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韻跟馮華說。馮華回複:“行,那你多注意休息。”

然後就掛了電話。

蘇以韻又躺回到**,心裏想著慕皓軒,可還沒躺熱乎呢,蘇以韻又想了一件事。 懊悔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再次拿起了手機,再次打給了馮華。

“你瞧我這記憶力,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跟你說了!”電話一被接通蘇以韻就懊悔的說。

馮華也在那頭笑著,“哈哈哈,我掛了電話也在納悶呢,你給我打電話應該是有事的,光就我一個在說了。”

“對呀,”蘇以韻切入正題,“我想說的是,月底不是就要開主題會議了嘛,我今天不來上班,你幫我把我們上次定稿了的設計圖拿到樓下去打樣唄,怎麽樣?”

半個月來,蘇以韻和馮華沒有白忙活,蘇以韻這個獨立設計師靈感像噴泉一樣,不停的埋頭設計出了新的作品,最後和馮華一起選了比較滿意的幾張修改了一下,當做是定稿。

馮華聽後,爽快的說:“行,沒問題。”

蘇以韻笑,“就是要麻煩你跑一趟了,明天我去了,就我來弄。”

“不用跟我客氣。”馮華糾正她,然後起身,在桌子上的眾多資料冊裏找他們的定稿,找到後就對蘇以韻說,“那就先不跟你說了,我下去交代一下。”

“嗯,好。”蘇以韻又說了幾個謝謝,這次徹底掛了電話。

霍錦沒有回家,房間尤其安靜。

蘇以韻躺在**,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覺得頭有點暈暈的,默默的想,難道她真的感冒了?

每次她生病前的征兆都是慕皓軒記得一清二楚,自己跟們就沒有發現。

蘇以韻坐起身,走進書房裏,她決定利用這閑下來的下午來做一點正事。

她從書櫃上層取下一張宣紙,鋪在書桌上,然後又從抽屜裏拿出硯台,從廚房接來一點水,輕輕的研磨起來。

那天她進書房找正在看書的霍錦時,看到屋子裏的文房四寶大為吃驚。她沒有想到,霍錦竟然還是一個文藝青年。

以前小的時候,蘇以韻的爸爸就經常在書房教蘇以韻寫字。

正楷,行楷,草書,隸書,她練了四年,幾乎全都會寫。以前小的時候隻覺得寫毛筆字累,沙袋綁在手腕上的感覺太不好受了。但是現在長大了,突然就很慶幸,小的時候爸爸教她寫過字。每每當她覺得煩躁不安,心裏不舒服的時候,坐下來寫寫字,畫幅畫,一下子就能安靜下來。

墨已經磨的差不多了,蘇以韻脫下薄羊毛衫,隻穿著最裏麵的一件襯衣,然後把袖子卷起來,拿起毛筆,輕輕沾了沾墨。

她記得原來,她寫的最多的一幅字,就是臨摹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蘇以韻頓了頓,回憶再度湧上心頭。手腕用力,她落筆紙上,一筆一劃鏗鏘有力的寫下“蘭亭花無序,此後莫相離。”

輕輕的把筆放在筆擱上,蘇以韻突然就不想寫字了。這充滿哀傷的十個字縈繞在她的心頭,她又走出書房門,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猶豫了半天,她最終還是決定給慕皓軒發條短信。

“你在幹嘛呢?”

慕皓軒沒有回複,而是很快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蘇以韻接起電話,就聽到慕皓軒在另一頭低低的笑,“怎麽,才剛分開就想我了?”

她歎了口氣,“我現在心情不好,沒有人能跟我聊天,想找你說說話。”

慕皓軒聲音一下子就變的嚴肅起來,“你在哪兒?”

“霍錦家裏。”蘇以韻閉著眼睛頭暈暈的回答。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後,才又問:“你是因為沒人陪你才想到找我的?”

蘇以韻下意識的發出了一個“嗯”。

縱使她頭是暈的,隔著手機她也能感覺得到慕皓軒情緒的急轉直下。

慕皓軒沒有再說話,隻有微微沉重的呼吸通過聽筒傳到蘇以韻的耳朵,來證明電話還尚未被掛斷。

蘇以韻想解釋,但又不知道怎麽說。

終於,慕皓軒開口打破了沉寂,語氣卻冷到了冰窖裏。

他說:“那我,真是三生有幸。”

然後電話被掛斷,隻傳來“嘟嘟——”的聲音。

慕氏集團25層大樓的會議室裏,一群董事坐在一起麵麵相覷。本來他們開會開的好好的,卻不知怎麽,總裁突然就暫停會議,笑眯眯的出去接了個電話。然後沒幾分鍾回來,臉就黑了,坐在前麵一言不發,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沒有敢說話,全都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很久之後,哈雷觀察到自己主子嚴肅的臉後,才對諸位董事開口說:“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裏,大家先回去吧。”

甚至於董事們離開的時候都是鴉雀無聲不敢說話的。

哈雷目送著諸位董事離開後,就退到了慕皓軒的身後,默默站著。

慕皓軒目光下垂,盯著桌麵,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他有多就沒有這樣過了?慕皓軒悠悠的想,上一次像現在這樣生悶氣,還是蘇以韻一年前剛到慕家的時候。

慕皓軒開始試圖寬慰自己,其實就算她是因為沒有人可以陪她,把自己當成她的第二選擇,這也沒什麽。起碼說明,自己已經成為了她的選擇之一。

隻不過,要想她以後能直接想到自己,還需要付出努力。

慕皓軒站起身,離開會議室,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後,站在落地窗前靜默了一會兒,心中拿定了主意,才給蘇以韻大了電話。

蘇以韻之前掛掉電話後就躺在**悠悠的睡去,朦朧中聽到手機在震動,才接起了手機,“喂?”

慕皓軒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聲音卻依舊微微僵硬,“嗯,晚上一起出來吃飯吧!”

語氣帶點疑問,又有點霸道。

蘇以韻腦袋一團糊,沒有想那麽多,直接答應。

慕皓軒心情開始轉好,笑著說,“那五點鍾,我來接你?”

“嗯。”

蘇以韻再次答應,突然也不知道怎麽了,情緒上湧,把之前被他掛掉電話的怒火一股腦的又傾倒了出來。她淡淡的開口,似沒有情緒,又像有千種情緒,“慕皓軒,你到底把我當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