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一章，忠厚可靠史高治（三）
就在“海.洛.因”風波席卷世界的時候，本該是事件的中心的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卻保持了一種非常奇怪的平靜，安靜得就像是颶風眼一樣，雖然周邊鬧得不可開交，但是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除了一開始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之外，此後就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新聞發布會之後的第四天，一直盯在火車站的記者發現了麥克唐納家的幾輛馬車。隨後，他們就發現，史高治在一些隨從人員的陪伴下登上了馬車。有些記者試圖在這個過程中接近史高治去問些問題，但是顯然，他們低估了史高治的隨從保鏢的力量，這些身高力大的，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家夥，在那裏輕輕地一擋，就讓衝過來的記者們遵循著能量守恒的原則，以和衝過來時一樣的速度反彈了回去。
當然記者們不會就此罷休，如果這樣的話，如果就這樣放過了新聞，那就太沒有職業道德了。於是記者們都上了報社配發的，或是自己租借來的馬車，緊緊的跟在史高治的車隊後麵。遠遠的，他們看到史高治的馬車進入了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
“史高治回來了！”這個消息立刻就傳開了。所有的媒體都盯緊了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史高治從巴拿馬緊急趕回來，一定是要有所動作了，他到底會有什麽樣的舉動呢？
然而，史高治似乎還是讓他們失望了，自從那天一頭紮進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之後，就再也沒了蹤跡。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依舊安靜得像颶風眼一樣。
……
“史高治這個混蛋他一定早就知道海.洛.因的這些問題了。”摩根咬著牙對妻子說，“你還記得他的醫生給你的那些醫囑嗎？一次又一次的強調海.洛.因不能吃多了什麽的，我敢肯定，這個家夥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些問題了。這個王八蛋！坑人都坑到我家裏來了！我一定要給他一個好看！”
“親愛的，”咪咪走到摩根身邊，輕輕的坐下來，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說，“其實我不是沒事嗎？而且我的肺病最後還不是他手下的醫生治好的嗎？再說了，沒有根據，這樣惡意的猜測史高治，那可不好。如果麥克唐納先生真是一門心思鑽在錢眼裏，他何必公開這些？繼續賺錢不是挺好的嗎？而且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我和史高治發生衝突，這對我們都沒好處。”
“哼哼，”摩根說，“惡意猜測？咪咪，你真是太善良了。史高治那家夥的良心……為什麽他現在主動把這個捅出來，你知道嗎？”
“為什麽？”咪咪問。
“因為他的那個專利馬上就要到期了。一旦專利到期，一大堆的公司就都會生產這個。到那個時候，為了和‘海.洛.因’競爭，他們肯定會增加自己的藥物中的有效成分，反正這東西也不值錢。然後，大家你增加，我也增加。於是用不了多久，藥品中的有效成分就會超過安全值，然後，成癮性的問題就會暴露出來。到那個時候，連著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的名聲也會受損的。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多年積累下來的名聲也是錢。與其如此，還不如他自己捅出來呢。”摩根解釋說，“而且我總覺得，史高治肯定還有新的計劃，他肯定還有什麽詭計，他絕不僅僅隻是想要減少損失，甚至，他可能還會想辦法再多賺一點。隻是我還沒想明白，他打算怎麽幹……”
……
還沒等到史高治有什麽動作，國會那邊倒是先搞了個聽證會。做作為最早禁止了鴉.片的不受限製的貿易的國家之一，美國國會首先行動了起來。在這個聽證會上，美國國會邀請了一大批專家，包括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的專家到場作證。討論是否應該立法禁止再生產或使用海.洛.因。
在聽證會上發生了一些爭執，除了來自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的專家之外，大部分的醫生和專家都同意“海.洛.因”作為一種有可能導致上癮的藥物，在使用的時候，需要加以一定的指導。他們認為隻要修改一下說明書，把問題說清楚，把使用量標明，就可以繼續使用。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任何危險的藥物是不存在的。海.洛.因的確會帶來危險，但是和它給我們帶來的幫助相比，這樣的危險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在現在，我們也沒有能夠替代它的藥物。”隻有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的專家們雖然承認依照劑量使用不會出現危險，雖然承認其他專家所說的都有道理，但他們還是堅持，這種可以導致無法擺脫的癮好藥物無論如何都是危險的，至少在有更有效的控製手段之前，必須暫時停止使用。而一旦有了相應的替代產品就應該立即禁止它的使用。“比如說，我們現在常用海.洛.因來抑製感冒的症狀，一旦出現的其他的，可以抑製感冒症狀，甚至治療感冒的藥物，我們就應該立刻禁止在感冒治療中使用海.洛.因。”
聽證會後，國會進行了表決，否決了立刻全麵禁止使用海.洛.因的提議。
又過了一個月，史高治總算有了行動。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再次召開新聞發布會，史高治·麥克唐納將親自出席。
依照說明，這次新聞發布會將在上午九點鍾開始，但是一大清早，各路記者，甚至包括遠渡重洋從歐洲趕來的記者們都擠滿了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的新聞發布會會場。
最前麵，最中間的位置照例還是給了那些大報紙的記者。比如紐約每日時報、紐約先驅論壇報這樣的美國大報，或者是泰晤士報、費加羅報這樣的世界級大報的記者都在這裏。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則是一些有發行量，卻沒有相應的影響力的小報，比如美國太陽報和英國太陽報什麽的。再遠，就是那些發行量和影響力都不怎麽樣的邊緣報紙了。
“貴報關於這次海.洛.因危機可能給行業規則帶來變化的那篇評論我看過了，非常的精彩！我知道貴報和麥克唐納財團一直有聯係。我想了解一下，你們在刊發那篇評論的時候，是不是得到了什麽內幕的消息？”泰晤士報的記者約翰向紐約每日時報的記者山姆問道。嗯，反正距離新聞發布會開始的時間還很有幾個小時，無所事事的記者們就開始聊了起來。很多時候，有意思的想法就是在這樣的侃大山中產生的。
“啊，我們是和麥克唐納財團的人接觸的比較多，但是這篇文章可真的沒得到什麽內幕，這隻是一位自由評論員發來的財經評論，他是耶魯的教授，對於經濟學很有研究，但就我對他的一些了解來看，我不覺得這位先生有機會了解到麥克唐納財團的內部信息。”山姆回答說。
“不過我覺得他的這篇文章倒是真的很不錯。”約翰說。
“在一個月前的國會聽證會上，麥克唐納化學與藥物公司的專家表示在沒有更有效地控製手段之前，他們將繼續停產海.洛.因。這是不是意味著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對於所謂的控製手段，有了什麽想法？”法國費加羅報的記者阿爾芒也插嘴說道。
“有可能。你們說，這兩個月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在幹啥呢？嗯，對了，麥克唐納先生從巴拿馬回來後，直接就進了化學和醫藥公司，在裏麵呆了一個多月了，你說他在幹啥麽呢？”紐約先驅論壇報的記者羅西也來插話說。
“我覺得有這樣的幾種可能，首先，麥克唐納先生本人就是一位醫藥學家，甚至可以說是當代最偉大的醫藥學家。在這一個月裏，他可能是作為研究人員在第一線直接參加研究工作。所以這一次的發布會上可能會有更詳細也更為權威的研究數據被披露出來。”約翰點點頭讚許的說。
“還有可能就是所謂的‘更有效的控製手段’，也許在這次新聞發布會上，也會被披露出來。要我說，如果這次的新聞發布會上能夠提出這樣的一個對藥物的危害，以及防止藥物濫用的有效的控製手段，那這次新聞發布會就真的可以算是意義深遠了，嗯，也許就像他在戰爭時期提出的《華.盛.頓公約》一樣意義深遠。”山姆說。
“這和《華.盛.頓公約》可不一樣。”阿爾芒說，“相比《華.盛.頓公約》這個標準可要複雜和專業得多，涉及到方方麵麵的東西，有醫學，有化學，有工程學，有法學，有倫理學，有統計學，甚至還可能有很多我們想都想不到的東西。我可不覺得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史高治·麥克唐納先生能搞出這樣的一套東西出來，甚至於，就算是搭一個大體的框架出來，我覺得，一個半月的時間都是遠遠不夠的。”
……
“時間差不多了。”史高治掏出懷表看了看，然後站起身來，對坐在一旁的幾個人點點頭說，“該我們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