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拿到後,兩人的關係是板上釘釘了,楊邵懶得去糾結,懶得去多想。

胳膊複查結果沒什麽大礙,但是私人醫院的醫生謹慎,還是楊邵休息一段時間,楊邵哪兒閑得住啊,再繼續玩下去,真就不想賺錢了。

以前楊邵最怕楊陶放假,不敢老是把楊陶丟在家裏,隻能帶著楊陶去賣,一個小孩整天跟他風餐露宿,也是挺慘的。

現在多好啊,哪怕放寒假,楊邵也不用擔心,有的是人幫他照顧楊陶,他還不趁著這個時間,再多攢一點錢。

陳秋肅給他錢不少,但人不能太懶,老想著坐享其成,很容易坐吃山空的,陳秋肅給他錢是一回事,他自己能掙錢又是另一回事。

再說了,楊陶那小子生日要來了,總不能拿著陳秋肅給的錢,給他買禮物吧,那自己也太窩囊了。

陳家長輩也沒有攔著楊邵,隻是讓他注意安全,陳媽媽又提了要給楊邵換小貨車的事情,楊邵依舊拒絕了,哪有還沒開張,就得花出去的一筆的道理,車還能用,能省省,該花花,他和楊陶一樣,夠用就行,真沒那麽講究。

陳秋肅主動要求加大了藥量,甚至注射了會讓他產生依賴性的抑製劑,身體早就已經吃不消了,醫生隻能暫停他的治療。

停藥過後,陳秋肅的**期會在某個不確定的日子到來,那個時候任何治療都無濟於事,他需要是伴侶。

陳秋肅早就清楚結果,他承認他有點拆了東牆補西牆,可是當時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現在他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到家時天都黑了,陳秋肅沒什麽胃口吃飯,謊稱自己已經吃過了,便匆匆上了樓,推門進了臥室,見楊陶趴正在賣力地給楊邵捶背。

“爸爸,你最近去哪兒進貨了?”

自打自己放假,爸爸居然忙起來了,整天都在外麵賣貨,每天天快黑了才會回來,這比自己上學那會兒,見到爸爸的時間還要短。

楊邵愜意地趴在**,手裏還刷著手機視頻,“你之前去過的啊,那個有柚子林的村子。”

“是不是叫什麽硯窪村?”楊陶倒是記性好,去一次就記住了,“爸爸,你明天帶我去吧,我也想跟你一起。”

好不容易能消消停停賣貨,楊邵可不想受那個累,“在家裏有爺爺奶奶陪你玩還不夠嗎?你爹我是去賺錢的,又不是玩。”

“我陪你賺錢,讓我去讓我去。”

可惜撒嬌在楊邵這兒不管用,養了五年,楊邵的心硬得像石頭,早就對楊陶的死纏爛打無動於衷。

“不帶。”

楊陶氣死啦,怎麽他的可愛攻擊對他爸爸毫無作用,可沒等他發作,他聽到了門鎖的聲音,一回頭,是陳秋肅回來了。

“陳叔叔。”

陳秋肅最近也回來得玩,楊陶是兩個都稀罕,立馬不給他爸捶背,飛快跳下床去迎接陳秋肅,試圖拉上陳秋肅一起求他爸爸。

“陳叔叔,你想明天跟著爸爸一起去嗎?”

楊邵真怕陳秋肅那什麽都順著楊陶的德行,手機一扔,直接從**坐了起來,想搶在陳秋肅前麵開口,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來,陳秋肅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自己真不關心陳秋肅的私生活,真不關心陳秋肅怎麽了,真不關心陳秋肅最近的治療怎麽樣,真……

“你怎麽了?”楊邵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他怕陳秋肅死在他麵前。

楊陶也歪著頭打量陳秋肅的臉色,“陳叔叔,你工作很累嗎?那你要好好休息。”

“好了,出去玩吧,讓你陳叔叔休息。”楊邵隨便找了個借口把楊陶給哄了出去,看了看陳秋肅到家的時間,他猜陳秋肅多半又是去了醫院,別人從醫院出來精神煥發的,就陳秋肅跟被人吸了精氣一樣。

陳秋肅有想過,要不要告訴楊邵自己的現狀,可他轉念一想,告訴楊邵也無濟於事,還可能會嚇著楊邵。

“我沒事,最近公司太忙了。”陳秋肅脫下外套,想要泡個澡早點休息,拿上了睡衣便進了浴室。

前段時間,楊邵覺得陳秋肅正常了的,自己老是睡兒童房也不是辦法,所以又搬了陳秋肅的臥室,這才幾天啊,怎麽又是這副德行。

自己跟陳秋肅一個房間,那就意味著得陳秋肅委屈睡沙發了,楊邵有時半夜起來上廁所,見陳秋肅挺大的個子蜷縮在沙發上,沙發的寬度不夠陳秋肅翻身的,一個姿勢睡到天亮,能睡得陳秋肅全身僵硬,著實有點可憐。

楊邵大發善心,將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扔到了沙發上,他跟陳秋肅換著睡。

淋浴一直開著,水漫出浴缸嘩嘩流了一地,陳秋肅氣喘籲籲地盯著水麵下晃動的影子,嗓子裏的幹涸,讓他無法發出聲音來,他有些自暴自棄,手上不斷收緊,最脆弱的地方痛感會被放大無數倍,他悶哼了一聲,才鬆開手。

短暫的疼痛並沒有讓身體中的欲火熄滅,反倒是適應了這種刺激,變得更加肆意。

陳秋肅長籲一口氣,靠在冰冷的浴缸壁上,炙熱的氣息縈繞在他的周圍,他分不清是水蒸氣的緣故,還是因為他的體溫太高。

他腦子裏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他真的需要找一個omega來度過**期嗎?

陳秋肅的內心是抗拒的。

如果人人都能像beta一樣就好了,不受**期和信息素的影響,控製他們的是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就像楊邵一樣。

陳秋肅在浴室裏待了許久,心情稍微平複下來,他才從浴室出來,**空****的,楊邵背對著浴室的方向躺著。

楊邵沒有睡著,沙發的角落還發出了微弱的光芒,楊邵還在看手機。

陳秋肅明白楊邵的意思,床留給自己睡,他沒有開口問為什麽。

“一人一天吧,老讓你擠在沙發上也挺遭罪的。”

哪怕沒有回頭,楊邵也知道陳秋肅從浴室出來了,一人一天,誰也不欠誰,別睡個覺還能欠陳秋肅人情。

陳秋肅沒頭沒腦地來了句“謝謝”。

手機剛好跳出了明天的天氣預報,說是要下大雨,楊邵沒說話,順手將消息劃了過去,心裏卻罵了句傻逼,這明明是陳秋肅的房間,陳秋肅的床,他謝個毛。

第二天一早,天便下起了毛毛雨,冬天陰雨綿綿是常事,大雨反倒沒那麽常見,楊邵看著雨不大,也懶得打傘,況且他都在車裏,用不到傘的。

大概是下雨的緣故,楊邵出門的時候,隻有陳釋良起來拾掇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他跟往常一樣,跟陳釋良打了聲招呼,“我先出門了。”

“下雨開慢點。”

楊邵點了點頭鑽進了車裏,這麽久他叫不出爸媽,陳釋良他們也沒有見怪,從沒有催著他改口,陳媽媽還跟他說順其自然,慢慢來,楊邵知道,肯定是陳秋肅幫他說過話。

自己能在陳家過得這麽輕鬆,多虧了陳秋肅,陳秋肅能麵麵俱到到這個份兒實屬難得。

隔著擋風玻璃,楊邵朝天空張望,烏雲密布的,看著確實像是會越下越大。

楊邵一踩油門,加快了車速,要趕在雨下大之前,把柚子都收上車。

“陳叔叔,我們偷偷去找爸爸吧。”小孩就是這樣,越是不讓他幹什麽,他越是惦記,難得周六,陳秋肅也在家,他肯定會答應自己的。

雨下得挺大的,陳媽媽接過話,“早知道雨下這麽大,今天就該叫楊邵別去了,也不知道他帶沒帶傘。”

“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剛好遇上楊邵出門,好像是沒帶傘,秋肅,你要不去接接楊邵?”

烏雲沒趕上楊邵的車速,楊邵跟人收完柚子,大雨還沒有下下來,他剛想說自己運氣還算好,開出來沒多久,小貨車忽然停在了原地。

楊邵下車想看看怎麽回事,冒著雨拍了拍車頭,硬是沒看出什麽問題來,隻能又折回車上。

他又嚐試著發動車子,車子一直不給他反應,正當他想著是不是該找拖車的,接到了陳秋肅的電話。

“喂?你在哪兒呢?我跟楊陶出來接你。”

楊邵賣貨的位置是流動的,不打電話完全找不到他的人。

楊邵這個時候已經不計較楊陶想方設法想出來玩了,有點心煩,“車子在路上拋錨了,我人還在村裏,剛打算叫人來拖車。”

如果不是車上有貨,楊邵真不想管這輛破車,今天一天又白忙活,還沒賺錢又要賠拖車費。

叫完拖車的,楊邵趴在方向盤上走神,雨淅淅瀝瀝的,他停車的這一截兒也不是水泥路,雨水太多,地上坑坑窪窪的,村裏的路也窄,是單行道,得虧現在沒有其他車輛,不然肯定會堵在這兒的。

雨下了太久,周遭起了一層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邵聽到了喇叭聲,明晃晃的車燈一閃,陳秋肅的車比拖車的還要早到。

車子並沒有靠近,停在了路口處,緊接著,陳秋肅打著傘從車上下來,又從副駕駛將楊陶接了下來。

楊陶興衝衝地衝楊邵招手,“爸爸!”

雨聲都蓋不住楊陶的聲音,楊邵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不帶他還不行呢,原本鬱悶的心情,也因為陳秋肅和楊陶的出現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