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推銷農機
第二天一早，伊萬尼奇就出發了，雖然已經有了橫越北美大陸的鐵路，雖然有了蒸汽輪船，越過大洋的時間大大的縮短了，但是他們還是花了一個月左右，才抵達了目的地——旅順。
“注意，旅順城裏的日本間諜會非常多，你們一定要小心。”臨下船的時候，總負責這件事情的安迪又強調了一遍。
在這邊，日本人的確又有一個非常大的諜報方麵的優勢，那就是日本人是黃種人，而旅順以及整個的滿洲地區到處都有請國人，他們也是黃種人，所以日本人很容易隱藏在這裏麵。相形之下，自己這邊的卻大部分都是白種人，自然就會顯得格外顯眼。
在這個時候，日本人顯然是不願意看到有任何人向俄國人推銷軍火的。真的弄到來緊張的時候，日本人弄出點暗殺什麽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於，如果日本人真幹了，在現在的條件下，公司也好，美國政府也好，都不會為他們出頭的。都會裝成沒看到的。因為公司和美國政府從根本上都更願意看到日本人獲勝。日本人獲勝才是最符合公司的利益的。公司現在將他們派出去的目的隻是人為地製造一些可控製的波動，增加雙方的成本，好賺更多的錢而已。公司可不會為了幾個員工被人幹掉了的小事情，和日本人，不不不，是和更多的錢翻臉的。
所以，他們的舉動必須特別的小心。當然，為了掩蓋身份，他們也給自己找了一個掩護身份——孟山都農業技術公司的工作人員。孟山都農業技術公司是麥克唐納農業部門的馬甲之一，主要的營業範圍正好涵蓋了大豆這類的油料作物。所以以這個身份作掩護倒是進入滿洲的好借口。而孟山都農業技術公司經營的範圍內還有農機和一些一般來說用於農業的化學製品。倒是正好可以用正常貿易的方式來掩蓋一些東西。
……
幾個人下了船，就上了一輛馬車。和發達的北美或者歐洲不同，在這裏，馬車依然是非常常見的交通工具，至於汽車，卻非常少見。一來遠東地區的經濟發達程度還很一般，消費能力有限。當然，這並不是主要原因，因為哪怕在最窮的地方，一樣會因為財富的集中而出現富翁。更重要的原因是基礎設施的不足。道路條件到還在其次，雖然滿洲的道路條件的確很不好，但是至少在旅順城裏麵，道路還算平整。隻是車輛使用的每一滴燃油都必須從國外進口，每一個螺絲這樣的小零件也是一樣。在這樣的條件下，保養更是要差不少，所以，城裏雖然有一些趕時髦的家夥買下了汽車，但事實上卻很少使用，因為他們的汽車很多都在聯係維護中。結果，旅順城裏麵最常見的交通方式依舊是馬車。
來接他們的這輛馬車屬於一個叫做鐵木辛哥的俄國商人，他是旅順城裏最大的皮貨和糧食出口商，也是數得上的進口商，他賣出皮貨和糧食，然後從國內或者從歐美購入諸如燃油、紡織品之類的商品，販賣給滿洲的中國人或者是俄國人。
在任何地方都一樣，大商人總是手眼通天和當地的政治人物關係密切的。因為如果不是這樣，他就肯定不會成為大商人。比如說，他和俄國駐旅順的總督阿列克賽耶夫的關係就非常的親密，據說阿勒克賽耶夫的那座新建的富麗堂皇的總督府裏麵的那些來自歐美的高檔豪華的設備，就全都是由鐵木辛哥幫他從國外采購回來，而且因為鐵木辛哥很能幹，所以拿到了非常低廉的采購價格，足足比市場上通常的價格低了七八層。當然，這完全是正常的，並不包含諸如行賄受賄，腐敗墮落之類的玩意兒。
在做這些買賣的時候，鐵木辛哥自然就和麥克唐納財團有了來往，所以如今的事情，就要依靠這位俄國商人來牽線了。
……
就在安迪思考著和那個叫做鐵木辛哥的俄國商人的生意的事情的時候，馬車已經慢慢地駛入了一座有著高高的圍牆和寬闊的院子和雕花的鐵柵門的別墅裏。這裏就是鐵木辛哥的住宅了。
馬車在主建築前停了下來，鐵木辛哥已經站在台階下等著他們了。
“歡迎你們，我的朋友們！”一看到安迪等人下了車，鐵木辛哥立刻迎上來就給了安迪一個典型的俄國式的熊抱。
“我們進去談吧，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最好的美酒和最美味的食物。”鐵木辛哥嚷嚷著，一副非常熱情的樣子。
“就沒有最熱辣的女郎嗎？”安迪笑嘻嘻的說，顯然，他和這頭大狗熊很熟悉。
“沒有，完全沒有。活見鬼！這裏隻有小眼睛單眼皮的中國女人，以及和他們差不多的日本女人，還有像男人超過像女人的俄國女人。俄羅斯太冷了，以至於連女人都被凍住了，最熱辣的女郎你們隻有到西班牙，意大利，還有墨西哥才找得到。不過，我這裏的魚子醬倒是不錯，是我的朋友從裏海給我帶來的，真正的鱘魚子醬，真正的上品，如果不是有你們這樣的貴客來了，我都舍不得打開呢。這不是錢的問題，你知道，安迪，為了美酒和美食，我從來不在乎花錢。隻是這東西在這個鬼地方根本就買不到，有錢都買不到！”鐵木辛哥一邊熱情的拉著安迪的手往裏走，一邊繼續嚷嚷著，“安迪，不怕你笑話，我現在每天吃麵包的時候，都會把裝著它的玻璃罐子放到餐桌上看看，然後就騙自己說，我已經在麵包裏抹上了世界上最好的魚子醬，然後麵包的味道就顯得好多了。有句話用俄語來說是什麽來著……”
“有了美酒和魚子醬，就沒幾個人還認得自己的老婆了。”伊萬尼奇在一旁用俄語補充說。
“啊，說的不錯，就是這樣說的。”鐵木辛哥說道，然後他一下反應過來了，用俄語問道：“你會說俄語？是俄國人？”
“是的，鐵木辛哥先生，我是在六歲那年跟著父親到北美去的。”伊萬尼奇回答說。
“啊，你父親是哪裏人？”這時候鐵木辛哥已經帶著幾個人來到了餐廳坐了下來。大約是覺得不停地用其他人聽不懂的俄語說話不太禮貌，所以這一句他又重新用起了英語。
“是彼得堡人。”伊萬尼奇同樣用英語回答說。
……
“您是說，您們想要用一些軍火來抵這次的買賣的貨款？”鐵木辛哥摸著吃德圓鼓鼓的肚子，很吃驚的問道。接著他又搖了搖頭說：“這可不好辦呀。您知道，滿洲這邊軍火的銷售是不錯，中國軍隊，中國土匪，還有淘金的伐木的，他們都需要軍火。就像您說的那樣，軍火在這裏就是硬通貨，更何況您還願意給我優惠的折扣，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很願意做成這樣的生意的。不過正因為如此，政府方麵管得很嚴。如果是俄國產的倒也容易，但是其他國家的軍火，雖然賣出去不是問題，但是官方卻要首先保證俄國軍火的銷路。所以如果有大量的美國軍火在滿洲銷售的話，阿列克賽耶夫總督會很生氣的，後果也會非常嚴重。”
“如果這些軍火是俄羅斯不能生產的呢？”安迪問道。
“俄羅斯不能生產的？有什麽俄羅斯不能生產的？總不能是新式的戰列艦吧？要是這個，我可吃不下來。”鐵木辛哥不太在意的回答說。
“啊，怎麽可能是那種東西呢？我們說的軍火隻是一些陸軍的小東西而已。比如戰鬥霰彈槍，以及能發射光.氣炮彈的迫擊炮，這些東西似乎俄國並不生產。”
“霰彈槍我們也有，雖然也許沒你們的好，但是用來打野鴨還是一樣的好用。”鐵木辛哥不太在意的說著，突然他意識到了後麵的半句話，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發射光.氣炮彈的迫擊炮？就像……就像英國人在南非用過的那種？”
“和英國人的不太一樣，不過區別也不算太大。總的說，就是我們的產品性能更好一點，性價比更好一些。”作為這次派出的小組中軍事方麵的技術顧問的伊萬尼奇回答說。
“這的確是好東西，但是，買主不好找呀。”鐵木辛哥很快冷靜了下來，“這東西的使用一定會相對複雜，對吧？”
鐵木辛哥望著伊萬尼奇的眼睛，看著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就繼續說：“無論是中國軍隊，還是中國土匪，都是些沒讀過書的額，啥都不懂的笨坯子。這些東西給他們他們也不會用，真要用的話，沒把自己毒死就要謝天謝地了。而且總督大人絕對更不願意看到中國人的手中有這樣可怕的武器，這會嚴重的破壞我們對滿洲的開發的。”
“難道就不能賣給貴國軍隊嗎？”安迪問道。
“遠東的軍隊要這個幹啥？”鐵木辛哥毫不在意的說，“對付那些中國人，根本就不用這樣值錢的東西。一把沒子彈的上了刺刀的步槍就足以輕鬆的擊敗擊敗他們了。”
“貴國在遠東不是沒有對手的，最近日本在歐美發行大量的國債，顯然，這就是為了和貴國的戰爭做準備。戰爭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而就我的了解，貴國在遠東的力量並不比日本強，我覺得到了真打起來了的時候，這些東西就都能發回巨大的作用了。而到那個時候，您就可以輕鬆的用一個好的多的價格將這些武器送出去，這樣一來，您不就賺到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