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師傅出關了
“你小心點!”一笙驚叫一聲,“這可是給荷花姐姐療傷的。”
雪兒嫩白的手指打開木盒子,一粒灰褐色的藥丸躺在絲滑的紅綢布上,散發著馥鬱的藥香味。
聽到一笙的話,雪兒趕緊小心翼翼的將盒子蓋上還給他,縮著脖子吐了吐粉舌。
聽到院子裏的動靜,田荷花將包袱放下走出了房間,胸口處傳來一陣陣抽痛,纖指按在上方輕輕地揉了揉。
一笙徑直朝著田荷花走去,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她,“學院發的,治療內傷很有用。”
與驅魔學院的對決在即,對於代表學院的學生們學院當然是不遺餘力的給予最大的支持,更不可能讓他們帶傷進入古塔,這種藥丸每一顆都是十分珍貴,不僅可以治療內傷對提升法術也有莫大的好處。
田荷花接過盒子點了點頭轉身走在青石路上回房,凹凸不平的石子按摩著腳底,有種酥酥軟軟的舒服。
“你身上有外傷嗎?我發到一瓶藥膏,塗了後傷口頓時清清涼涼的。”
低頭看了一眼掌心上不是很深已經塗抹了膏藥的血痕,田荷花搖了搖頭,“不用了。”
“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師傅出關了。”一笙一臉期待模樣的看著田荷花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反應,果不其然看到田荷花腳步一頓,僵硬住麵容,有些不可置信的偏頭看向他。
流雲道長出關了,田荷花感覺有些措手不及,她有很多問題想問,此時腦中卻有一團亂麻,但雙腳依舊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
“荷花姐姐,別急啊,你先去把藥丸服用了再說,到時候師傅他老人家自會召見你的。”一笙忙攔住急匆匆的田荷花勸說道。
田荷花轉念一想,流雲道長出關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她這樣貿然前去定是不行。
平複了下急躁的心情,看著一笙星眸中閃爍的光芒,像隻狡猾的狐狸,田荷花毫不客氣的捶了一笙一下,“喜歡看我笑話是吧?到時候流雲道長和我說了什麽,我一個字都不透露給你。”
田荷花狡黠的彎著眉眼,掂著手中的小木盒朝著閣樓走去。
“沒有,我真沒有,荷花姐姐你可千萬別這樣做,你這不是讓我百爪撓心嗎?”一笙可憐兮兮的說道,星星眼眨的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活該!哈哈……”雪兒在一旁幸災樂禍,放肆的大笑著。
一笙懶得理會他,跟著田荷花後麵喋喋不休,“荷花姐姐,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
“嘭!”雕花木門啪的一下關上。
一笙伸手摸著自己被撞疼的鼻子,聽到雪兒誇張的笑聲,握著拳頭朝他衝去。
“啊!”雪兒嚇得趕緊轉身就跑。
倆人在院子裏你追我趕,雪兒一個不慎,跌倒在地,柔嫩的掌心磨掉一層皮,疼的他頓時眼眶中盈滿了淚水。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一笙捏著雪兒的手指,嗬斥了一句,臉上是無可奈何的表情還夾雜著一抹擔憂。
“都怪你!”見一笙不僅不安慰他,還凶他,臉上又擺出那副嫌棄的樣子,雪兒眼睛一眨,眼眶中打著轉的淚水便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倏地抽回自己的手,雪兒站起身來負氣的說道:“再也不想理你了!”
“好好好,小祖宗,是我不對,那爺,現在容小的帶您去處理手傷?”一笙點頭哈腰道,那滑稽的模樣瞬間就逗樂了雪兒。
“如有下次,爺定不饒你。”雪兒一撩袍角,蹬著銀絲鑲邊黑靴,趾高氣揚的說道,“小笙子,走!”
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一笙憋著笑意,“是,爺!您走錯方向了。”
雪兒疑惑的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眸,嫩白的手指指著閣樓,“不是往那兒走嗎?”
“啟稟爺,荷花姑娘正在療傷,我們就不要打擾她了,小的那裏有上等的藥膏,還請爺移駕。”一笙微彎著身子,手臂伸出做了個請的姿勢。
“還是你考慮周到,有賞。”雪兒小手一揮,霸氣言。
“嘿!謝爺的賞賜。”一笙做出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星眸中迸射出光亮,而後亦步亦趨的跟著雪兒朝他的院落走去。
房間內,田荷花盤膝坐在**,服下了藥丸後,不多時自丹田處便生出一股暖流,閉眸引導著體內的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等田荷花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皎月高掛,漆黑的夜空點綴著幾顆殘星,夜風習習,讓人神清氣爽。
披了件外衣,田荷花推開木門,踏著樓梯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去,來到花藤架下坐在小木凳上,攏緊了身上的外套,涼風輕拂著碎發,抬頭望向天空皎潔的月亮。
一夜無眠,第二日,正如一笙所說,流雲道長清晨便派人來請田荷花去蓮花堂。
跟在一個小道士的身後,田荷花心想流雲道長起的可真早,若不是昨夜沒睡,這麽大清早的還不一定爬的起來,或許不是她一個人有些迫不及待的。
又在想這清虛學院真是無處不蓮花,蓮心塔,蓮花堂,大大小小的池塘中全是種的蓮,腰帶上也是用蓮花的朵數標誌級別,繡著翠綠的蓮葉。
胡思亂想間田荷花已跟著小道士來到了蓮花堂的門外。
黑色的木製牌匾上雕刻著“蓮心塔”三個字,字體圓潤,清新飄逸,牌匾的右下方還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蓮花,如同一幅畫卷。
堂內十分簡潔幹淨,沒有過多繁瑣的裝飾,倆邊擺放著書架,架上淡藍色書封的道書散發著淡淡的墨香味。
眼前掛著白色的薄紗,隱隱約約能夠看見其內的人影。
“觀主,人已經帶來了。”小道士清朗的聲音稟報道。
“嗯。”淡淡的一個字眼,不輕不重,如同一陣輕煙,抓不住,捉摸不透,慢慢的散開。
小道士彎了下身後朝著田荷花點了下頭而後退了出去。
田荷花也微微點了頭,而後望著眼前輕輕拂**的柔軟薄紗。
在這蓮花堂中,似是有一陣輕柔舒緩的微風吹在人身上,心也隨之平靜的如同一灣潭水。
本是應該亟不可待衝進去的田荷花此刻隻是靜靜的站著。
良久,略帶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田荷花撩開薄紗邁著蓮步走了進去,一個盤膝坐在蒲團之上白發飄飄的老者映入眼簾。
全白的頭發一絲不苟的用羊脂玉簪別住,銀白色的胡子垂在胸前,連眼上的眉毛都是白色,雙眸仿佛一潭古井,無欲無求,扔進去一個石子激不起任何漣漪,無聲無息納進世間萬物。
田荷花在想傳說中的太上老君大抵就是如斯模樣吧。
超然物外,仙風道骨,清淨豁達,脫俗寡欲。
“坐吧。”流雲道長伸手指著地板上的蒲團道,雙眸上也染著點點笑意。
田荷花看著瞬間從世外仙人變成親切爺爺模樣的流雲道長愣了一下後,也笑著盤膝坐在柔軟的蒲團上。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流雲道長捋著胡子笑道,伸手將倒扣在托盤上印著青花的瓷杯翻過來,拎起茶壺倒了倆杯清茶,將其中一杯端起放在田荷花的身前。
“謝謝。”田荷花端起矮幾上的茶杯淺酌了一口,較一般的茶味道雖淡一些,但久留唇齒,帶著一股清甜,“好茶。”
“在學院中過的還習慣嗎?”如同一個長輩關心下輩的語氣,流雲道長飲了一口清茶問道。
“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會睡不著覺。”田荷花斂眸看著瓷杯裏在熱水中沉浮的青嫩茶葉,嫋嫋的白霧朦朧了她的瞳眸。
“在想那隻狐狸?”流雲道長含笑打趣道,頗有些老頑童的模樣。
田荷花勾唇笑了下,不予置否,每當夜深人靜萬籟俱靜的時候,一個人躺在**總會輾轉反側,隻有每天忙碌拚命的修煉,累極了的時候爬床便睡著了。
流雲道長突然輕歎了一口氣,目光有些悠遠起來,“這一世的人總和上一世不一般,但依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每一個人都變了,沒有變的人不知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不知流雲道長話中何意,田荷花再次淺酌了一口清茶,沒有作答。
見流雲道長收回悠遠的目光,田荷花清咳了一下後問:“觀主,我想知道關於束靈索和追魂燈的事情。”
田荷花隱隱猜測到流雲道長是知道她從現代來的,那這束靈索和追魂燈——
“不錯,正如你心裏所想,你的寶物是我從現代帶過來的。”流雲道長拎起茶壺給田荷花填著茶道。
雖然隱約猜想到這件事情,但田荷花仍舊震驚的看向流雲道長,內心如同驚濤駭浪翻滾,而後欣喜不已,激動的幾乎要握著流雲道長的雙手道一句:“同誌!終於找到組織找到黨了!”
老鄉見老鄉,倆眼淚汪汪,在異世中遇到一個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這種激動更是無以言表的。
“觀主,你是怎麽穿越過來的?又是怎麽會帶上我的束靈索和追魂燈?你穿越前也是這個年紀這個模樣嗎?”一連串的問題,田荷花心情澎湃的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你穿越前也是男的嗎?她小了幾歲,但是看流雲道長這個模樣不知道是不是年長了幾歲,那豈不是有點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