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林逍遙
這個聲音林子閑也不陌生,一下就想起了孫家那活蹦亂跳叫人揍自己的老頭。
他對這老頭可沒什麽好感,冷冷道:“沒幹什麽。”
“放屁!孤男寡女的,我不管你有沒有幹什麽,我孫女的名聲算是被你給徹底毀了,你讓她以後還怎麽嫁人?”孫老頭抱著電話怒吼道,先給林子閑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林子閑也懶得跟他囉嗦,電話往司空素琴脖子上一塞,“你家那個老頭。”
“爺爺!”司空素琴立刻止住了哭,怕讓老人家擔心。
孫老頭的口氣頓時軟了下來,“琴丫頭!你沒事吧?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爺爺!我沒事,您不用擔心。”司空素琴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都被欺負慘了,還在那寬老人家的心。
林子閑不禁有些訝異地看了看兩眼哭得通紅的她,把電話給她,是想讓她訴苦,表明自己並沒有非禮她,以證清白,誰想她絕口不提讓老人擔心的事。
孝順的人,通常都壞不到哪裏去,林子閑開始有些懷疑她之前說會陪自己上武當的事是不是真的。
最後,兩人甚至家長裏短的聊了起來,司空素琴在那細細地過問孫老頭身體怎麽樣。
林子閑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你是被綁架了,不是來旅行的,一把將電話搶了過來,直接掛了電話。
司空素琴默默坐甲板上,林子閑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陽,伸手撈住她胳膊拽了起來,拖進了船艙裏。
電話中斷後,孫老頭獲悉司空素琴沒事,也放心了,不過卻盯向了齊老爺子問道:“這事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齊老爺子又靠在了椅子上,半眯著眼睛說道:“不是已經證明那丫頭是安全的嗎?”
“人是安全的,名聲毀了,讓她以後怎麽嫁人?”孫老頭瞪眼道。
齊老爺子瞥了他一眼,慢慢說道:“你愛怎麽辦就怎麽辦,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想槍斃那小子也行。總之這是你家事,關我屁事!”
孫老頭凝噎無語。
不一會兒,蘇秘書拿了張單子回來,齊老爺子接到手中一看,是一張打印出來的衛星高空拍攝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茫茫大海,一艘白色遊艇的船頭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分辨率不是很清楚。
“電話屬於無加密狀態,很好定位,目標鎖定在了東海,這是軍用衛星的拍照。”蘇秘書說著看了眼孫老頭,又問道:“海軍那邊剛好有一艘潛艇在那一帶巡邏,要不要把他們帶回來?”
軍事力量動用起來果然恐怖,才這麽點功夫,就連人的方位和照片都拍攝了出來。
“扯淡!人家分明是坐遊艇出海度假了,軍方哪來這開銷?”齊老爺子反手將照片拍在了孫老頭的大腿上,冷笑道:“好好看看,你孫女和人家出海旅遊了,以後少大驚小怪拿這種破事來煩我,送客!”
碧波浩渺的太極湖中,一艘快艇乘風破浪飛馳,駕艇的是兩名道士,載著一名來客直奔湖中島。
一身嶄新西裝、嶄新皮鞋、嶄新金項鏈、嶄新墨鏡的林保負手屹立艇中,環顧周邊的景色,有點鄉幹部考察工作的風範,就是吃飽了飯沒事幹作為陪襯的人少了點。
沒多久,快艇徐徐停靠在湖中島的岸邊,一名道士跳上岸,伸手相請道:“林施主,八大派的人已在裏麵恭候,請跟我來。”
林保‘嗯’了聲,跳上了岸,跟他順著林蔭小道向山林深處走去。
四周幽靜林密,他是藝高人膽大,也不怕周圍有埋伏。
很快一座類似道觀的老舊莊院出現在前方,兩人一進莊院,便看到周圍無規則分布的老樹蔭下擺放著椅子和茶幾,茶幾上擺著瓜果茶水。
坐著一個個服飾各異的老家夥,和尚、尼姑、道士,出家人和俗家人都有。
道觀正殿門口的屋簷下,成品字形擺著三張長案,瓜果齊備。如雲真人坐在前麵,身後左右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武當是這次的主人,三人坐的自然是主位。
其實兩名老道的輩分比他還高兩輩,是武當‘羽’字輩的宿老,但如雲畢竟是掌門之尊,正式場合下還是要以他為尊,所以才坐在他身後。聽聞青城派的紫鴻戰敗後,如雲特意請了兩位早已不問世事的宿老出來壓陣。
替林保發出邀請的紫鴻也來了,正坐在一株樹蔭下的椅子上,他身後站著玄冰。畢竟象牙海岸那次的事情玄冰是當事人之一,萬一有什麽事需要對質的話,也用得上,所以正在麵壁思過的她被帶了來,同時在途中也要擔負照顧師長的責任。
峨眉派來的是一名輕紗佛衣的尼姑,戴著無角帽,從帽子邊緣可以看出,明顯是已經剃度修行的那種。手持念珠摳動,坐在那猶如一座冰山,雙眼微閉不睜,一雙白眉修長,如雪刃冰霜飛揚,很難以相信一個女人會長出這樣陽剛的白眉來。
她身後站著的正是帶發修行的問涯,但是這尼姑的容貌看起來似乎比問涯還年輕幾分,尤其是那尊玉容,長得雖然幹瘦刻薄,但是從五官之精美來看,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一個絕代美女。
如果不是那雙白眉出賣了她的年紀,誰能看出她是峨眉派三大宿老之一的絕情師太。
少林派來的是一位身穿老舊僧袍的幹瘦老和尚,也是久不出世的少林宿老,德雲大師。他身後站著一名單肩**的精壯和尚,手持精鋼棍威武而立。
華山派掌門吳成道身後站著一男一女,男的正是當初在象牙海岸逃掉的柳公塵;崆峒派掌門胡靈子身後也站著兩名弟子;八卦門掌門嚴德芳同樣帶了兩名弟子;巫教教主師月華是個女人,隻帶了一名女弟子在身後。
後麵四派來的雖然都是掌門級別,但是年紀都不小。這四派不像前麵四派那樣,能交替傳位,一般不到老死,是不肯撒手放權的。
有人走進院子,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唯獨絕情師太依舊閉著個眼睛,貌似心靜如水。
林保摘下墨鏡看了眼,頓時笑嗬嗬點名道:“喲嗬!果然還有幾個老不死的,羽休、羽然、紫鴻牛鼻子,德雲禿驢,呃……”目光掃到絕情師太後,神情抽了抽,沒想到她也還活著,點名點不下去了。
再看看另外四家來的人,反正一個都不認識,索性不再一一打招呼了。
紫鴻也瞥了眼絕情師太,默然不語,他也沒想到峨眉派來的居然是她。
這絕情師太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紫鴻的未婚妻,俗名叫蘇雪嫣,後來被瀟灑風流的林保給搶走了,結果又被林保給踹了。蘇雪嫣一夜之間眉毛、頭發全白了,變成了白發魔女,本是帶發修行的她,索性剃度出家了。
這樁往事,在場的除了當事人外,壓根就沒有人知道。家有醜事的門派自然也不會對外宣揚。
德雲大師站了起來,幹瘦的麵容上露出笑容,雙手合十道:“林施主多年不見,想不到風采依舊,我們卻是垂垂老矣!”
如雲真人身後的羽休和羽然相視一眼,眼神中都透著驚訝,顯然也沒想到林保竟然不顯老。
兩人雙雙站了起來,走出屋簷,盯著林保上下打量。羽休驚訝道:“林逍遙,還真的是你?”
一聽到‘林逍遙’三個字,閉眼不睜的絕情師太的雪眉立刻微微顫動了一下。
羽然更是皺眉道:“林逍遙,你當年不是說自己無門無派要浪跡天涯嗎?怎麽變成白蓮教的八大護法之一了?你竟然還活著,這麽多年躲哪去了?”
“嘿嘿!”林保瞅著兩人奸笑道:“你們兩個當年偷人家狗肉吃的缺德家夥都沒死,我怎麽可能會死。”說著又抬手指向德雲大師,“還有你這個禿驢,當年偷酒喝的時候,剛好被我抓了個正著。看來老話說得沒錯,‘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果然是至理名言。”
被人當著小輩的麵揭了老底,羽休、羽然師兄弟兩人的臉色都是一僵,後者有些惱羞成怒道:“還不都是你這無恥之徒給騙的。”
德雲大師倒是微微一笑,沒有把林保的話放在心裏,雖然當年也是被林保給騙得破了酒戒,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沒必要再提。
幾人的舉動一看就是老熟人,如雲真人麵色微沉,自己女兒還在人家手上,兩位太師叔就和人家談起交情來了,這興師問罪還怎麽搞?
華山等四派的掌門,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閑話回頭再說,先談正事。”林保掃了幾人一眼,挑眉道:“牛鼻子、禿驢,我說你們八大派聯手對付我白蓮教是什麽意思?今天先把這事講清楚了,不然我跟你們沒完。”
羽休不屑地嗤笑一聲道:“誰跟誰沒完還不一定。林老鬼,我問你,我們掌門的女兒是不是被你徒弟給抓了?”
林保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你們人多欺負人少,還不允許他抓個人質自保?”
“廢話少說!”羽休大手一揮,道:“林老鬼,既然是你來了,當著我們的麵也不要繞什麽圈子,趕快讓你徒弟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