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到這為止,林風看向賈貝鬆,他還在憤慨地指著林風,嚷嚷著是他陷害的自己。

隻是,聲音越發的無力,在場的老人,哪個不是活了大半輩子,以前至少也是事業有成的社會精英。

不缺腦子,看到早上的畫麵後,他的指責就基本可以排除。

誰也不是傻子,誰先來後到,也不剛剛發生的事情,心裏都有個譜。

跟畫麵一印證,再看賈貝鬆徑直去拿那瓶放邊邊的牛奶,還隱晦地瞄了眼瓶子。

如果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在看日期,可偏偏昨晚大家都看過他動手腳。

若不是你,為何偏偏你會來這麽早,還偏偏去拿邊邊那瓶,中間那麽多就不拿,給人倒上後,自己就喝了那麽點。

若沒有昨晚的監控,一切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他的表現,都很符合邏輯,都可以歸究為小概率事件。

然而,這種種巧合加上昨晚的監控,真相已經不用猜。

於征看著他,眼睛布滿血絲,牙關都疼得快要咬碎,尤自強衝著站起來的賈貝鬆問:“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老子鞍前馬後,對你推心置腹,臨到頭來,你居然對我下毒手!”

“不是我,一切都是他的陰謀,於征,你千萬不要相信他!”賈貝鬆麵對於征要噬人的目光,下意識連退數步,腳步穩健,哪裏有半分中招的跡象。

可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其中有何不妥,嘴裏尤自分瓣著,朝林風潑髒水,此時此刻,也隻有把鍋推給對方,才能轉移仇恨。

“你還撒謊,老陰逼,老子跟你拚了!”於征怒吼一聲,從地上蹌踉起來,向著他衝過去。

賈貝鬆見他那凶神惡煞的拚命架勢,心裏一慌,抓住一隻盛麵的大海碗,就砸過去。

換作是於征平時狀態,自然是毫無威脅,然而此時的他本來就是要坐輪椅,舊傷加上被超標幾萬倍的毒菌在體內肆虐。

沉重的陶瓷海碗砰地結結實實轟在他臉上,於征一聲不吭,撲通裁倒,徹底沒了動靜。

老態龍鍾的張醫生被人推出來,硬著頭上前替於征檢查,摸摸頸脖,又看看心跳,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搖搖頭。

“死了!”

場上一片嘩然,這事情反轉得太突兀,在場的無論是老人,還是員工,都是看得張口結舌。

都還沒從真凶的震驚中走出來,於征就被賈貝鬆幹掉了,這下賈貝鬆還要怎麽分辨。

不是你,你幹嘛那麽激動,那麽大個碗砸一個老人,能不出事麽。

於征人高馬大,又是接受過改造的猛士,就他喝的牛奶最多,一連灌掉三杯。

眾人這時才回憶起來,再看向地上三人,有兩個已經真正的出氣多,入氣少,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隻有一老嫗哼哼唧唧地指著賈貝鬆道:“是你……是你,牛奶是你去拿的,你自己不喝,讓我們喝,你好狠的心呐!”

她已經想起來,平時都是自己去拿的牛奶,這幾個老頭可沒那麽勤快。

要不是她有胃病,胃口淺,隻是喝了三分之一的牛奶,估計這會也已經跟其他人一樣挺屍了。

盡管如此,腹中的絞痛,也讓她明白,既然對方選擇了下毒手,下的毒絕對不會是簡單之物,估計也無法幸免。

喝多喝少,離死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麵對她的指責,賈貝鬆已經顧不上否認,轉身就要逃。

卻被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邊的安保,一腳踹在肚子上,捂住肚子蹲下來,眼睛都流了出來。

隨著更多人的回憶,更多的細節被想起來,事情一點點的完善。

真相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賈貝鬆,林風走到他麵前:“說出你背後的人,乖乖當汙點證人,你有生之年還有機會走在這美好的世界。”

賈貝鬆先是一滯,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堅定,衝他獰笑:“什麽狗屁,你以為贏了,做夢吧,你猖狂不了多久,我會在背後看著,等著你再次成為喪家之犬的那天!”

“哦,看來查浩初給了你很大的底氣啊,你猜,出了這樣的事,第一個要殺你的會是誰?”林風語不驚人,報出了一個名字。

眾人還沒在咀嚼查浩初這個名字,賈貝鬆整個就如遭雷擊,看著林風急問:“你怎麽知道!”

“你猜!”

他就似變臉一般,臉色不斷變幻,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敢對我動手!”

“別掙紮了,不管你的選擇是什麽,都是死路一條,差別在於,是被他弄死,還是接受審判。

指望他把你再弄出來,你覺得,在花大力氣保下你同時留下這麽大個隱患,跟把你幹掉,哪個更容易接受?”

林風的話,徹底打破他最後一絲幻想。

原本威風八麵,保養得極好的賈主任,被打擊得精神都恍惚起來。

是啊,若換了是自己,都知道是怎麽選。

指望那個查家的接班人會講情義,給自己留條活路,別開玩笑了,這種人銳意進取,缺乏敬畏,連自己親弟弟都能下得去手。

怎麽看,都不可能對自己手下留情,更何況還有那麽大的隱患。

想到此節,他看著林風,目光反倒是沉穩下來:“別得意,你這種廢物是鬥不過他的,我在下邊等著你!”

就算退場,他也要表現得多那麽點牌麵,起碼要有尊嚴地退場。

老嫗此時已經也沒了力氣罵,林風招了招手,讓人把這三人立即送去搶救。

做完這一切,才衝著已經失魂落魄,像老了十歲的賈貝鬆道:“你的奴性還是那麽足,到這地步都不敢反咬一口,因為我看起來比較好欺負,所以臨死都要怨我?”

他搖搖頭,繼續道:“是我害你成這樣的,你這種人,到死都看不清形勢,死有餘辜!”

賈貝鬆一怔,如醒醐灌頂,所有的一切都迅速在腦海中湧現。

是啊,是誰攛掇自己跟林風對抗的,之前贏了一局,他被巨大的前景完全迷住。

直到現在,還把林風當成敵人,可實際上呢,是查家那位接班人,一步步推著他走到今天這一步。

本來,他隻是一個受有尊敬,安享晚年的退休大員,隻要不貪,剩下的日子過得還是很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