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還沒有完,慕皓軒接著又說:“成本價的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

市場部經理此刻突然很想跳樓,結結巴巴的回答:“已、已經在著手了。

慕皓軒點了點頭,“很好,那麽你就匯報一下吧!”

如果不是因為這裏是24樓跳下去必死無疑的話,市場部經理真的要往下跳了!

“您、您不是說,明天再讓我回報嗎?”事實上,他隻是把這件事派遣到部下了,並沒有經手親自去做,所以自己也無法匯報。

慕皓軒眉峰一挑,“哦?我說過?”

市場部經理猶豫著點頭。

慕皓軒眸光驟冷,薄唇再度微啟,緩緩開口,“所以,這就成了你效率低下的理由了?!”

市場部經理站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內心欲哭無淚,他這是找誰惹誰了?為什麽殺雞敬候被殺的卻是他呢?!

然而事實上,這並不是殺雞儆猴的會議,而是每個人,都會結結實實的挨上慕皓軒的一頓罵。

“明天上午十點必須把解決辦法送到我的辦公室,否則直接去財務結清這個月的工資不要再來上班了!”

慕皓軒吼完市場部經理,讓他坐下後,接著,就是財務部,然後計劃部,生產部,倉儲部。一個都不能幸免。

一場會議,開的漫長而又緩慢,眾人被慕皓軒訓完之後,一個個焉頭巴腦的走出會議室,了無生氣,再也開不出一句玩笑。

夜幕降臨,哈雷端著咖啡緩緩推開慕皓軒辦公室的門,他此刻正背對著他,麵朝著落地窗,低頭看著窗下攢動的頭。

背影無限落寞。

哈雷輕輕的將咖啡杯放在慕皓軒的桌子上,問:“少爺,我們今天還是不回家嗎?”

自從蘇以韻離開了慕宅,慕皓軒就再也沒有回過慕宅,隻命他去拿過文件,取過衣服。

慕皓軒沒有回頭,吐出“不回”兩個字。

哈雷點點頭,想了想,還是說:“或許,您可以回去看一下,小姐還留在書房的東西。”

良久,慕皓軒都沒有回話,依舊一動不動的俯視著窗下。

哈雷輕輕的歎一口氣,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或許,隻有他知道,他的老板愛蘇以韻愛的有多深。

慕皓軒興高采烈的驅車離開了公司,卻氣衝衝的回來,也隻有哈雷知道,他的老板是去見了誰,又為何不開心。如果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影響慕皓軒的心情的話,那麽恐怕隻有蘇以韻了。

夜幕之下,帝城的街道霓虹閃爍人影綽綽,攢動的人頭起起落落,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情,都有自己的在乎的人。

有的人能夠牽著另一半的手,在街上開心的奔跑,有的人,能躲在自己愛人的懷裏酣睡,而有的人,隻能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思念在冰冷的辦公室裏,思戀著另一個人。

慕皓軒轉身,走到辦公桌前,修長的微微顫抖的手指端起咖啡,一口喝下。

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漾開,流進喉嚨,淌進心裏。

慕皓軒從來都極為擅長用苦,來代替更苦,來使自己清醒的麻痹著自己。不加奶不加糖的喝咖啡,一向都是他受情殤時夜晚的陪伴。

哦,對了,還有一大堆公文。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以韻終於迷迷糊糊的轉醒,喉嚨幹澀,身體滾燙,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蘇以韻的第一個想法的就是,自己竟然已經病的這麽嚴重了嗎?

她掙紮著想起身,卻渾身無力,要是霍錦在就好了,還能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她翻了個身,身體依舊酸軟無力,想拿出手機看看幾點鍾了,卻在枕頭下摸了好久也沒有摸到。

算了,我再睡會兒吧!蘇以韻迷迷糊糊的想,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深,街道上的霓虹燈熄了一大半。

慕皓軒將手上的文件推開,再次拿起車鑰匙,離開了慕氏集團。

十一點的三環,正是飆車的好地點,但是經過發泄和冷靜的洗禮後,慕皓軒並不想再追求速度,而是極富目的性的直接開向了蘇以韻的方向。

他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

緩緩駛進蘇以韻的小區,停在她樓下,慕皓軒下車靠在車門上,抬起頭一層一層的向上數。

八樓,燈是熄的。

她還沒回來。

慕皓軒突然又很煩躁,從車裏拿出煙和打火機,慕皓軒毫不猶豫的點燃,然後猛的吸了兩口。

吐出煙圈,煙霧瞬間就繚繞在他的身邊,寒冷的秋夜中,煙霧隱去了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緒。

一根,兩根。慕皓軒足足抽了有半包,就這麽站在瑟瑟的黑夜中。

突然,他扔下手中的煙蒂,在地上狠狠的用腳攆了兩下後,大跨步的又進了單元樓,來到了蘇以韻的門口。

他背靠在牆上,抬手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

等的越久,他的臉上就越沒有表情。

慕皓軒再次拿出煙,又開始抽了起來。

煙是什麽?是寂寞的夜裏,絕望男人的寄托。

女人是什麽?是空虛的夜裏,欲望男人的渴求。

而蘇以韻是什麽?是每一個日日夜夜,他,慕皓軒都想抱在懷裏,永遠不放開的心頭肉。

而如今,他心頭的這塊肉,卻拿著一把刀,想自己把自己割下來,叫他如何不痛?

至於她去哪兒了,為什麽還沒有回來,這麽晚了和誰在一起,慕皓軒一個也不敢想。他不敢接受她竟然開始對他毀約了,更不敢接受她竟然開始徹夜不歸了。

淩晨三點,慕皓軒的煙盒裏,正剩下最後一支煙。

抽完這最後一支,他就走。

就像當初她那樣,決絕的離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過往開始漸漸的隨著煙霧的騰升緩緩的浮現在慕皓軒的眼前,不多,但全是她的一顰一笑。

慕皓軒不忍直視,閉上眼睛,努力壓製自己內心的怒火,和絕望。

直到指尖一燙,煙已燃盡。慕皓軒毫不猶豫的丟下,轉身,離開。

黑夜的帝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區,一輛豪華無比的蘭博基尼,載著一個傷心的人和一顆碎裂的心,在三環的高架上,一圈又一圈的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