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月跟著一眾人都圍了過來。

所有人幾乎把這個院子圍的水泄不通。

主持帶著僧人上前敲門,金雁開門後,蹙眉問道:“……這是?”

這位是佛學大家,許多寺廟都想請來的高僧,鍾國寺眾人也不敢得罪。

最後還是主持上前解釋,他訕訕笑道:“有兩位施主說在這裏遇到了賊人,說那賊人一身女人打扮,身上還有傷,進了高僧的院子。還有一位被挾持的小姐,敢問高僧見到了沒有?”

金雁皺眉,想到剛剛林皎月一身的傷,還是個女人。

說不定就是那個男扮女裝的賊人。

想到這裏,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對自己剛剛的魯莽感到懊惱,哪能憑著三言兩語就能認定一個人的品質呢。

於是對著眾人行禮:“請隨小僧進來,裏麵確實有位女施主。”

孔溫焦急的推開眾人,率先走到前麵,想要把門打開。

林本孝趕緊抓住她的胳膊,低聲道:“不行,萬一賊人傷了皎皎可怎麽辦?不能魯莽行事!”

孔溫一愣,對啊,萬一皎皎有事……

金雁看著想要衝向前的孔溫說道:“……施主莫急,裏麵那位女施主身上有傷,她正在上藥……”

“金雁禪師……”

裏麵傳來林皎月嬌滴滴的聲音。

“您還在外麵嗎?”

孔溫認出這是林皎月的聲音,激動的落淚:“……是皎皎,是皎皎,我的心肝兒沒事……太好了。”

林皎月一心都在自己的身上,壓根沒有在意外麵的聲音。

她整理好衣服,調整好自己楚楚可憐的表情,推開門走了出去——

.

眾人抬頭,一片寂靜。

隻見林皎月身著金光縷縷的袈裟,頭發披灑著下來,更要命的,她裏麵沒有穿任何衣服。

而這身袈裟又大,幾乎把她半個胸部都漏了出來。

眼神迷離妖媚,活像隻專門**人的女妖精。

林皎月推開門發現圍了一院子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禪師……父親、母親,你們你們……怎麽?”

林本孝氣得雙目怒瞪,身上直發抖,指著林皎月發出“你、你”的聲音。

最後一口氣上不來,竟嘔出一口血。

林曼月立馬上前攙住了林本孝,好在他意識還在,晃了晃站起身來,隻覺得天旋地轉。

人群中開始嘈雜喧鬧起來。

在場的男子都把身子背了過去,還有不少男人一臉壞笑不停的轉身偷看。

馬夫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還暗歎道幸好自家老爺今天沒看,於是捂著嘴對旁邊的人笑:“這孔太太把她小女兒誇上了天,現在看來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嘖嘖嘖,她這樣子,怕是連青樓的妓子都比不上。”

……

孔溫咬牙切齒的回頭瞪了他們一眼,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林曼月把林麗月叫過來攙住林本孝,看著孔溫護犢子的樣子冷笑了一聲。

慢步走到她的聲音,小心道:“與其生氣,母親不如擔心小妹該怎樣收場吧。”

孔溫聽後一愣,隨即轉頭,惡狠狠的警告她:“你想做什麽?”

林曼月沒有理她,徑直向林皎月走去。

而林皎月不是沒有想過回房,隻是她這一回房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還在掙紮,向金燕淚眼婆娑伸出了手:“……禪師。”

然後就被林曼月一個耳光扇在了地上。

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都愣愣的看著林曼月。

率先反應過來的孔溫著急的想衝上去,被林本孝死死拉住胳膊。

孔溫內心著急,都是當家主母了,居然毫不在意形象的哭起來:“……皎皎,我的皎皎,我的命啊,你別攔我……”

林本孝現在感覺青筋直跳,他雖然喜歡妻子的不諳世事,可現在……甚至還有這麽多同僚,簡直上不了台麵。

他壓低聲音,盡量安撫孔溫:“曼兒也是咱們的女兒,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你冷靜……”

“閉嘴!就算她一百個林曼月也抵不過我的皎皎!”

孔溫疾言厲色,一點兒也不想裝作什麽賢惠的太太了。

在她看來,她已經和相愛的世子過了一生,林皎月就是她和世子在世上唯一的骨血。

聽到這話的林曼月沒有半點兒不滿,反而做出一臉詫異的表情:“母親,咱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去小妹身上的邪祟嗎?”

“你說什麽?”孔溫還沒有反應過來。

林曼月害怕的看向林皎月:“小妹不是被邪祟附身才行事如此荒唐的嗎?如此不堪,她可是要沉塘的啊,母親竟然不知?……難道,不是邪祟作怪,是小妹自己……”

“是邪祟,是邪祟,剛剛就是邪祟附身了……啊,你幹嘛還打我!”

林皎月不想被沉塘,連忙接話,結果卻又被林曼月打了一耳光。

“你這髒東西別想假扮我妹妹!”隻見林曼月說完後為難的看向主持,“我這妹妹生來日子不好,本以為隻是晦氣。沒想到前些日子竟招了邪祟,天天做事荒唐,形容妖怪。我爹說了,林家滿門清貴,實在容不下邪祟。隻求主持能去就去,不能就隻好請小妹犧牲自己了,畢竟,邪祟不能長留於世禍害人啊……”

林皎月聽見這句話猛的一抬頭,就看見林曼月目光深沉的看向自己,像是真的在看什麽髒東西。

而孔溫聽見什麽“邪祟”“晦氣”的話,早就氣的兩眼發直,卻感覺背後傳來一群人探究的目光,隻好不在做聲。

而林本孝也反應過來,讚許的看了一眼林曼月,接著轉過身對眾人連連道:“正是如此,小女如今被邪祟附身,還望諸位諒解。”

正巧,縣太爺帶著衙門的捕快趕了過來。

聽說遇險的是太子太傅的女兒,寺廟又有一群高官內眷,簡直冷汗直流。

聽見消息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

遠遠看見一群人,正鬆了一口氣,就看見躺在地上半裸的林皎月,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林曼月看到趕來的一群官兵,對著為首的縣太爺開口說道:“我二妹眼睛不好,丫鬟也是被嚇到了,想必是她們看錯了,沒有賊人,倒是連累你們多跑一趟了。”

孔溫連忙上前,想擋住眾人看林皎月的視線,卻被林麗月拉住:“母親,妹妹乃是堂堂從一品太子太傅的嫡幼女,若因此邪祟喪命可怎麽辦啊,母親莫要衝動……”

聞言,孔溫嫌惡的甩開了她的手。

她知道林曼月說的一切都是胡謅,可為了維護林皎月的名聲,也不得不演下去。

主持聽著這一來一回的對話心驚肉跳,高官貴女邪祟,如今又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他們的寺廟裏。

這要是處理不當,怕是他們眾人都難逃一劫。

“那個……小僧有一計。”

金燕看著眾人的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佛渡眾生,想必這位小姐待在咱們寺廟,與眾僧人同吃同住,潛心拜佛幾日,身體定能無恙。”

“不行!不可以!”

林皎月掙紮著爬起來,她還要練舞呢,如果待在寺廟裏幾天,那下個月的太後壽宴怎麽辦。

她的舞還沒練好呢。

小說裏麵,女主出風頭的場麵就是皇宮的宴會了,她這個女主角怎麽可能不出風頭。

林曼月眼疾手快又甩她一耳光,聲音依舊溫柔:“小妹還是安靜些,若是大喊大叫又被髒東西附了身,怕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了。”

孔溫也不認同,蹙眉反駁道:“此事不妥,皎皎一個姑娘家,怎麽能待在寺廟裏呢,萬一你們覬覦她的美貌……”

“閉嘴,閉嘴!”林本孝急得手都在抖,他知道這是唯一保全林皎月的辦法。

“我們林家自然是相信主持等人的人品,既然來了,定要去了我小女身上的邪祟,此事就拜托諸位了……”

說罷,向主持作揖。

林曼月和林麗月也趕緊行禮。

孔溫這下傻眼了,眼看來了一趟鍾國寺,把皎皎留在了這裏。

而且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這下林皎月的名聲就算還在,也多多少少會受些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