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搞個大新聞(五)

遊行示威什麽的一開始理所當然的受到了鎮壓,但是,這種做法卻使得整個的德國都‘騷’動了起來。罷工的狂‘潮’很快就從巴伐利亞席卷到了魯爾然後是法蘭克福,然後是柏林。

這次罷工的‘浪’‘潮’使得德國皇帝威廉二世非常的憂慮。一年前,他剛剛解除了那個老是對他指手畫腳的老宰相的職務,把偉大的鐵血宰相俾斯麥送回老家去養老去了。而他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俾斯麥那個時候在國內已經兩麵不討好了。

說起來也是好玩,當初卑斯麥極力的想要挑起普法戰爭的時候,德國國內的那幫子容克們,一個個一聽說要和“偉大的法國”‘交’戰,就嚇得兩‘腿’直打哆嗦,幾乎站都站不住。好像那時候統治著法國的不是拿破侖三世而是可怕的拿破侖一世皇帝一樣。如果不是俾斯麥督促著他們,蹲在他們後麵,拿著皮鞭驅趕著他們,他們沒準真的就在拿破侖三世發出最後通牒之後,就真的縮回去,重新跪下來‘舔’法國人的靴子了。然而,一旦獲勝之後,m.這些沒見過世麵的膽小如鼠的容克們立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些當初怕法國怕得要死的家夥們立刻跳了起來,一個接一個的提出各種各樣的特別“愛國”,也特別過分的條件。比如割地,比如巨額的賠款,甚至還有人居然提出,幹脆把法國吞並掉。也不想想,真要敢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到了後來,為了壓製和孤立法國,俾斯麥費盡心力的搞出了一個三皇同盟。然而三皇同盟之間的矛盾也是不小,尤其是奧地利和俄羅斯之間,矛盾更為明顯。俾斯麥為了維持這個同盟,不得不讓德國做出一點犧牲。這自然就讓那些突然變得格外的自大的,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了的容克們無比的憤怒。他們越來越覺得當初的那個嚷嚷著“鐵和血”的老宰相現在越來越變成一個膽小鬼了。更何況,隨著德國國內工業的發展,需求不足的問題也越來越明顯。很多年前,容克老爺們總是喜歡笑話英國三天兩頭的鬧經濟危機,而如今,德國人的經濟危機的情況比英國還要嚴重。因為英國人又可以轉嫁危機的殖民地,德國卻什麽都沒有。

“德國需要陽光下的土地!”但是老宰相在這件事情上卻是這樣的敬小慎微,在爭奪海外利益的時候畏首畏尾的,尤其是對英國,更是就像是怕老虎一樣。於是曾經膽小得容克貴族們覺得,他們需要換一個更大膽的帶頭人。

而在另一方麵,德國的左翼力量一向是俾斯麥的敵人,雖然他們也一直是容克貴族們的敵人。但是,為了對付共同的敵人俾斯麥,他們臨時的聯合了起來,一起把俾斯麥給整了下去。靠著這個機會,德國左翼,尤其是社會民主黨人,第一次在德國的國會裏麵獲得了相當的發言權,成為了國會中舉足輕重的黨派。當然後來歐洲的社民黨人越來越醉心於合法的議會鬥爭也和這次勝利不無關係。

如今,這場罷工鬧起來了,德國國內的形勢就又有變化了。如果,社民黨當然必須站在罷工的工人一邊,而那些已經變成了資本家的容克呢,如果不能盡快的平定罷工風‘潮’,那他們就會對剛剛執政了的皇帝不滿,甚至,重新和已經下了台的俾斯麥勾結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必須盡快的讓他們達成妥協。”年輕的皇帝自己對自己這樣說。

……

在德娜和愛麗絲租住的屋子裏,德娜正在和愛麗絲聊著天。

“我聽說,德國政fǔ可能會做出一定的妥協,要求老板們為工傷工人提供醫療費用。並且在醫療期間繼續提供工傷工人的工資。”愛麗絲對德娜說,“看起來伯恩斯坦的看法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大家都能達成一個妥協總比因為革命導致內戰好吧。”

“妥協這個東西怎麽說呢,”德娜這時候剛剛寫完她的新的一篇社論,她把鋼筆的筆套套上,然後伸了一個懶腰說,“很多時候,妥協從短期來看是有利的,但是從長遠來看,卻是非常有害的。比如說當年美國,如果在內戰前,南北方達成了妥協,會有什麽結果?”

“大概能少死很多人吧?”愛麗絲說。美國內戰是美國曆史上死人最多的戰爭,無論是此前的獨立戰爭,還是與英國的第二次戰爭,甚至是未來的一戰和二戰,論死亡人數都不如美國內戰來得多。所以,殺起本國人來被外國人殺本國人還狠這句話不但適用於中國,其實也適用於美國。甚至於,基本上可以說是適用於大多數國家。

“那倒是。”的那並沒有否認這個,但是她接著這樣說:“至少短期是。但是你想過沒有,在美國一個國家裏,兩種格格不入的經濟模式如何能長期共存?北方要高關稅,南方要低關稅。這個矛盾可沒辦法解決,最終還是要鬧翻了的。你想想,要是內戰拖到現在來打,結果會怎麽樣?死的人還會少嗎?現在殺人的效率比內戰的時候可要高多了。”

看看愛麗絲沒有繼續說話,德娜就接著說:

“比如現在,必要的妥協不是不能有,但是我就擔心一點。那就是他們,我指的是伯恩斯坦他們,會越來越習慣於妥協,越來越畏懼於鬥爭。但是,我們知道,隻要‘私’有製存在,工業化的大生產就不能不產生經濟危機。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兩條路,一條是徹底的解決方案——通過革命來廢除‘私’有製。因為無論怎樣妥協,資本家都不可能放棄自己的資本,都不可能容忍我們廢除‘私’有製。所以這條道路必然指向內戰。另一條路,就是向外轉嫁生產過剩的危機,這條路則必然指向對外的侵略戰爭,必然指向主要的大工業國之間爭奪殖民地的戰爭。英國的工聯主義的家夥們不是公開宣稱工人和資本家是有共同利益的,那就是向外發動戰爭,奪取更多的市場,這樣大家才都有好日子過。

所以,無論哪條路,無論是妥協還是不妥協,最終指向的目標都肯定是戰爭。不是內戰,就是外戰。可是愛麗絲,如果是走不妥協的道路,隻要革命勝利了,那就徹底的解決問題了。如果走妥協的道路……愛麗絲你看,英國都已經有這麽多的殖民地了,但還是覺得不夠,隨著工業的發展,它的胃口會越來越大,它會不斷地需要戰爭,一開始是和那些‘野蠻民族’打,因為他們好欺負,打他們付出的代價小。但地球隻有這麽大,很快‘野蠻民族’就要絕種了,就像印第安人那樣。於是,他們的目標就隻能是其他的工業國家了。《共產黨宣言》上宣稱‘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但是你信不信,如果伯恩斯坦他們繼續沿著這條妥協的路走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號召各個國家的無產者‘為了祖國’而相互殺戮了。很多時候,妥協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那隻是膽怯的拖延,將今天必須付出的代價留到以後,卻不管以後會付出更高的利息……哦,對了,愛麗絲。那些家夥那裏有什麽新的情報沒有?”

愛麗絲對德娜最後的問題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她被德娜前麵的話嚇住了。愛麗絲在黑水訓練過,了解現代武器的殺人效率。同時也知道工業大國之間如果真的爆發了全麵戰爭的可怕。這種可怕的情景讓她幾乎不敢想象。

“嘿,愛麗絲姐姐,你怎麽了?”

德娜發現了愛麗絲的狀態不對,趕忙問道。

“啊。沒什麽,隻是德娜,你描繪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真的會這樣嗎?為什麽……”愛麗絲說。

“愛麗絲,事實總是可怕的。但是革命者不能因為現實可怕,就把腦袋紮進沙丘裏。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我的家族。”德娜笑了笑,“我的那位聖人叔叔,一直都在為即將到來的世界‘性’戰爭做準備。好了,那些家夥有沒有告訴你他們有什麽發現沒有。”

“這真可怕!你是說麥克唐納先生早就在為戰爭做準備了。”愛麗絲喃喃的說。

“是呀,就像他在內戰之前做的那些準備一樣。”即使是說起自己的叔叔,德娜也是毫不客氣的。

“德娜,也許你是對的。因為他們告訴我,那些運輸異氰酸甲酯的車輛,最終駛入了屬於軍隊的一處基地……難道說,他們打算用這東西,像殺蟲子一樣的殺人?”愛麗絲睜大了眼睛。

“真的?”德娜站了起來,她的兩隻眼睛裏發‘射’出了熾熱的光芒。

“愛麗絲,我們要行動起來,拿到證據,然後將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揭‘露’出來!將軍國主義的罪惡,以及和他們妥協,和他們同流合汙的必然的後果都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