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噴了一臉狗血

鎮上幾個強壯的漢子團團圍住僵屍,用粗麻繩套住她的身子,緊緊地攥住另一端,手背上青筋畢露,牙根緊咬,拚命的往後退。

其他人都躲的遠遠地,麵露懼色,手上有的抓著掃把,有的握著鋤頭,還有的拎著鐵鍋。

那僵屍雖是身形纖弱,卻力大無窮,身上被繩子套住動彈不得,依舊鍥而不舍的蹦躂著身子。

每起跳一下,抓住麻繩的人便雙腳磨地,朝著僵屍靠近幾分,又繞緊麻繩往後退。

僵屍的衣襟上已經浸染了大片的血漬,雙唇腥紅,獠牙猙獰,看的人心中一陣膽寒。

僵屍愈加發狠,那幾個漢字臉上漲的通紅,已是堅持不了多久。

“吳道士,你倒是做法術收了這僵屍啊!”其中一陣朝著站在一旁戰戰兢兢地吳道士怒吼一聲。

這一聲直吼的吳道士心驚肉跳,哭喪著臉,渾身哆嗦著,看到這僵屍馬上要掙脫開繩子,欲轉身逃跑,回頭卻見著鎮民們一個個高舉著手中的工具凶神惡煞的看著他,隻好硬著頭皮杵在原地雙手胡亂的揮舞。

“嘭!”其中一人堅持不住,脫了繩子,麻繩滑過掌心,摩挲的血肉模糊,向後狠狠地摔了一跤。

僵屍口中發出桀桀的怪叫之後,猛地掙脫開繩子,其餘人都被繩子絞的摔倒在地,僵屍齜牙咧嘴的朝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吳道士撲過去。

僵屍堅硬如鐵的雙臂卡住吳道士的脖子,獠牙欲刺進吳道士的脖子。

吳道士手中的桃木劍還沒來得及舉起來,就見那僵屍速度極快的朝著他衝來,瞳孔俱縮,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鋒利獠牙,嚇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呸!”

吳道士咬破了舌尖,顧不上疼痛朝僵屍的口中吐去。

這一招沒能堅持多久,僵屍又繼續朝著吳道士的脖子咬下,吳道士此時隻恨自己沒有多修行法術。

正絕望時,耳邊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束靈索!”

田荷花一端拽住束靈索,另一端捆綁住僵屍的身子,眼睛快速的掠過,見有的鎮民被僵屍所傷,語氣不容置疑道:“被僵屍傷到的趕緊回家用糯米敷在傷口上,直到糯米不再變黑為止。”

“符咒!”田荷花瞥了一眼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的吳道士,語氣刻不容緩道。

驚魂未定的吳道士聽到田荷花的聲音,忙從包裏掏出符紙遞給田荷花,感到田荷花的話語中有一種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去聽從田荷花的吩咐。

接過黃色的符紙,田荷花差點沒眼前一黑,雖說符咒是鬼畫符,但是這個真的是鬼畫符了,完全就是幾條蚯蚓歪歪扭扭的畫在上麵,“拜托!老兄,山寨也要高仿一點。”

畫符籙有一定的程序,絕不可以簡單了事,順序顛倒,不僅要畫符者淨身淨心,還要注入法力,法力越高,符籙的威力越大,越用心,符籙的質量和成品率也越高,當然道行高深的可以免去很多過程。

田荷花很少自己做符,沒想到現在倒是要用上了,看來下次要準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黑狗血來了!”田荷花隻聞得嘹亮的大嗓門一吼,便全身上下澆了個通透。

吳道士也未能幸免於難。

田荷花隻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黏稠的狗血潑了一臉。

這黑狗血一澆,對僵屍沒起多大作用,反倒是厚重的血腥味刺激了她,狂性大發,田荷花手中的束靈索滑了手,快堅持不住了。

從掌心處傳來束靈索微微的震**,田荷花衝著吳道士說:“我快堅持不住了,用桃木劍畫符念咒!”

吳道士捏著蘭花指,如同樂隊中的指揮官一樣大幅度上下左右擺動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臨兵鬥者,陣列在前!”

“呃……如來佛祖,急急如律令!”

“呃……嗷!”

“你戳我幹嘛!”

田荷花從發髻上拿下簪子,快準狠的往吳道士的手臂上一刺,刹那間,殷紅的鮮血便流了出來。

“不戳你戳誰?魚肉百姓,坑蒙拐騙,愚弄鄉民,戳的就是你!你這天天燒香拜佛的血總該有點效果。”田荷花從吳道士的手中接過桃木劍,劃過吳道士的傷口處。

以地為紙,低頭在地上畫符,口中念念有詞,“天有天將,地有地袛,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如幹神怒,焚骨揚灰!”

語畢,已在僵屍的周身畫出四道咒語,紅芒閃過,形成陣法。

此類符咒立即見效,憑空畫符,不能具有長期的保存性。

簡單地陣法困不了僵屍多久,田荷花也不指望陣法能支撐多久,隻要拖延時間便足夠了。

對著追魂燈內吹了一口氣,追魂燈內燃起橘黃色的火焰,借出陰火彈到陣法上。

僵屍的周身離開升起熊熊火焰,熱浪翻滾,火焰熾熱,幻化著形狀。

束靈索動作緩慢地繞著田荷花的手臂鑽入玉鐲中休養。

那僵屍似乎對於這火焰極為忌憚,不敢靠近。

這陰火隻能困住僵屍磨掉她身上的戾氣,但是要製服她還是需要定身符。

條件簡陋,時間刻不容緩,田荷花衝著人群喊道:“一盆清水!”

而後對著吳道士說:“沒用過的黃紙給我一張!”

剛剛那個潑狗血的人早被田荷花的一串動作驚的目瞪口呆,也知自己差點壞了事,聽到田荷花要清水,立刻去準備清水了。

吳道士雖是痛的齜牙咧嘴,但也知道人家比他厲害,他糊弄人還行,真要捉鬼降妖還是趁早跑路。

雙手在幹淨的裏衣裏擦了擦,從包裏掏出一疊黃紙,亂七八糟的翻了一通後,急的滿頭大汗,終於找到一張沒有用過的黃紙,鬆了一口氣,忙遞給田荷花。

將幹涸的血漬在清水中洗淨,擦幹後接過黃紙,田荷花咬破食指,屏氣凝神,在符紙上寫符,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最後一筆拖下,田荷花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流轉,仿佛被符咒吸食,急速流失。

田荷花平時沒有刻意修煉法術,和些小鬼打交道,有束靈索和追魂燈就足夠了,若需要符咒,便去陰陽鬼界采購,現在隻消一個定身符,便吸走田荷花身上的大部分法力。

望著手上的高級定身符,田荷花身子搖晃了倆下,頭腦一陣暈眩,眨了眨眼睛,看來以後要多習法術了,隻利不弊。

轉身,收陰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定身符,收工。

看到一動不動的僵屍,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千萬不要掀了她額頭上的符紙,搬去義莊,找個趕屍匠送往她的安葬之地。”

留下一句話後,田荷花便離開了,黏在身上的狗血她迫切要洗掉,這麽一鬆口氣,渾身的氣味便清晰起來,頭暈目眩,腹中翻滾,幾欲作嘔。

田荷花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醉酒的安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