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宸站在我的身邊,用手扶著我的腰,表情凝重地看著遠處那個已經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徒然下沉,這個被我和姑姑一直爛在心底的秘密,竟然被穆亦宸發現了。

蘇紫涵因為突來的男人也愣住了,看到母親已經不見了蹤跡,氣得柳眉倒豎:“你和許靖軒在一起還不是因為錢,你和你那個媽一樣都是貪慕虛榮的女人。徐斌早就看出來了,隻有許靖軒才像個傻子一樣拿你當個寶貝供著。”說完,她氣哼哼地瞪了我一眼,直接向我身後的酒店正門走去。

這樣的話從蘇紫菡的嘴裏說出來,我已經太習慣了,比這惡毒一萬倍的我也聽得麻木了。看著穆亦宸呆若木雞的樣子,我拂開他還在攙著我的手,深深地歎了口氣。

“能談談嗎?”

酒店左側的咖啡廳,穆亦宸仍舊是一臉震驚:“我真沒法想到你的親生母親竟然是蘭馨的繼母。”這個男人智商很高,剛才蘇紫菡說得那麽清楚,他不會猜不到的。

我不置可否。

“靖軒和蘭馨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吧?”穆亦宸冷靜了下來。

“穆先生,你怎麽這麽關心這件事情?”

“隻要是蘭馨的事情,我都關心。”穆亦宸認真地說,“你知不知道自從她的母親去世後,她整個人都變了,以前那麽開朗樂觀,因為她弟弟在她母親去世不足一年的時間降生,她開始變得懷疑一切,經常一個人發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母親!”

對於許姑姑我是愧疚的,因為李蘭馨是我的情敵,我對她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愧疚談不上,可是也沒法理直氣壯地去替我的母親反駁。可是也讓我無法去同情她。

我淡淡地一笑:“她有恨的權利,可是我如果要恨,又該去恨誰呢?”

“你?”穆亦宸一直陷入對李蘭馨憐惜的情緒之中,愣在那看著我。

“其實,李蘭馨比我幸福很多,聽說她有一個極為疼她,一心想要彌補的父親;還有一個處處保護她,替她出氣的奶奶。可我不一樣……”我用手摸著小腹,喝光了杯子裏的熱牛奶,又讓服務生重新拿來一杯,“我沒有人保護,也沒有人珍惜,可是我還不是一樣活了這麽大?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了,自憐隻是少數人可以擁有的權利。你應該告訴李蘭馨,就算這天下人都把她當作寶捧在手心裏,可她自己不放過自己,她也注定沒有幸福可言。”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蘭馨的,她已經很傷心了!”穆亦宸歎息地說。我轉過頭去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蘭馨對你母親的恨意,你是根本沒法體會的,如果她知道你是那個人的親生女兒,我擔心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結果。而你和靖軒已經有了孩子,她做什麽也隻有自己痛苦而已。”我沒想到穆亦宸會這樣說。

“靖軒那裏你暫時也不要說吧,他一個人承擔耀揚的繁重事物,這個時候暫時還是不要讓他分心,你也應該知道,他對蘭馨的感情也是非常特殊的!”

是啊,特殊到連做夢都會夢到的女人。我雖然對穆亦宸沒有什麽好感,可是他對李蘭馨的欣賞還有對許靖軒的友情該不會錯的。更何況這也本來就是我一直打算的。憑許靖軒對李蘭馨的感情,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情,還會有什麽新的考驗等待著我們。我為了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剛才謝謝你!”如果不是穆亦宸扶我那一把,我很可能就摔到地上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雖然一直希望蘭馨和靖軒在一起,但是靖軒的孩子是無辜的!他應該是一個會給人帶來幸福的天使。”

告別穆亦宸,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在路上接了他好幾個電話,最後的時候,他幾乎是對我吼的。我告訴他意外碰到了穆亦宸,他請我喝茶,他的口氣才微微有些緩和:“早說和亦宸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你現在在哪?”已經說了好幾次不用他來接我了,這個人人敬畏的許先生隻要一沾他孩子的事情就會婆婆媽媽像個老太太一樣。

小小的臥室裏放了一張雙人床,那張小沙發已經不見了,電腦桌搬到了離床很遠的位置,牆上貼滿了娃娃照片,還有一張是可愛的雙胞胎。

“我吩咐別人去買的,剛才等你的時候,才貼好的!”許靖軒已經換上了一套休閑裝,手裏還拿著一張白雪公主的粘貼畫。

我環視著自己的這間小屋,這個男人總是有這樣的魔力,之前給了我一個公主的城堡,現在僅僅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就把這裏裝點成了我心愛的兒童房。或許,他對我也並不是不用心的,隻是表達的方式不同而已。

晚上我們躺在**,月光從外麵透進來,正前方那張白雪公主的卡通畫顯得格外漂亮。

“靖軒,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我們的手一起放在我的小腹上,感受著那裏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我想要一個女孩!”許靖軒突然坐起來,湊過身體,把臉貼在我薄薄的睡裙外麵,聽著我小腹裏的聲音。

“你聽什麽呢,他(她)才那麽小……”

許靖軒卻不理我,自顧自地對著我的肚子說:“寶寶,聽見爸爸的聲音了嗎?你要聽話,別再折騰你媽媽了。她越變越瘦了,爸爸很心疼。”

“你別說孩子,還不都是因為你,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麽難受!”偷偷換掉我的藥,讓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這個男人才是罪魁禍首。

“寶寶,你媽媽最近變得好凶,我看她是想要造反呢。等你出來以後,爸爸再好好管教她。”

這個大男子主義的家夥,我推開他的臉,“生氣”了:“你怎麽管教我?別以為你有錢就能欺負人。”孕婦可不是能惹的。

許靖軒眼角嘴邊都是笑紋:“爸爸讓你很快有更多的弟弟妹妹,看到時候你媽媽還怎麽想著做女強人……”

我當時被氣到,他原來是要這麽“管教”我呢!這個男人平時那麽一本正經的,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我拿過旁邊的抱枕砍他,一把被他摟緊說:“別鬧了,小心孩子!”

他讓我靠在他的懷裏,小心地吻住我的嘴唇,此時的我對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充滿了依戀,又總是會不經意地任性起來。撒嬌耍橫,他的寵溺與包容像毒藥一樣,讓我欲罷不能。他的吻越發動情,一聲呻吟從我的喉中溢出,他的吻更加抑製不住,如暴風驟雨一般落在我的臉頰,嘴角和脖頸處,一雙手帶著溫度在我的背上滑動,然後輕車熟路地探進我寬鬆的睡衣中。

我們已經有很久沒有在一起了,我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之前的自製力。一個人過著那麽多年禁欲的生活。在眾多美女的示好之下,也能做到坐懷不亂。

擁吻中他的身體越來越燙,眸中的欲火越燒越旺。渾身上下都充盈著噴薄欲出的力量。他怕碰到我的身體,索性捧起我的臉,專注於我的嘴唇,用情吮吻著。窗外皓月當空,小小的屋子裏處處都是我與他甜蜜的溫馨。

許靖軒剛剛衝完冷水澡的身體,還帶著涼意,我貼過去,躺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靖軒,我想要一個男孩呢!”

“男女我都喜歡!”許靖軒輕輕地摸著我的背脊,柔聲說。

“你沒有聽別人說過嗎?如果生一個女孩,就有兩個女人愛著這個男人,如果生一個男孩,就有兩個男人愛著這個女人。從來都有那麽多人愛你,就生個男孩子來愛我吧!”

“別傻了!”他閉上眼睛輕輕地笑了。

“哪有傻?”

“你的兒子早晚會變成別人的丈夫,他和他的父親一樣,心裏最愛的隻會是他的妻子。”在他柔緩的聲音裏,我漸漸有了睡意,輕輕合上眼睛,聽他說,“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女孩會像你一樣美麗善良,我會讓她們成為真正的公主,再也不會受她們母親曾經受過的半點委屈。男孩會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打造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我做了24年來,最甜美的夢:在風景如畫的杭州,一座精美如宮殿的別墅前,綠油油的草坪,俊毅非凡的男子,輕輕地擁住我的肩頭,一對兒女在前麵追逐嬉戲著,一切像油畫中的色彩般絢爛,那是真正的童話世界。

夜裏我突然驚醒,臉頰感受著他胸膛的溫暖,他的一隻手臂還緊緊地摟住我的肩頭,我被一種真實存在的幸福包圍著,伸出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再一次沉沉睡去。

新港的天氣比香港要冷上很多,我體質畏寒,許靖軒忙碌的日子裏,我大多數一個人偎在小窩裏,不出去,上網聽音樂。總是吃了吐,吐了睡,然後再吃東西。

許靖軒晚上很少晚歸,我好像隻是一個不工作的懷孕居家女人,而許靖軒隻是一個工作養家的普通男人,我產檢的時候,他會陪著在我的身邊,甚至比我還緊張,擔心地對著大夫問這問那兒,晚上天氣好的時候,也會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在小區裏散步。

有時我半夜突然想到了某一樣想吃的東西,無論多晚,他也會到外麵給我買來。哪怕是我隻吃了幾口就沒了興趣,下一次的時候,他依然樂此不疲,毫不厭倦。我們兩個人從最開始的咫尺天涯,到今天的難舍難分,我由心地感到滿足。我從來不是一個苛刻的人,也不是一個無心的人。他對我的好,對我的愛,讓我已經開始淡忘之前所有令我們不愉快的人和事。我想這一生就這樣細水長流,相濡以沫。就算老天曾經讓我受過了那麽多苦難,最終還是厚愛我的。

這一天,我接到海倫的電話:“茜茜,托你的福啊,林總推薦我去北京培訓,把你以前那些客戶的訂單都給我做呢,說讓我在未來一年好好鍍金,作出點成績,明年春季的法國服裝展,讓我一起和他們去呢!”

“真好啊,可以去法國啊,羨慕死我了!”

海倫對工作也很努力,其實任何人之間的差距並不大,缺的就是一份堅持和一份機遇。

“我說了都是托你的福氣啊,要不是你辭職了,回家做少奶奶,這種好事也不會落到我身上。”

“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呢,公司裏那麽多設計師,林總為什麽不培養別人?你好好做,以後一定會有大前途的。”我真是有些羨慕了。

“再怎麽做,也不如你回家做少奶奶啊,你想去法國還不是許行長一句話!”

“你說得也有些道理,再多的機會也不如老天讓我遇到許靖軒這份偏愛讓我滿足啊!”

“你這女人真是越來越花癡了,以前還說我是許靖軒的粉絲呢,現在看你那膩死人的口氣!”

如果我留在奧翔,去法國的一定會是我,懷孕前我一定會失落的,可是現在有了孩子,有了這一段真正身心相溶的日子,我已經不奢望太多了。許靖軒是真心待我,為了他和孩子,我相信就算我失去了一次成功的機會,也是值得的。

許靖軒回來的時候臉上有著克製不住的怒意,我知道他忙的事情未必有多順利,可是在我麵前這樣掩飾不住還是第一次。

晚飯的時候,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拿著電話到臥室的外麵去接,隔著一道牆,我也能聽見他冰冷的聲音:“絕對不行,爸爸,你這樣做隻會搞垮耀揚,做事情不是賭博,隻有走得穩才能走得遠,你這樣釜底抽薪,孤注一擲,我絕不同意……”

“哐當”一聲,我趕忙走出去,看到他手邊的水杯架子,被他劇烈的揮臂動作碰倒在地,玻璃的碎片一直濺到了我的腳邊。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大事,讓許靖軒失控到這種地步。

“再怎麽生氣,這樣大吼大叫的也解決不了問題啊,再說那畢竟是你的長輩,你這樣孩子聽到了也不好。”

許靖軒臉色這次緩和下來,重新把電話放在了耳邊,然後又拿給我。

“父親要和你講話!”

我愣住了,這是何先生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和我主動說話。

“茜茜,你幫我勸勸靖軒,讓他不要太固執!”我對他們的公事一竅不通,怎麽勸?

“我看你的話他還是能聽進去的。”臉上發熱,原來剛才我對許靖軒說的那幾句話他都聽見了。

那天許靖軒一個人工作到了很晚,半夜我睡醒一覺後看到他還在電腦前忙碌著,心疼地說:“靖軒,我們什麽時候回香港去?”

他慢慢地轉過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我想回香港了,你趕快結束這裏的事情,帶我回去吧!”

他忽然從頭到腳頭都變輕鬆的樣子,走過來慢慢地坐在我的身邊,摸著我的長發:“怎麽突然這麽說?”

我知道他是非常著急回香港的,隻是因為我喜歡留在這裏,為了我開心,為了孩子的健康,才一直耽擱到現在。雖然那個地方會讓我感到窒息,可是我也知道分寸,絕對不能耽誤他的大事。尤其耀揚是爺爺畢生的事業,他看得比他自己還要重。

“我最近覺得有些冷了,也許香港的冬天比這裏更適合安胎,而且……”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我不知道你的公事究竟應該怎麽做,但是如果自己能第一時間處理緊急的事物,應該會好很多,也不用隔著這麽遠講電話,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隔閡。”

許靖軒的眼睛中閃過一道流動的光芒,手指順著我的發絲撫摸到了我的臉上:“好,我們下周回香港去,可是你真的適應嗎?”

我微笑著點點頭:“寶寶和他(她)的媽媽一樣,沒有那麽脆弱的,隻要爸爸在我們的身邊,哪裏都會適應的!”

許靖軒臉上的表情慢慢凝重起來,另一隻手,慢慢地撫摸著我的小腹:“從今以後,無論什麽原因,也不會讓我們三個人分開。”

我們離開新港的那天,下了今年以來的第一場雪,這一次與之前的匆忙不同,我把自己的東西認真地整理好帶進了行李箱,那本有著我幸福記憶的相冊,終究還是舍不得扔掉,被我一起帶走。我鎖好門,特意關照了物業幫我照看一下房子。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走進機場的時候,我挎著許靖軒的胳膊,跟著這樣一個男人,遠走他鄉,第一次感受到了,他是我這一生所有的依靠……

回到香港後的日子許靖軒格外忙碌。何仲康被何先生派去了新加坡的分公司,盧曉倩的事情雖然暫時沒了音訊,可是依舊像一顆隱形炸彈一樣,隨時都會引爆。尤其是白玲告訴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盧曉倩的媽媽不止一次地來過何宅,後來連大門也不讓他們進了。

“靖軒哥哥幾乎已經搞垮了她家的公司,姑姑說是不是太苛刻了,靖軒哥哥卻是根本不聽,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恨那個女人。任是姑父讓他住手他也不肯,但會在他們就要破產的時候幫他們一下,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子了,賬麵資金少得可憐。他的父母也是敢怒不敢言,聽說那個女人一直在美國待產,所有的費用都是靖軒哥哥通過耀揚支付的,就等著他們將來的一紙鑒定結果。”

早上的時候,隻有我們三個女人一起在吃早餐,我的孕吐自從回到香港後更厲害了,怕許靖軒分心,我盡量在白天的時候多吃,可是吐的次數也越發多了起來。晚上倒顯得沒有那麽難過,但是睡得也不安穩。

“昨天沒睡好嗎?”何夫人擔心地問。

“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吧,夜裏睡得很淺,有時肚子餓,又怕會吐害靖軒擔心,這幾天他都是很晚才回來的,累得洗完澡才躺下就睡著了。”

“我也建議過他不如自己睡一個房間,這樣不但打攪你,兩個人都休息好不好!可是靖軒就是不同意,不知道這孩子固執什麽?”何夫人有些惱火地說。

我臉一紅,何夫人大概知道,我懷孕的這段日子,所有的醫生都囑咐過不能做那種夫妻親密的事情,所以才會不明白許靖軒在固執什麽。

隻有我們兩個人清楚,這段時間我養成了一個很壞的毛病,就是他不在的時候,我根本睡不著,即便是睡著了也會做噩夢,隨著孕期的加重,我的這個毛病越來越明顯,所以無論多晚,許靖軒也不會在公司的休息室裏過夜,也都會急著趕回來。

“阿姨,不影響的!”

白玲在一邊壞心地笑著,何夫人也突然覺得自己管得有點多,笑著說:“我也是為了我即將出生的寶貝,你們的事情我才懶得管,不過……”

她這麽一說,我更加不好意思抬頭。

“不過,你到現在還叫我阿姨有些不合適了吧!”我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白玲也在一旁笑著提醒我說:“你這樣大著肚子在家裏喊姑姑‘阿姨’,喊姑父‘先生’,會很怪啊。你該喊姑姑‘媽咪’比較好!”

何夫人微笑著看著我,旁邊服侍我們用餐的何嬸也焦急地在一旁等著我,欲言又止的。

我摸著自己的小腹,“媽媽”這個稱呼,我已經十幾年沒有喊過了,簡單的音節在喉嚨中艱難地徘徊著,突然感覺到腹內一陣異樣的感覺,是我的寶寶也心有所感地提醒我嗎?“媽媽!”我輕輕地喊了一聲,何夫人和大家都高興得笑了。

可是在今後的日子裏,我卻依舊喊這位何先生為“先生”,他那張永遠嚴肅的臉,我可做不到討好他去喊他“爸爸”,很多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但是我也能感覺到,他對我的目光已經少了最初的厭惡與拒絕,這讓我的心境也舒服了很多。

這個孩子在我的體內卻從來沒有安分過。何宅有自己專門的醫師,另外又請了很有名的婦產科醫生定時來家裏替我檢查。

在我懷孕五個月的時候,我自己發燒,不停地嘔吐,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許靖軒一夜握著我的手,同肚子裏的寶寶講話:告訴他(她)一定要堅強,告訴他(她),爸爸媽媽都很愛他(她)……

我們一起用手捂著肚子,配合著醫生治療,當醫生告訴我們孩子暫時已經沒事的時候,我看到許靖軒的眼角也濕潤了……我更是撲到他懷裏嚎啕大哭。我有時甚至覺得,這個孩子太脆弱了,如果不是我和許靖軒的一直堅持,他也許已經早早地離開了我們……

一直以來專業的護理,各種的補品,也沒有讓我的身體好起來,到我懷孕7個月的時候,隻能看到一個大大的肚子,四肢和臉頰竟比我懷孕前還要瘦弱。

“最近有人在暗中收購耀揚的股份,如果不是發現早,再過幾個月說不定耀揚就會暗中易主了!”我剛才同白玲在花園裏散步,覺得有些累了,想要回房間裏躺一會,路過何先生書房的時候,聽見許靖軒冰冷的聲音。

“怎麽會這樣?”

“怎麽不會,大筆投資,受益時間超過一年,就算是再大的利益前景,也不能孤注一擲,你這樣的做法會毀了耀揚!它是爺爺的心血,雖然一直麵對的歐洲市場現在太過不景氣,可是重組之後,我對內地的環境非常熟悉,假以時日,耀揚的前景還是非常樂觀的,你不該這麽急功近利。”

“是誰暗中操作?耀揚的商業機密不可能外泄,我管理耀揚幾十年,你以為我靠運氣嗎?”何先生麵對兒子的斥責,非常生氣。

“這個很快就知道了,關鍵是怎麽收購餘下流通的股份。”

“你有辦法嗎?”

許靖軒自信清朗的聲音讓我安心不少,我聽見他說:“資金的問題,我之前有過考慮,現在正好派上用場,這個你放心吧,隻是以後再也不能疏忽了!”

許靖軒是用所有的心血去完成爺爺的囑托,就如別人所說的,他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任何的承諾都不會食言。

剛要上樓,突然腹內一陣絞痛,忍不住尖叫出來:“靖軒……”大概隻有幾秒鍾的時間,許靖軒就從書房裏衝了出來:“茜茜,你怎麽了?”

“我肚子疼……”

我懷孕隻有七個月,感覺到身下有濕潤的東西,慢慢粘出,我整個身體都在他懷中顫抖,巨大的恐懼將我襲來。

許靖軒像是發瘋一樣,一路抱著我下樓去。當我被放到醫院的鐵**送進手術室時,還死死地抓著許靖軒的手。可是漸漸地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下腹的疼痛也漸漸感覺不到了。

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一屋子人都在病房裏,許靖軒還是抓著我的手,何夫人輕輕地走過來,衝著我笑:“茜茜,孩子沒事的……”

我摸著自己空空的小腹,不敢置信地問許靖軒:“我生了一個什麽?”

這句話一說,屋子裏所有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