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班的大半年,我的生活非常忙碌,這當然不是因為上班的緣故。事實上,雷老板布置任務給我時總會說不著急,慢慢做就可以了。也從來都是 4:15 分一到就催促我下班,說是要給我時間適應新生活。

我們單位上下班的時間非常靈活,同事間也是照著各自不同的 schedule 來去的,但總體上說,早上上班的時間的時間都比較早,7:15 分到 7:30 分到單位的是主流。我選了跟雷老板一樣 7:30 分開始上班後,下班時間就是 4:15 分。

這麽奇怪的作息製度,我後來總結主要是因為單位的整體年齡層次決定的,不光老板連其它員工也是四五十歲、五六十歲的居多。聽說這個年齡段的人普遍已經進入早上睡不著覺的狀態,自然都巴不得能早點開始上班,下午早早回家過私人生活的。

也因為是政府單位,大家在 4 點 左右就都會不由分說的收拾東西回家。

我的忙碌,完全因為學校課程的緣故。在六月份到單位報到工作的時候,我其實還沒有畢業,準確點來說是連課程都還沒修完,好在後來選了一門叫實習的課,總算湊夠了畢業的學分。隻是既然是一門課,也免不了要提交各種報告,總結材料什麽的。而且,我的畢業論文也還在試驗設計階段,離答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段時間,我每天一下班就撲在了學業上,總有種上班是去放鬆,下了班才是主業的錯覺。一邊設計實驗、一邊上機測試,還要趕在學校冬天畢業的截止日期前提交各種文件。

好在學校的導師和同學都非常幫忙,雖然實驗完全是自己設計的,但請人參與實驗的部分必須在德州進行,也都是 Hilary 同學幫忙完成的。我常常在想,自己是何其地幸運才會遇到這些人,一路幫助自己成長,協助自己完成那些在常人眼裏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大家的幫助下,我終於完成了畢業論文的初稿,並以三頓中飯為酬,賄賂到史蒂芬為我做最後的校對和文辭潤色,最後總算熬到了答辯階段。

十月底,我欣欣然地向雷老板告了假,帶著單位同事們的各種美好祝福,飛回了休城的學校。

答辯過程還比較順利,但最後審定的時候某些原因,結果竟然不是當場通過而是需按照評審意見修改後才能通過。雖然同學們各種安慰,紛紛暗指我不過是做了炮灰而已,我情緒還是非常低落,感覺幾個月辛苦的成就被這樣被否定了。

晚上何加凱為我安排了慶功宴,美其名曰修改後通過也是通過的一種,離成功也隻剩一小步的距離。近小半年未見的朋友們的到來,總算慰藉了我那顆悶悶不樂的心。

之前走得匆忙, 很多人都還不知道我在找工作,轉瞬間人已經搬家到加州上班了,所以這次的 party人數出其不意的多。大家不停的聊著加州的新鮮事,休城的近況,我那顆被打擊的心恢複了正常,暗暗對自己說:“既然人家能提出修改意見就說明還存在不足,那就修改著吧!”

於是回加州後又是一個多月的忙碌日子修改論文,學校方麵也終於核定意見為通過。按照要求提交了裝訂版的論文、畢業申請、還有各種材料,我終於如願出現在了學校的冬季的畢業生名單裏,但沒有再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

在美國,畢業典禮大抵是人生非常重要的儀式,連大衛的女兒從幼兒園畢業都穿著小小的畢業服戴著學位帽。但當學校方麵過來問是否參加典禮的時候,我還是選了 No。

一方麵是答辯的小插曲多少讓我心裏留下了小芥蒂,另一方麵十月底的休城之行也真正讓我認識到1500 英裏的路程有多麽遙遠。從休城返回的時候,飛機不知道是因為取消還是延誤什麽原因,急著要趕回加州上班的我又一次因為地理盲著了機場工作人員的道,接受了先飛到 F 城、再轉飛加州的調配。

然後...F 城其實在美國的東麵,休城在南麵,而加州在西邊,我飛了兩個小時到達東麵,轉機等了一個多小時,再花了五個小時從東邊飛到西邊,那感覺,基本就相當於回國的長途飛行了。

當然,這之後我看著何加凱的畢業照多少是有點羨慕的,但有這麽一句話不是說嗎 – 人生之所謂人生,就是因為這些不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