惜我的槍法並不好，對這樣遠的目標的射擊，並不是特別有把握。赫羅爾德，你的槍法怎麽樣？”
“我？”赫羅爾德搖搖頭說，“我更不行，你知道我是個近視，在兩百米的距離上，我更看不清。所以，這件事情，我可幫不上忙。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也許我們應該分頭行動。”
“說說看。”佩恩說。
“我們先一起去小教堂，控製住本澤馬神父。然後你到鍾樓準備射擊，我則裝扮成學生，混入到人群裏，一旦你的射擊不中，我就趁亂找機會從近距離向那個暴君開槍。”
“這樣太危險了，赫羅爾德。”佩恩說，“這樣你很難逃走，會被他們抓住的。”
“那又怎麽樣？隻要能消滅那個暴君，這點事情又算什麽。”赫羅爾德不以為意的說。
……
“巴爾博先生，那兩個刺客剛剛到草坪那邊的小教堂去打了個轉。我們估計他們可能打算在那裏動手。”在一間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房間裏，一個中等個頭的人正在向一個戴著一個可笑的麵具的人報告說。
“地圖拿出來給我看看。”那位巴爾博先生說，他的聲音很古怪，既沙啞又尖刻，就像是兩片金屬在相互摩擦的時候發出來的聲音一樣。
“在這裏。”另一個人走過來，展開了一幅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的地圖。
“嗬嗬嗬嗬，”低頭看了看地圖，那位巴爾博先生又用那奇特的聲音笑了起來，“笨蛋永遠是笨蛋。這個位置距離林肯兩百米，倒是個不錯的位置，讓我們的人去在這個距離上絕對是百發百中。但是這兩個家夥就難說了。而且，在明天的那個時候，那個位置會正對著太陽。加上太陽的幹擾，我敢說，那個家夥打中林肯的機會連五分之一都沒有。看來還是要我們自己動手。伊布，你和貝爾兩個人明天到A位置，倫蒂尼，你和安德烈到B位置。如果那個傻瓜第一槍沒有命中要害，你們就立刻補槍明白嗎？”
“明白。”幾個人立刻簡短的回應道。
……
“麥克唐納先生，有最新的消息。”伊麗莎白走了進來，將一個檔案袋交給史高治。
史高治結果檔案袋，從裏麵抽出了一份電文，看了起來，然後得意的笑了起來：“好消息呀好消息。多蘿西婭，你也來看看！”
“什麽事呀，把你美成那個樣子？”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書桌後麵認真學習的多蘿西婭站起身，朝著史高治走過來。
“嗯，你看看吧。”史高治對多蘿西婭說。
“麥克唐納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出去了。”伊麗莎白說。
“嗯，好的。”史高治點了點頭。
伊麗莎白出了門順手把門關好了。門剛剛關上，多蘿西婭就一下子跳了起來：“太棒了？西沃德這個混蛋總算幹了件好事！終於把這筆買賣談下來了！史高治，你的考察團有什麽消息嗎？”
“考察團送回來了第一批資料，他們已經確定了幾處可作為港口的位置，其中還有一處是很不錯的不凍港。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不過你知道了一定要注意保密，哪怕睡著了，也不能說出來喲。”
“什麽好消息，這麽神神秘秘的？”多蘿西婭立刻湊了過來。
“把耳朵靠過來。”史高治說，
“幹什麽呀，裝神弄鬼的。”多蘿西婭一邊這樣說，一邊還是很聽話的把耳朵送了過來。
“我們的人在阿拉斯加發現金礦了！至少價值兩千萬美元以上！”
“什麽！”多蘿西婭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的嗎？”，她很緊張的問。
“當然是真的。現在西沃德已經和俄國人達成了協議，就等著國會通過了。隻要國會一通過，交易一生效，我們立刻就派人過去，悄悄地挖起來……”
“國會那裏能通過吧？西沃德答應我們的條件不會反悔吧？”因為事關一大筆錢，多蘿西婭一下子變得患得患失起來了。
“他們怎麽敢？”史高治說。
“那我們可真要慶祝一下。”多蘿西婭說，“要不今天下班後，我們叫上卡羅爾和凱瑟琳還有安娜一起去吃大餐？”
“問什麽要叫上安娜？”史高治問。
“凱瑟琳肯定想把唐納德和德納帶去的，她一步都舍不得離開那兩個小家夥。可是要說對付這兩個小家夥的本事，嗯，尤其是對付唐納德的本事，她還不如安娜呢。不把安娜帶上，萬一兩個小家夥又玩起了大哭比賽，我們誰有辦法？嗯，這個……”
“什麽？”
“我是說電報上的消息可靠嗎？”多蘿西婭說，“報紙上還沒有呢？”
“報紙要是能比我們都先知道，那我還要這些家夥幹什麽？”史高治笑了，“按正常的時間來推算，多蘿西婭，你甚至會比林肯提前四個小時知道這個消息……”
……
佩恩將他的麥克唐納1857步槍從小窗口伸了出來，指向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教學樓前的草坪。林肯已經在那裏開始演講了。佩恩屏住呼吸，想把林肯套進他的瞄準線。隻是他的手抖得厲害，兩百多米的距離上他的手隻要有一點少許的顫抖，瞄準鏡裏的林肯就猛烈的亂晃了起來。佩恩回想了一下，槍店老板的指點，“深呼吸，放鬆，讓心跳平緩下來，然後屏住呼吸，等穩定下來了再開槍”。隻是這樣的流程搞了好幾遍，每到要開槍的時候，他的手就又猛烈的抖了起來。狙擊是一個技術活，絕不是任何一個人，拿著一把帶瞄準鏡的好槍就能幹的。
總算是再次將林肯套進了瞄準鏡。佩恩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看著局麵林肯的演說似乎都要結束了，一旦演說結束，林肯走動了起來，那自己更是別想能打中他了。於是佩恩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扳動了槍機。
清脆的槍聲響起，但是槍支後座使得佩恩根本買來得及看清楚自己是否擊中了林肯。於是他趕緊張望過去——林肯還在在哪裏，他沒能擊中他，幾個保鏢已經向林肯衝了過去，林肯也向著保鏢迎了過去——這個時候，佩恩才遺憾的想到，如果自己在多買一支槍，哪怕是普通版的麥克唐納1857該多好，至少現在還能有時間補一槍。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傳來了兩聲槍響，然後他看到林肯兩腳一軟，就倒在了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