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出賣（9）
19世紀的馬尼拉比現在要小得多。大致上隻包括老城區的一小部分。而且它的地形很有意思，它的西邊是大海，東北邊是河流，隻有西南邊是陸地。河流和海洋將它從三個方向包圍了起來，在地勢上，隻要有一隻強大的海軍，就易守難攻。然而當菲律賓起義軍向著馬尼拉發起攻擊的時候，美國海軍卻好像消失了一樣。
美國海軍當然不會失蹤，事實上，他們一直都在海上等待命令。到了這天下午三點鍾，一直躲在海灣的那一邊待命的艦隊終於得到了出擊的命令。
“將軍閣下，總督先生下令我們立刻出擊，堵住菲律賓人的退路。”一個傳令官拿著一份電報對杜威將軍說。
“好的，讓艦隊立刻把火燒大起來，半個小時後，我們將發起攻擊。”杜威將軍說。
處於待命狀態的艦隊的鍋爐一直是點燃的，不過為了節省燃油，鍋爐的壓力都是不足的。
很快，美國的軍艦的煙囪開始冒出了濃濃的黑煙。這並不是燃油質量不好，或者是鍋爐質量有問題。而是外燃機在需要迅速的提高功率的時候，必然會出現的燃燒效率下降的問題。即使今天，一些還在用蒸汽輪機的船舶，在需要快速增加鍋爐壓力的時候，也往往會出現黑煙滾滾的故事。
……
阿奎納多還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手裏剩下的那些嫡係部隊也投入到對馬尼拉的攻擊當中去。因為美國人的防線看起來雖然搖搖欲墜，但進攻部隊的傷亡也不小，他們似乎總是差了一口氣，所以沒能攻下美國人的陣地。其他的心急一點的統領們已經把自己的部族的力量基本上都投入進去了，現在，他們都來找阿奎納多，要求阿奎納多將手裏這最後的幾支部隊投入進去。
“阿奎納多總統（雖然還沒有正式獨立建國，但是阿奎納多的總統位置基本上已經是可以確定的了。），再加一把勁，我們就能把馬尼拉拿下來了。總統先生，請把最後的預備隊拍上去吧。”
阿奎納多之所以還留著不少的預備隊，倒不是因為他的軍事素質，而是出於這樣的兩點考慮：第一，阿奎納多覺得，美國人不至於沒用到會被輕易的擊敗，如果把自己的人都丟出去打頭陣，損失掉了就太虧了。其次，及時那些家夥真的打進去了，他們的損失也不會小。到時候，手裏剩下的軍隊最多的自己自然說話就更管用了。
如今到了這個時候，阿奎納多也有點猶豫。因為如果這個時候，因為他的部隊投入進去，最終拿下了馬尼拉，那政治上的好處就太多了。所以阿奎納多猶豫了一陣子之後還是做出了將預備隊投入進去的決定。
但就在這些預備隊準備出發的時候，阿奎納多無意的往海麵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立刻就讓他臉色大變。他看到，在那邊的海麵上，有一隻艦隊正在靠近！
“該死的！美國人來抄我們的後路了！我們上當了！”阿奎納多喊道。
三麵環水的馬尼拉天然的就像是一個口袋，如今菲律賓人的軍隊大部分都已經進到口袋裏去了，如果美國艦隊帶著部隊過來，堵住了出口，那菲律賓起義軍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快！讓我們的部隊撤退！”阿奎納多喊道，“我現在帶著預備隊守住一條出路，你們快點把軍隊帶出來。”
其他人也都知道這不是耽誤時間的時候，趕緊都朝著城裏趕去。
但是在沒有預設工事的條件下，要抗擊一隻擁有11寸的巨炮支援的登陸部隊，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是讓世界第一大國大英帝國的最精銳的軍隊來，也不一定能做到這一點。而菲律賓起義軍的戰鬥力水平和大英帝國最精銳的部隊相比，那簡直就不在一個層麵上，他們對於如何麵對重炮的攻擊幾乎一點概念都沒有。所以，這樣的軍隊怎麽可能守得住這樣的一條生命通道呢？
果然，當美國人開始登陸的時候，阿奎納多也曾經試圖讓他的軍隊將美國人趕下海去，但是美國艦隊僅僅打了一個齊射，就讓菲律賓人丟下了數百具屍體。這樣的損失完全不是菲律賓軍隊能夠承受的，所以，還沒等進入到步槍射程，菲律賓的後備隊就崩潰了。而阿奎納多先生麵對這種局麵，當機立斷立刻下令所有後備部隊撤退，至於在城裏的那些菲律賓人，那就讓他們自求多福吧。
“艦炮炮管壽命是相當有限的，用來打這樣的低價值目標簡直就是浪費。”希爾海軍中校對即將帶著陸軍登陸，負責堵住缺口的希曼中校說，“城裏的那些猴子肯定會像發瘋一樣的想要跑出來。而我們的炮彈有限，不可能無限製的用泡壺壓製他們，所以你們的動作要快一點，盡快形成防線。”
“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把防線建立起來……你們這些海軍就是小氣。哦，一會開炮的時候看準點，可不要把炮彈打倒我們的腦袋上來了……”希曼中校回答說。然後他舉起望遠鏡，看到士兵們已經開始登上陸地了，於是他對希爾中校說：“對不起，我要失陪了，我要到岸上去了……”
“您請便。”希爾中校說。
……
菲律賓人的反應並沒有美國人最早預備的時候假設的那麽快，畢竟，傳令的人要找到相關的部隊，把命令傳達到，然後前線正在作戰的指揮官還要把部隊從正在交火的狀態下撤退下來，再投入到突圍中去。這一係列的玩意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對於一隻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來說，也是如此。對於菲律賓起義軍來說，自然就更困難了，所以，等到希曼的步兵團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將一道簡易防線建立起來之後，希曼中校還是沒能在他的望遠鏡裏看到哪怕一支菲律賓部隊。
整整兩個小時之後，第一支試圖突圍的菲律賓部隊才出現，不過他們的人數並不多，想象中的，數不清的野蠻人像蝗蟲一樣蜂擁而上的場麵並沒有出現，這支菲律賓部隊最多隻有百來人，人數少得海軍的那些家夥根本都不屑於用他們的11寸炮了，他們隻是讓一條驅逐艦用它的5寸炮象征性的開了兩炮，打死了不過三四個菲律賓人。然後，那隻菲律賓軍隊立刻就崩潰了，他們丟下手裏的武器，撒腿就往回跑，不一會兒就又跑進了城裏。
“活見鬼！，讓海軍的家夥不要亂開炮！”希曼中校罵道，“要不然我們就沒事可幹了。”
不過苦逼的陸軍（至少和海軍一比，陸軍很少有不苦逼的）絕不會沒事可幹的。有時間？那還不把散兵坑擴展成戰壕？還不去扯鐵絲網，埋地雷？總之事情有的是。
到了三個小時後，大批的菲律賓人出現了，這一次，人數就多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就像是蝗蟲一樣。他們亂哄哄就朝著美軍的防線衝了過來。
“看上去，好像建製都亂了吧。”望著蜂擁而來的菲律賓人，希曼這樣對自己說。
希曼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敵前撤退是非常高難度的事情，即使是最訓練有素的軍隊也不一定能做得好。解放戰爭的時候，國民黨的一等主力新六軍就是在進行敵前撤退的時候全軍覆滅的。當然，國民黨的一等主力的精銳程度拿到世界上算不上什麽，和德國人的前十個ss，美國人的大紅一師，俄國人的近衛第五坦克軍一比，差距是相當的明顯。但是考慮到國民黨的殘兵敗將逃到東南亞，都能花樣吊打東南亞的那些政府軍。新六軍的水平相比菲律賓人，大概就像是神話一樣了。新六軍在敵前撤退的時候都亂了編製，菲律賓人又怎麽可能編製不亂呢？
這些人亂七八糟的蜂擁而來，然後就在半途中挨了美國艦隊的一輪齊射。大概是看到菲律賓人太多了，海軍的家夥們連寶貴的11寸炮彈都一口氣打出了上百發。猛烈的炮火將菲律賓人覆蓋了一遍，一家夥就造成了近千人的傷亡。菲律賓人也亂了套，他們慌不擇路的亂跑，有的跑回了城裏，有的傻不拉幾的跑到了美國人的陣地前，然後被機槍打成篩子，還有人跑到了河邊，想要遊過河去，然後被早就守在那裏的內河船隊用機槍和小炮打了個稀爛。
總而言之，這次突圍行動輕而易舉的就被美國人粉碎了。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直到入夜前，菲律賓人也在沒有發起任何突圍行動了。
在天色全黑前，美國人在自己的的防線上拉起了電線，安上了最新式的探照燈。同時，每隔十幾秒鍾，美國人就會向天空中發射幾枚照明彈，結果，有些菲律賓人趁著晚上突圍的計劃又一次的失敗了。到了第二天的白天，菲律賓人驚恐的看到那條防線已經變得越來越堅固了。於是這天下午的時候，一些菲律賓軍隊開始向美國人投降了。有了帶頭的，自然就會有更多的跟隨者。到了這天日落前，大部分的菲律賓士兵已經走進了美國人的戰俘營……
也不知道吃了點什麽，痛風的毛病又犯了，今天用一隻手勉強敲出了一章。希望明天能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