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早上他是利用我,那又有什麽關係?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我現在也許會無法抵抗,任由那些人欺負。

我不知道別人在這個社會上有時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自己很渺小,卻像一隻螞蟻一樣撐著比自己體重還要大幾倍的重物,但在其他人麵前還是那麽可憐可笑。在這個時候,能遇到許靖軒這樣的一個人,幾次三番地幫助我,我不能不感激。

這樣想著,甚至連他剛才那樣冒犯我的羞怒也淡了,可是我還是想親口聽他說為什麽。

“那個孫總在新港很有背景,不是你這樣的小姑娘可以招惹的,以後不要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那樣的人,最好離她遠點……”他頓了一下,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說,“我……不可能為了你和他撕破臉,麵子總是要給他的……”車子裏打著暖風,許靖軒的眼睛裏閃過半分尷尬,皺著墨染的眉頭暼過我,又把目光落在了車窗外酒吧門前的霓虹上。

和我想的一樣,那些人是真的不好惹。麻煩,我惹不起;許靖軒,也惹不起啊。突然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對:“我不是小姑娘,你能比我大幾歲?”

許靖軒沒有回答我,沉默了好久才淡淡地說:“肯定比你大不少!”

一路無語,因為雪地的原因,他的車子開得很慢,我靠在椅背上,把皮包放在胸前,用胳膊抱著,頭越來越昏。肺裏的炎症強烈地向我抗議著,胸口悶得發慌,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不正常地發燙,可是手腳卻是冷得像冰塊一樣。

我家的小區離這裏不遠,但在巷子的深處不好找,他不認得路,我還要強打精神給他說方向。醉意越重,起起伏伏的目光下,都是他英俊的眉眼,高高的鼻梁,還有深刻的嘴角,從這個角度去看,他真是個漂亮的男人。好像有一瞬間,他的樣子越來越深刻,像是要刻進我的腦海中。

不止一次地碰上了他的目光,我可能真的是醉了,漸漸地竟好像看到了他的臉上有了類似於紅暈的光澤。漸漸地再也撐不住眼皮,昏昏地睡去,一直被溫暖的感覺,夢中好像沒有那麽冷了。

我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我家的小區門口,我的身上披著他的外套,鼻息間縈繞著的都是那種清淡幹淨的男子氣息。

“對不起,我睡著了!”拿開他的衣服,把它遞了過去。許靖軒直接接過來,依舊是沒有什麽表情:“剛開到,這地方真難找。”

“我先回去了,今天又麻煩你了!”拉起了衣領,就要下車。

聽到車子繼續發動的聲音,他好像沒聽見我說話一樣,霸道地問:“門牌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