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琳原本冰冷的眼神,漸漸被她的哭聲軟化,彎身腰去將她摟住安慰道:"好了,好了,人都死了,他是為你而死的,以後好好照顧他家人吧。"

不勸還好,一勸龍佩佩更是嗚咽著道:"黃大嫂~大嫂一定會恨死我的,嗚嗚~~"

周圍守夜人眼見同伴莫名其妙落得如此下場,關鍵是隊長還用自己的名額拉攏凶手,都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憤慨,他們圍在黃彬的屍體旁邊,看著哭不成人形的龍佩佩,而林風則獨知一人站旁邊,隱隱將他排斥在外。

他也不在意,隻是呆了一會,蘇長琳就讓他先回去,林風卻問起了這裏的情況。

蘇長琳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回頭掃了一眼,還在哭泣的龍佩佩:"這裏已經清掃完了,沒有寄生者,從明天開始恢複生產,本來是讓佩佩去通知你們的。"

說到這,她停了下來,語重心長地道:"佩佩是我們之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做事喜歡依著性子,本質並不壞,以後大家就是同伴了,如果你想獲得大家的認同,就要試著和她冰釋前嫌。"

"嗬嗬,我也喜歡依著自己的性子來!'林風隻是回了這麽一句。

蘇長琳立即臉色一滯,過得好幾秒,才繼續道:"所以她闖禍了,你還不能吸取教訓麽?"

"不,我相信她不是第一天這麽幹了,直到她遇上了我,所以才闖了禍,因為她雖然是一隻弱雞,但還有你們幫著她,所以哪怕到現在,她還沒有認清情況,還在拉攏那這些蠢貨來對付我。"

林風的話,一下讓蘇長琳有些難以接受,她哼了一聲道:"你根本不了解我們對同伴之間的情誼,每一個隊員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你殺了黃彬,他們自然會敵視你。"

"兄弟姐妹?"林風笑了笑,"你以為黃彬為什麽那麽拚命,龍佩佩又為什麽撲上去阻止他說話,落了個死不瞑目?"

"你想說什麽?"蘇長琳眯起眼。

"我來之前,就看到這個在守著馬槽的家夥被她迷得團團轉,她說隻要殺了我,就跟他好,這就是你們的兄弟姐妹情誼?"

蘇長琳看著他嘲弄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又不是傻的,聯想到剛剛龍佩佩的魯莽行為,還有黃彬最後的眼神,還有那句"我好恨"。

就基本已經猜到了是怎麽回事,看著林風道:"他已經死了,而你沒有損失,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夠?"林風看著她,反問:"這句話你應該問你的好下屬吧,你認為她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從此不再對付我?如果我沒有點本事,這個時候小羅村已經死得一個不剩了。"

蘇長琳被他反駁得啞口無語,想了想龍佩佩,心下歎了口氣:"隨便你吧,但是你要保證,在學習期間不可以惹事,不然會被開革出去,我不想自已的名額就此浪費。"

"你的名額是怎麽回事?其人為什麽沒有?"

"因為我是隊長,隻要做滿三年,就會有一個推薦名額。"

"什麽時候開始?"林風問。

"還有十天就到豐收節了,到時會放假,你不是有妹妹是預備生嗎,到時你隨她學吧。"蘇長琳解釋道,"到時隻要報上名字,自然就可以入學,這個拿著。"

林風伸手接過一枚竹片,上麵雕刻著一個劍盾圖案,"這是守夜人勳章,你可以用來進出城門。"

"我能提前了解一些守夜人的東西麽,比如你們的力量?"

"你不是已經能用靈魂之力了麽?"蘇長琳詫異地問。

"你是說這個麽?"林風舉起纏繞著熒光的拳頭。

"是啊,你這靈魂之力已經有了正式守夜人的水準了。"蘇長琳平靜地道,實際上心中卻是翻起了波瀾,別說是正式隊員,便是自己這隊長都有相相形見絀了。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修煉的?他妹妹成為預備生也不過兩年,即使滿打滿算,一開始就偷學,那也不過是兩年而已,而自己練了十年都不止,上天何其不公。

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保持著表麵的平靜,這世界上總是有些天才妖孽,那些奪靈者那一個不是驚才絕豔之輩,便是這次惡魔蟲事件的幕後黑手,那些仲裁者那個實力不在她之上。

見得多了,也就沒什麽可驚訝的,眼前這一個家夥天賦是她這輩子遇到過不一定是最好的,但絕對是最值得投資的。

因為他是處於自己的轄區,還處於微末之際,自己將他挖掘出來,等以後對方成長起來,那也是一份人情,交好一個未來的大人物,好處自然不用多說。

可惜,她看得明白,隊裏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被佩佩帶著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過這也算是另一個驚喜吧。

隻有自己對他好,自然是比所有人都對他好要來得強,畢竟,任何東西隻要一泛濫那就會變得廉價。

天上的紫日影子已經消失了一半,氣溫開始了下降,蘇長琳帶著十幾名守夜人撤出鎮子,那種極端的極寒,便是他們也不願意麵對。

林風並沒有直接回去,他心裏想著剛剛從蘇長琳處獲得的信息,手中又多了一管火油,憑借著記憶,向著上次丟掉惡魔蟲的地方尋過去。

即使是以他強大的記憶力,在這種環境之中,也仍舊隻是記得大概的方位,不用再防備守夜人,魂燈自然可以取出來。

這一枚魂燈的光亮,照亮了十米的範圍,記得當時被追殺,他完全是靠著感知趕路的,此時看著路隻能盡量調出當時的記憶來對照。

偏離了道路,走入光怪離奇的荒野,林風是用一種完全不同的心態去觀察這個世界,不同於之前,那個時候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哪裏有那個心情。

一個若有若無的歌聲傳入耳朵,林風腳步凝在半空側耳傾聽,完全沒有聲音,腳步放下又走了幾步,歌聲再次傳來,這一次有了準備,他立即捕捉到了。

的確是有歌聲,大腦將之錄了下來,聽起來飄渺而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