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尋聲望去,一身便衣的皇帝已經來到床前,關切的詢問,手中居然端著藥碗。

林妙言立即抓緊衣服,警覺的往裏麵縮了縮。

“嗬嗬”皇帝笑了笑,試了藥的溫度,然後送到了她嘴邊。

這皇帝在搞什麽鬼:“你是要毒死我嗎?”

皇上啞然失笑,喝了一口黑黑的藥汁,又遞到她嘴邊:“你又發燒了,喝藥。”

他這輩子隻為一個女人端過藥碗,那就是宣兒,眼前這小姑娘的師叔。難得的好脾氣是因為林妙言勾起一些他與宣兒的美好回憶,卻叫她生生辜負。

女人,天生就是找虐的動物,宣兒如此,眼前的林妙言也是如此。

君王給的,無論什麽不能拒絕,難道她不懂嗎?忽然間他捏住她的下巴,將藥灌進她口中:“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將一碗藥灌下去,藥碗被摔到地上打碎,可恨,這小姑娘竟與她的師叔一個脾氣,讓他既愛又恨。

“咳咳……”藥汁灑了她一身,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害怕他下一步的動作,她要如何自保。

然而,皇帝看著她身上的藥汁,眸中有不知名的情緒在湧動,那是宣兒最喜歡的顏色……若是宣兒知道他如此這般對待她視為女兒的師侄,定然更加恨他。

林妙言還在緊張害怕的死死握著衣服,皇帝卻是走了……她攤軟了下去,榮軒,你在哪裏?我該怎麽辦……

片刻後春香送來了一套幹淨的衣裙……粉藍的顏色。

燕俊馳的叮囑,讓她穿粉藍色的衣裙,她逃過一劫,可是今後呢?她要 被關到什麽時候,每一次都會這樣幸運?

之後的幾天內,皇上都會來這裏呆幾個時辰,有時看著繡屏凝神,有時在園中舞劍,有時自言自語,偶爾會向林妙言問及榮軒小時候在青雲山的事情,或者,或者他給她說榮軒小時候在宮裏的事情,記得榮軒的喜好等,並沒有動她分毫。

林妙言想,也許事情不是想象中那樣糟糕,皇上也不是對榮軒一點都不上心,否則他怎麽在心底存著榮軒小時候的事情,一遍遍的回憶。

李德經常給她捎來消息,忠王金震天被奪了兵權,罷免了官職,廢了稱號。

果然如她所想,這是皇帝的一一箭三雕之計,隻是她總是事後才會悟出道理,不愧燕俊馳送她的外號-蠢女人。

不知不覺過了十天,皇帝竟然開恩,讓燕榮軒與她相見。

那日她聽到他的聲音輕呼:“妙妙”疑似耳朵

出了問題,轉瞬間已經跌進他的懷抱,他捧著她的臉輕啄:“妙妙,對不起,我沒能救出你,讓你受苦了。”

受苦……其實也談不上,她在這裏吃得好,穿得暖,還有人伺候,皇帝究竟想怎樣處置她?

他查看她的身子,確定沒有傷,沒有被淩辱,微微放心,隻是短暫的相見,他一直抱著她,好像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世界。

“妙妙,我一定會救你出來,也一定不會娶楚明玉”。

“榮軒,我隻要你好好的,別的都不重要”,榮軒再怎麽強硬始終是胳膊扭不過大腿。

“妙妙……”

皇上朝茂軒使個眼色,茂軒立即會意上前道:“禮親王該是走的時候了”。

林妙言反應性的抱緊燕榮軒:“榮軒,不要走……”,也許這一別他們就相見無期,他將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燕榮軒更緊的抱著她呼喚“妙妙…”

皇上臉色一沉,幾個侍衛上前欲分開他們,無奈二個人抱得死死。

“哼……把他們分開”,皇上動了氣,這個不成氣的兒子,竟然被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真是令他失望得底,若成全了他們,日後豈不是讓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不,放開我,妙妙……我要妙妙”。

“榮軒,嗚嗚……”林妙言淚如雨下,絕對不能鬆手,一鬆手他就會像風箏一樣飛走,而她再也抓不到他,這最後的溫暖,能延長片刻也是好的。

皇上腦羞成怒,硬生生把林妙言的胳膊掰開。

“榮軒……”林妙言的手腕被皇上捏得幾乎青紫,口中依舊呼喚著“榮軒”。

倆邊的侍衛在拉扯他們往相反的方向而去,最後的溫度停留在指尖……

“妙妙……”他終於被架走,她的心好像被掏空。

燕榮軒被五六個身強力壯的侍衛拉出了紫竹園,尚且未從分離的悲傷中緩過來,皇上已經負手而出。

“鋒兒,你若乖乖聽父皇的話娶了楚明玉,父皇可以答應你不用休林妙言,你身為一個王爺多娶幾個妃子又有何妨。”

燕榮軒稍稍整理被扯得有些淩亂的衣服,迎著他逼人的目光道:“皇帝陛下,我隻要林妙言。”

“哼,你若聽話,她便無事,你越反抗她就會生不如死”,皇上為這一招而得意,既然你可以為她上戰場,當然是不願意看著心愛的女人被摧殘。

“是嗎?皇帝陛下,你說西楚皇帝是喜歡和親呢,還是喜歡聊城及龍溪城呢?”

皇上麵色一變:“混帳,

難道你為了林妙言,要把聊城和龍溪城送給楚皇”。

“送不送由你決定,皇帝陛下,再過十天就是西楚使團回國的期限,到時候是讓我帶妙妙回去繼續鎮守聊城邊關,還是要將燕國的西大門送給西楚,你自己考慮,若是這期間妙妙有什麽損傷,可別怪我不顧父子之情。”

說完上了馬,策動馬鞭,急馳而去。

距離燕榮軒來看林妙言時已經又過去了倆天,李德又帶來了消息,在宣布西楚與燕國聯姻的宴會上,燕榮軒當著群臣之麵抗婚。

而楚明玉當場指控燕榮軒負情忘義,否定曾經同宿歡好的事實。卻沒料到燕榮軒毫不留情的將明玉公主的衣袖撕下,向在場之人展示了她完好無損的守宮痧,使楚明玉羞憤離場,楚南天揚言要與燕國再開戰火,當晚的宴席不歡而散。

當今的社會,女子貞潔比性命重要,一般的有女兒的人家都會點守宮砂,不過楚明玉的守宮砂完好無損,是那次在夢園與她同浴時她看到的,之後曾經無意中向榮軒提起過,楚明玉那時隻是想著要氣林妙言,卻沒想到因此得到了報應,落得被世人嘲笑和鄙視的下場。

但是林妙言擔心的是皇上會如何處置燕榮軒?

當天晚上寢食難安,腦中盡是皇帝為難燕榮軒的畫畫,皇帝本來不喜歡榮軒,才會棄之於青雲山十五年而不顧,她不敢想像皇上會有些什麽手段。

睡不著覺,她幹脆起來喝茶,發現似乎是有人闖進了山莊之內,守在她房間外的禁衛軍都調了過去,此時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她沒有多想,提著寒冰劍躍上牆頭,水月山莊的地形她是熟悉的,由於有闖入之人的牽製,她輕鬆的找到了出口。

山莊外的樹林中多人圍攻一個滿身血跡的男子,這個男子被鐵鏈纏身,動**不得,血跡順著鐵鏈流到地上,把地染得鮮紅,如此重傷,圍著他的人仍是全神戒備,唯恐逃脫,而這些禁衛軍是百裏挑一的大內高手,可見此人多麽強大。

定睛看時竟然是宇文溯,他單槍匹馬直闖水月山莊,這裏隻有她一個囚犯,難道是為了救她。

宇文溯與自己的關係看似還不到這樣舍命的程度,這又是為的什麽?難道還有別的什麽事情?

但讓她撞見了,能見死不救嗎?

正想著如何救他,怎樣脫險,一隊人馬急馳而至,為首一人披了一身外袍,尚未整理,寬鬆的睡衣有些露了出來,頭發淩亂未經梳洗,好似剛從被窩裏爬出來。

這人來到圈外,看清了被擄之人是宇文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