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女神生病了!

其實,就算安歸王不特意囑咐卓瑪,她也不會把這件事說給別人的。

如果你從某個人手中得到了可以改變命運的好處,你會告訴別人嗎?

不過卓瑪卻很清楚,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變著法的打聽,她家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改變。

她隻是一個沒文化的普通草原‘女’人,不知道該怎麽和那些人解釋。

但她相信騰格爾會有辦法說的,她所‘操’心的就是,等‘女’神倆人離開後,她要買幾隻小羊羔,多大的牧場。

當天‘色’完全黑下來時,騰格爾的拖拉機回來了,上麵載滿了大包小包,在‘門’口和鄰居寒暄著,不等那些看出他好像變了的人說什麽,他就主動笑著說,說他遠在首都的表弟來了。

騰格爾也知道不能說出安歸王和她的小戀人來家裏住的事,可有些事必須得說。

“騰格爾的表弟是個有錢人,騰格爾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窮光蛋了。”

這是安歸王在告訴卓瑪的,也是在幾天後在鎮上流傳著的一個消息。

大家也都堅信消息是正確的,因為以往連飯都吃不飽的騰格爾,這幾天買羊羔、牧場和大批的生活用品,往外掏錢時眉頭都不皺一下,好像流水那樣。

很多人都想見識一下他那個表弟,不過不管是誰,隻要一走到他家‘門’口,就會被卓瑪領著幾個孩子擋住了。

阻攔他們的理由很簡單,也很傷人心——騰格爾那個有錢的表弟,不喜歡和窮人打‘交’道。

可沒有誰對此不滿,因為假如他們也有這樣一個有錢親戚的話,也會這樣做。

今天,已經是被騰格爾用沾網從湖中拖出來的第四天了。高飛還沒有醒來,仍然在他自己的世界中徘徊。

這幾天中,都是安歸王給他喂飯,不顧惡心的替他清理個人衛生。就像一個特稱職的保姆。

哦。錯了,就像一個心疼孩子的母親。

有晚上摟著男病人睡覺的保姆嗎?

這幾個夜晚。安歸王的睡眠質量,從沒有過的好,使她不止一次的發出‘這才是人的生活’的感概。

安歸王有這種感慨,在外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但如果讓這個人二十多年都睡在棺材中,才能安心睡著時,就會體味出這種安心的珍貴了。

今晚就像往常幾晚那樣,安歸王脫光了衣服,鑽進卓瑪新買的棉被中,抱著高飛,把臉頰附在他雄前。準備在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中睡著時,房‘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自從安歸王和高飛住進來後,騰格爾一家就住在院子裏。

不過他們不在乎,反而希望倆人能在他家住一輩子:四天的時間。安歸王給了他們兩次錢,每一次都是那麽厚厚的一疊。

你會把財神爺向外趕嗎?

尤其這個財神爺能在眨眼間,就能幹掉兩隻野狼。

從那天開始,騰格爾就再也沒有進過原本屬於他自己的房間,更幾次囑咐老婆孩子,除了送飯外,絕對不能去打攪客人。

今晚,卻有人敲響了房‘門’。

安歸王的黛眉微微皺了起來,翻身坐起披上了衣服後,才淡淡的說:“進來吧。”

進來的是騰格爾。

他全身上下都穿著新衣服,這幾天在鄰居麵前都是趾高氣揚的,但在安歸王麵前,卻像一隻小羊羔,不敢看她一眼,隻是局促的搓著雙手站在‘門’口。

安歸王問道:“有事?”

“有,有事。”

騰格爾咽了口吐沫,才小心翼翼的說:“傍晚我外出買煙,聽到從劄思古爾湖那邊鎮上來一個客商說,從幾天前開始,幾個陌生人到了鎮子上,四處散發尋人啟事傳單,說誰要是有這個人的消息,會給好多獎金——恰好,那個客商帶有這樣的一張傳單。”

說著,騰格爾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傳單,放在了小木桌上,這才低聲說:“我仔細看過這張傳單,和那位先生是一個樣子的。”

說完這些,騰格爾左手撫雄,對安歸王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低著頭慢慢退向‘門’口時,卻聽安歸王問道:“那邊的鎮子,距離這邊多遠?”

騰格爾想了想,回答說:“大概有三十公裏左右。”

安歸王點了點頭,又問:“你有沒有聽說過‘蒙’戈爾這個地方?”

微微抬起頭看了眼安歸王,騰格爾又飛快的低下:“傳言,‘蒙’戈爾下麵有成吉思汗的陵墓,我還年輕時去過一趟,那邊距離這裏大概有四百公裏左右。”

四百公裏?

安歸王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下。

四百公裏放在地麵上,開騰格爾那輛手扶拖拉機,也就是一兩天的事,但要是放在地下河,可就不是四百公裏的事了。

別忘記地下河是彎彎曲曲的,很可能是地上距離的幾倍。

安歸王這才想起,她好像還沒有問過騰格爾,今天是幾號。

騰格爾告訴安歸王今天是幾號後,稍等片刻沒有聽到她再問什麽,這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以往,時間對於安歸王來說就是一個時間,別說是十四天了,就是十四年,對她來說也沒太多的意義。

從她四歲第一次在棺材裏睡覺起,她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最終無非是帶著‘壯誌未酬身先死’的遺憾,把大業‘精’神再傳給下一任安歸王罷了。

除了上次趕往塔克拉瑪幹沙漠刺殺莫邪征東那次,她其餘的生活都像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今天和明天,今年和明年,甚至今生和來生,都有著驚人的相似。

她絕不會因為虛度一天而有絲毫惆悵,隻有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解脫的‘迷’茫。

一個人,如果沒有了追求目標,或者說已經對所追求的早就失望了,那她活著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時間隻不過是提醒她吃飯、休息的一個概念而已,想怎麽‘浪’費,就怎麽‘浪’費。

所以。安歸王從來沒有覺得十四天有什麽了不起的。

可當騰格爾告訴她今天是幾月幾號,她這才知道她竟然在地下呆了整整十天,其中有八天多,是在暗河中漂流。

被一個她隨時可以殺死。但還沒有玩夠的男人抱著。漂流。

這十四天,尤其是在騰格爾家中的這四天。絕對是安歸王最為‘精’彩的日子。

她從沒有想過,她竟然很享受當前的這種日子,白天看著這個男人,晚上抱著他。哪怕一句話都不說,但心裏卻有著從沒有過的安寧,使她渴望一輩子就這樣。

“難道,我已經愛上了他?”

安歸王呆坐半晌,才慢慢脫掉衣服,重新鑽進了被窩,摟緊了那個男人。白‘玉’般的臉頰貼在他雄膛上,聽著他的心跳——卻有了莫名的煩躁。

以往的幾晚上,她隻要鑽進被窩抱住高飛,身心就會安靜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夢鄉。

但今晚,她卻感到了煩躁。

安歸王很清楚,她煩躁是因為她知道,高飛已經失蹤了十四天,他的家人肯定在四處找他,並能很快找到這兒來,把他帶走。

不管高飛能不能醒來,那些人都不會讓他和安歸王呆在一起。

她不想高飛離開。

他現在已經成為她的‘私’有財產——或者幹脆點說,是她的愛人。

誰會允許自己的財產和愛人被別人搶走?

安歸王很清楚,依著高家的實力,就算她帶著高飛藏到九天之外,仍舊會被找到的。

也許,也許隻有一個辦法,可以永遠的把高飛留在身邊。

那就是死。

就像世上那些為愛殉情的男‘女’那樣。

兩個人都死了,就再也沒有誰能分開他們了。

想到這兒時,安歸王終於肯定了一個事實:她,愛上高飛了。

她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愛上他,倆人之間沒什麽海誓山盟,有得隻有敵意。

可她就是不想高飛離開,想讓他陪她一輩子,不管他是否會昏‘迷’一輩子,甚至都不管他一點也不愛她。

愛,是自‘私’的,沒有道理的。

安歸王靜靜伏在高飛雄膛上,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呼吸均勻,好像睡熟了的樣子,但長長的眼睫‘毛’卻總是會動一下,證明她根本沒有睡著。

外麵的天,越來越黑了,已經有霜降了下來,睡在外麵帳篷中的騰格爾一家,也傳來了輕輕的鼾聲,整個世界都鴉雀無聲,就像無數個深夜那樣正常。

當一隻耗子順著牆根拐過牆角時,安歸王睜開了眼睛。

大半夜的靜思,她已經有了決斷。

“我既然舍不得殺你,又不能帶你走,那我隻能帶走你的、你的孩子——我已經算過了,今晚是我受孕的最佳日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更希望二十年後,你會發現新一代的安歸王,原來就是你的孩子。那樣就算是我死了,也有人能照顧她。”

安歸王抬頭看著高飛,喃喃說完這些話後,就‘吻’在了他的嘴上,一路向下,動作溫柔而狂野……

——

古柯達今年四歲了,可還有個愛‘尿’炕的丟人習慣。

淩晨兩三點時,他又‘尿’炕了,好大一泡……睡夢中都感覺很不舒服,本能的翻了個身,趴在了哥哥特倫的身上。

睡得正香的特倫,一把就把他推下了‘毛’毯,躺在了冰涼的地上。

已經習慣光著皮股睡覺的古柯達,幾分鍾後被凍醒了,‘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走出了帳篷來到了院子裏。

冷風吹過,使他打了個機靈,睜開眼後才發現自己正呆在帳篷外麵,夜風是那麽冷,幾乎把他凍僵了。

“我怎麽在這兒?”

古柯達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轉身正要鑽進帳篷時,卻忽然聽到有‘女’人的申銀聲,從他原先睡覺的房子裏傳了過來。

就像一個即將病死的人,忍受不了病魔的折磨發出的申銀,很清晰,也很壓抑。

難道是‘女’神生病了?

古柯達知道,每當他母親遭到病魔折磨時,就會發出這樣的申銀聲。

他想不到‘女’神也會像母親那樣被病魔折磨,於是就決定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