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胖子一聽說大蔓菁跟著金三去醫院看望他爹就慌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本來大蔓菁已經和他走得很近了,隻需他再努一把力就到手了,卻被金三搶了先。
早就說過了,羅胖子不是金三,慌是慌,可他依然沉得住氣。當天晚上他就驅車趕到了大蔓菁的學校,說辦事路過順便看看她。
大蔓菁帶給他一個好消息,他的寶貝閨女回學校了,看那樣子把肚子裏的孩子打了。
對羅甄妮,羅胖子不擔心,她折騰來折騰去還不是折騰他那幾個錢,就像行軍打仗一樣,把糧草一斷,她自然就得原路返回。
羅胖子看似漫不經心地開著車在馬路上晃悠,實則是在尋找機會,果然車到一家飯店門口的時候,他問大蔓菁,“菁菁,想吃甚?”“我吃過了。”“這麽早,和同學一起吃的?”“金三請我吃的。”
羅胖子一臉的平靜,“金三咋請你吃飯?”“他爹絕食,下午我去醫院看他,他開口吃東西了,金三一高興就請我吃飯了。”羅胖子知道金三的爹住醫院,但不知道金三的爹是因為絕食住的醫院。
大蔓菁就給羅胖子講金三的爹哭著不讓她走,像個孩子一樣。羅胖子立刻就懷疑是金三和他爹合演的苦肉計,看來金三為了能把大蔓菁娶到手是費盡了心機,連他老年癡呆的爹也搬了出來。
羅胖子不動聲色地道:“菁菁,金三會不會產生錯覺,以為你會嫁給他。”“我才不會嫁給他。”羅胖子一顆懸著的心才放到肚子裏。
第二天下午大蔓菁在回宿舍的路上被羅甄妮攔住了,“大蔓菁,他愛你你知不知道?”大蔓菁知道她說的是誰,就說:“他愛我關你什麽事。”羅甄妮乜斜著她,“他很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又沒讓他痛苦。”“他說如果沒有你,他一定會選擇我。”
大蔓菁心思:就你那麽賤,天下就剩你一個女人他也不會選擇你。
羅甄妮說:“大蔓菁,我不會輸給你的,我們走著瞧。”大蔓菁都覺得她的想法可笑,班長愛不愛她,和她有甚關係,他不就是給他發過幾條煽情的短信,打過幾個表白的電話嘛,難道任何人給她發短信打電話,她都必須和他搞對象啊。
大蔓菁都不知道班長有什麽好的,她承認他長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人多了,愛得過來嘛。
羅甄妮覺得是大蔓菁搶了她心愛的班長,不然他不會對她那麽冷酷無情。
剛擺脫了羅甄妮,金三就打來了電話,“大蔓菁,我爹又絕食了。”“你喂他吃啊。”“他不吃,就要吃你喂的飯。”大蔓菁在電話裏聽見了金三他爹的聲音,“大蔓菁喂,大蔓菁喂。”那聲音和調皮的孩子無異。
金三都愁得沒辦法了,“大蔓菁,你是護士,救死扶傷是你的職責。”“金三,我還沒畢業好不好?”“遲早的事。”真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說不清。大蔓菁懶得和他理論,就說:“反正你是他兒子,他餓死了人們罵你不孝,也不罵我。”“大蔓菁,你就忍心讓你男人背負不孝的罵名啊。”
大蔓菁都快被金三氣瘋了,“金三,你給我閉嘴,你爹老年癡呆了,你也癡呆了。”
金三把車直接就停在了大蔓菁的麵前,大蔓菁瞅著他就來氣,他那跑車的聲音和直升飛機似的,估計整個學校都聽見了。大蔓菁不理他,他就在後麵跟,惹得學生們看熱鬧。大蔓菁真想從路邊找塊磚頭,把車給他砸個稀巴爛,讓他跟在她身後嗡嗡。
更可氣的是,他一邊跟在大蔓菁身後嗡嗡,還一邊搖下車窗喊:“大蔓菁!大蔓菁!”“我沒丟魂。”
金三的爹真是癡呆厲害了,耍脾氣的孩子似的坐在醫院的病**,嘴裏不住地嘟囔,“大蔓菁喂,大蔓菁喂。”就像她弟弟一樣,喂飯還挑人,誰喂都不吃,一邊掉眼淚,還一邊嘟囔,“姐姐喂,姐姐喂。”大蔓菁看著金三的爹就想起了她那調皮的混蛋弟弟,仿佛別人喂就是耗子藥,她喂就變成了蜂蜜。
一看見大蔓菁他又清醒了,樂嗬嗬地搖晃著身子叫:“餓,我餓。”
金三打心底佩服大蔓菁,特別的有耐性,就像幼兒園的阿姨哄小朋友似的,一邊喂他爹飯還一邊給他爹擦嘴角的哈喇子。他爹都癡呆好幾年了,卻在他娶老婆給他生孫子這件事上半點都不癡呆,把他逼得焦頭爛額抓耳撓腮的。
有時候金三覺得他爹是裝的,可看他平時的表現又不像,倘若不是坡城人都認識他爹,他爹早就丟了,拿著鑰匙都不會開鎖,要麽就在家門口溜達,溜達來溜達去,嘴裏還嘟囔:“回家,回家。”
全坡城人都知道金三的爹癡呆了,可他爹肚子裏沒病,健康得很,有句廣告詞說得好,吃嘛嘛香,真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住了,學會絕食了,光靠醫院那點葡萄糖也不行啊。醫生都說了,“金三,你得想辦法讓你爹吃飯,光輸葡萄糖咋行。”金三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就差求爺爺告奶奶了,他爹雖然某些行為像孩子,可他畢竟不是孩子,他金三小時候淘氣不聽話,他爹說揍就揍他,可他爹淘氣不聽話,他不能反過來也揍他啊。
老子揍兒子天經地義,沒人笑話,可如果兒子揍老子那會被人笑掉大牙的,走在坡城街上非讓唾沫星子淹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