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兩米,也就一米的距離,愣是硬生生定住。

“上啊,給他丫來個狠的!”

“李強,你丫還等什麽,人家都動手了。”

“別光裝樣子啊,弄他……弄他!”

正所謂年熱鬧不嫌事大,一群人優勢占盡,原本怎麽看,都是自己這邊隨意揉圓搓扁對方的份。

沒料到,反倒是被林風搶先逞凶起來,這還了得。

李強平時的人設乃是健身狂人,練過拳擊,搏擊,摔跤,自視平民高手。

此時被這麽多自己人一激,要是再不上,他這臉可就丟大,人設不保。

呀地一聲大吼,衝著林風就猛紮過來。

然而,一樣銀色的筷子,閃電般從酒瓶口穿過。

直接插進他眼睛,啊!!!

淒厲至極的慘叫聲中,他一個打突,蹬蹬蹬倒退著,鬆開手中半截酒瓶,按在臉上。

右眼上插著一根銀筷,半截都消失在裏邊,隻是看著,都覺得疼。

李強顫抖著手,按到筷子時,整個人都還是懵逼狀態,劇烈的痛楚,幾乎淹沒了他的意識。

這輩子,所有的痛加起來,都不及這下的百分之一。

淒厲至極的慘叫,尖利,慘絕人寰,震**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附近的人,都下意識捂住耳朵,臉色蒼白地看著這一切。

此時此刻,整個館子的大廳,全都安靜下來。

剛剛的叫囂,起哄,咒罵,噓聲,全都消失。

仿佛是集體被噤聲一般,如果說第一個胡茬男是意外,沒有防備,才讓他得手。

那麽李強被搶先出手,卻被人坐著隨手一根筷子,刻不容發間,從瓶口空隙穿過,一筷奪命,就完全是在他們注視中發生的。

所有人都等著看林風被酒瓶凶器紮在身上時,是什麽樣子。

但,他們看到的,卻是攻擊者被插眼的驚悚一幕。

“越是上不得台麵的臭蟲,就越是愛跳,這下好了,求仁得仁。

希望你們的譚大公子,會為你們燒上幾張紙錢,以報你們以身試刀之恩!”

林風惋惜地拿著剩下的一支筷子,悠然自得地轉著圈圈,看起來,便似在無聊轉著筆的學生。

隻是,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盡皆變了色。

透著鄭重,戒備,恐懼,超過一半的人,看著他剩下的那根轉著圈圈的筷子,悄無聲息地後退著。

拍馬屁捧場什麽的,無損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自然是多多益善。

但現在是要用命來拍啊,腦抽了才會再湊上去,這一轉眼,就倒了兩個。

不是有那衝天集團的龍猛嗎,上行區太子衝的頭號猛將,安保隊長麽。

丫是來擺架子的,怎麽就讓自個連躺兩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覃仕陽和龍猛身上,一個是主角,一個是鎮場大BOSS。

可這兩個,原本應該帶頭衝在前麵的家夥,居然都屁事沒有,龍猛坐在椅子上,打量著林風。

覃仕陽麵如吐色,縮到他身邊,準備拿他來當靠山。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跳出來,龍猛眯著眼,抬手啪啪啪鼓起掌來。

“厲害,精彩,藝高人膽大,就憑你這身手,不去道上混都可惜了,林風,要不要跟我混。

保你一個紅棍的前程,這點事,我來替你擺平!”

滿場的黑西裝都驕傲地坐在原地,仰起下巴來,而覃仕陽則是滿臉驚愕。

“龍哥,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真要林風服軟,跟他龍猛,那他今天這臉,可就真丟大了。

人家屁事都沒,還多了個靠山,來給他撐場麵的,反倒是倒了兩人。

少不得,要自己出麵擺平,他拿什麽擺平,這是人命啊。

兩個朋友家裏都不是小門小戶,盡管比覃家要遜色一個等級,可鬧起來,也不是他能擺平的。

“我對當人渣沒興趣,你現在帶著人,跪著走出去,今天我可以當沒看見你!”

林風依舊在玩著銀筷,語氣隨意地道,完全不像是在威脅人。

但聽在其他人耳中,就炸了鍋。

連覃仕陽都不知說什麽好,是林風太狂,自視過高,還是說,他真看不上。

黑西裝眾:“……”

狐朋狗友:“……”

雖然都是沉默,不過,黑西裝們集體目露凶光,一言不發就從懷裏掏家夥。

冷熱武器,全都有,槍是用來威懾的,鋼製棒球棍,匕首才是主力。

覃仕陽的朋友在後退,黑西裝們上前。

龍猛雙手撐在桌麵,俯身盯著林風,一字一頓地道:“我這人,最看不得別人在我麵前裝逼,原本是看你這身細皮嫩肉,帶回去風華時代還能當個頭牌。”

“雖然累了點,但至少,還能活著,說不定你還會喜歡上這種生活。

可惜,你硬是要找死……”

林風手中的筷子忽然一豎,他瞳孔猛縮,下意識就扯過覃仕陽擋在跟前。

與此同時,兩支手槍迅速上前,想要抵住林風的後腦勺。

隻是,林風反手一揮,兩人就橫著飛出去。

再出一腳,桌子整個呼嘯著被掀飛,就在碗筷飛舞,菜肴四濺中。

所有人眼中就看到一道幻影,當他停下來時,已經站在了龍猛的身前。

覃仕陽終究是沒替他擋住,一根銀閃閃的筷子,就挺在他胸口處。

時間像是被定住一般,他一動不敢動,覃仕陽感到龍猛手一鬆,跌到一旁,連滾帶爬遠離數米。

“大哥!”“老大!”

黑西裝們全身冰涼,手拿著槍,卻是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還隱隱有往後退的架勢。

林風的手緩緩鬆開,那根筷子定定插在了龍猛的胸口,他一米九幾的個子,兩百多斤的大漢。

此時身形搖搖欲墜,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胸口,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麽玩完。

自己帶了一百多人來啊,起碼有幾十支槍對著,可……可這是怎麽發生的。

身為老大的他,還是被人家一根筷子插在心口上,這沒道理啊!

不該是這樣發展的,他應該是坐在桌後,發號施令,看著林風被弄成死狗。

再出聲宣判對方的命運,兩三句,搞定這件事,回去領功。

這才是他預想中的結果,而不是同在這樣,我要死了麽?

對於死亡的恐懼,隨著強烈的心悸絞痛,無窮無盡地湧出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林風在筷子上彈了彈,紋絲不動,“別亂動,現在送去醫院,還能搶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