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榮軒死於誰的劍下”,到如今這地步還想裝算,還想用這可笑的謊言來挽回她嗎?

“我的劍”。

“燕俊馳,我們之間的協議徹底作廢,今後我們將是仇人”。

燕俊馳一動不動的任憑她用匕首指著脖子,又恨又愛又嫉妒,刹那間隻覺得一顆心已千瘡百孔:“妙妙,你有沒有愛過對我,那怕是一點點……有沒有?”

心是動過,不過是動了善心,就是在他救榮軒受傷時,在他詛咒發作時,但這些微不足道的惻隱之心遠遠被失去榮軒的仇恨所抵消。

林妙言冷笑:“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懂什麽是愛,我與榮軒的感情是你所不能理解的,你根本就是一個隻知道奪取,沒有感情的人,這樣的人談愛……真是可笑。”

三匹坐騎衝出了皇宮,門口早有燕文靜,謝夢宣攙扶著剛剛醒過來的梓潼,還有李虎,延簫在等著,林妙言闖聽政殿是偷著去的,沒與任何人商量,他們得知此事就尾隨而來,卻被禁衛軍攔在了宮門外。

梓潼一見林妙言劫持太子,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撲過來道:“王妃,奴婢有話對你說,是王爺臨終遺言。”

林妙言頓時鼻子酸楚,遺言……似乎這才意識到榮軒已經真正的死了,永遠的離她而去。

林妙言拖著燕俊馳下了馬,匕首始終不離他的脖子。

梓潼一皺眉恐燕俊馳離的太近,聽了去,眼神示意冰玉,冰玉接過林妙言的匕首抵在燕俊馳脖子,梓潼這才拉著林妙言走遠幾步,湊近林妙言耳邊說著些什麽。

林妙言的眼神忽閃忽閃,清亮的眸子滾落的大滴大滴的淚珠,這幾天來她沒掉過一滴淚,此時卻是淚如雨下,忽然間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

“師姐”。

正在做著針線的柳心月聽到聲音,歡喜的走了過來,關切的問:“師妹醒啦,你這一覺可睡的不小,從昨日上午一直睡到今天傍晚”。

“嗬……”連日來就是一股氣撐著她,她想辦完一些事情便隨榮軒而去,那知事情卻有了轉機,這股氣一泄,身體也倒下了。

林妙言瞄了一眼柳心月手中的針線,嘻嘻一笑:“呦……師姐在給情郎繡荷包啊。”

“你這丫頭就會拿我開心”柳心月推了一把林妙言,古怪的打量她,這一大覺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氣色倒是好了不少,還主動與她說笑,眉間堆蹙的傷痛和戾氣也仿佛在這一覺中丟到了九霄雲外。

“咕嚕……”肚子不合時宜的鳴叫起來,林妙言可憐兮兮的望著柳心月:

“師姐,我餓,全身沒力氣。”

“咦,你終於會餓了呀”這三天內她幾乎沒怎麽進食,一覺醒來又會笑,又會餓的,真是說風就是雨。

說歸說,柳心月還是起身去了廚房,三天沒有吃東西,身體怎麽會有力氣呢。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柳心月端了些她平日喜歡的飯菜來,林妙言已經下地來穿戴好坐在了桌前,等著吃飯。

“師妹,梓潼到底與你說了些什麽?你睡一覺起來就恢複了正常”,柳心月好奇的問。

“這個麽……”林妙言眼珠子轉了轉道:“這是秘密。”

“哦,禮親王留了什麽話給你,竟然使你起死回生”,莫非是什麽咒語,不然怎麽這樣神奇。

林妙言邊吃飯菜邊道:“秘密,就不告訴你,對了皇帝老頭那裏有什麽動靜,燕俊馳在哪裏?”

見林妙言不肯說,故意岔開話題,柳心月也不好勉強,答道:“太子回了太子府,皇上在前廳與師父和師叔在談話”,說到這她看了林妙言一眼:“一定是關於你的談話。”

“哦”林妙言吃飽喝足便想出去走動,至窗前時看見不少人在搬動著什麽東西。

“哎呀,他們怎麽把靈堂拆了”,柳心月驚訝的說著,心想一定又是皇上與師父,師叔沒商量好,皇上要強拆靈堂,緊張的望著林妙言,萬一她又橫起來,激怒皇上一定性命不保。

正想著,燕文靜一腳跨了進來,看見林妙言恢複了精神,和桌上的空碗碟,已經料到幾分,一定是昨日裏梓潼告訴先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了,嗬嗬笑著道:“妙妙,好事,真是好事,想不到榮軒會想到這一招,果然有才”。

一聽這話,林妙言就知道榮軒的計劃成功了問道:“龍溪城攻下了?”

“恩,龍溪城五年前被西楚奪去,成為了西楚指揮調度的重要據點,此次榮軒詐死,楚南天信以為真,大舉進攻聊城,落入圈套,失了龍溪城,隻可惜讓楚南天跑了”。

聽到這裏柳心月算是明白了,燕榮軒與太子合演一場戲,打贏了一場戰,收複了龍溪城。

“混蛋燕榮軒”林妙言罵了一句,得知榮軒死訊那一刻,她幾乎要隨他而去,害得她萬念俱灰,生無可戀,這一切居然是場戲,燕俊馳會配合榮軒演這出戲?這讓她難以相信。

但不管怎麽樣,榮軒平安就好。

燕文靜心虛的摸摸鼻子道:“額,妙妙,其實榮軒走時對我千叮萬囑不要讓你離開青雲門,是為師失職了。”

“師父,這與你沒關係”雖然是一場虛驚,榮軒完好無

損,卻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淡淡的憂傷。

燕文靜以為她又思念燕榮軒,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自告奮勇道:“妙妙,你一定是惦記榮軒,過幾日心月成親後,為師陪你去聊城。”

“不去”林妙言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麽?”燕文靜不明所以。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去”,她的脾氣榮軒最了解,燕文靜怎能攔住她,此次榮軒分明是利用她這性子來把事情鬧大,以使楚南天信以為真,落入圈套。

需要她配合,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她商議,為何把她蒙在鼓裏,好似被欺騙,心中不痛快。

柳心月走過來拉著她的手溫和的道:“師妹還在生榮軒的氣吧”。

林妙言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玩弄著血玉手鐲道:“師姐,你想一想梓潼為什麽在我劫持太子後蘇醒,就這樣巧合?分明是榮軒早就預謀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有種被傀儡的感覺,夫妻之間難道不應該坦誠相待嗎?”

燕文靜舒了口氣,還以為又有什麽大事,“正因為一切在他掌控之中,所以才敢下此對策,妙妙榮軒是太了解你了,從小你就是一點氣都受不了,藏不住事,更不會撒謊演戲,若是提前告訴了你,萬一你露出破綻,讓楚南天反過來設計將榮軒捉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僅榮軒要送命,他麾下的將士得有多少流血犧牲,燕國又要增添多少孤兒寡婦”。

“可是……我就是氣不過,感覺好像他在耍弄我玩兒”,林妙言嘟著嘴,還是不服氣。

“嗬嗬,傻丫頭,就是喜歡置氣”燕文靜摟著她的肩安撫她道:“你想他為什麽要自請上戰場?”在青雲門時,燕文靜曾經偷聽到林妙言與燕俊馳的一段對話,又經過這許多的事情,燕文靜也把燕俊馳,榮軒,與妙妙的關係看清楚了。

真相就是燕俊馳也愛上了妙妙,想用手中權勢把妙妙搶過來,而榮軒為了得到一些實權能以燕俊馳抗衡,所以自請上戰場。

燕文靜出身皇族,深知權勢壓倒人,無論你是什麽出身,沒有實權隻有任人欺淩。

林妙言眼望著師父,無話可說,榮軒上戰場為了她,想急於打勝戰也是因為她。

燕文靜繼續道:“你可知為什麽在你劫持太子後,梓潼又要將真相告訴你?”

“……”怕我做出不可彌補的禍事。

“好孩子,榮軒是處處為你設想,假如你真的殺了,或者傷了太子,就闖了大禍,為了保住你,所以不顧大軍成敗的告訴你真相,在他心中你比一切重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