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本座要糖
銀絲隻要微微使力,田荷花便是割破喉嚨,血濺三尺。
可惜夜千狐從田荷花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害怕的動容。
田荷花眉目間的錯愕也隻是一閃而過,夜千狐不喜人觸碰,如今自己犯了他的忌諱,再加上出言不遜,估計下場會死的很難看。
田荷花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可以自救的方法,大腦急速運轉,分析每一種情況的可能性,手指悄然地覆在玉鐲上。
夜千狐雙眸晦暗不明,深邃的仿佛一潭幽藍的湖水,讓人無法窺見其深處的色彩。
“荷花,藥煎好了。”門外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屋內一觸即發的氛圍驟停。
夜千狐動作閑適的收好銀線,靠在床背上,慵懶的像隻沐浴陽光的狐狸,“去給本尊把藥端來。”
語氣分明是命令的,又懶散十足,透著幾分邪魅。
讓人有一種錯覺,仿佛剛剛那個渾身散發著嗜血殘忍氣息的修羅不是他。
田荷花撫摸了一下玉鐲以示安撫,鐲中的束靈索蠢蠢欲動,轉身離開房間。
夜千狐隨意的打量著房間,一張床,中間一張四方桌子,擺放了一盞茶壺和幾個茶杯,材質簡陋,貼著竹篾紙的草窗支起,旁邊的架子上掛著曬幹的草藥。
夜千狐感覺這房間看起來就和田荷花的人一樣簡單樸素。
修長瑩玉的手指覆在銀色清冷的麵具上,掀開。
田荷花端著湯藥走進屋內,不經意的抬頭,手中的湯藥差點脫了手。
聽聞魔教教主俊美如神袛,對於被人們描述成驚天地泣鬼神的美貌,如此誇張說法,田荷花嗤之以鼻,今日所見,果真名不虛傳。
鬼魂以幻境色誘,變妖豔貌美之人,田荷花所見不少,皆無動於衷,在她看來,美人皮,白骨粉,今天卻是差點失了態。
那細長的眉眼,眼角風流盡顯,猶如神筆細細勾勒而成,肌膚彈指可破,細膩如層層花瓣下包裹的花蕊。
精致絕倫的輪廓,每一處無懈可擊,唇瓣線條優美,嬌嫩堪比三月桃花瓣。
精致高挺的鼻子光潔如玉,宛若精心雕琢。
翩若驚鴻,仙人之姿。
夜千狐對於田荷花過分淡然的神態不滿,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的劍眉輕輕顰起,那無意有意露出的嬌嗔叫田荷花差點軟了雙腿。
田荷花心道,好在她夠沉穩,雖然夜千狐貌美,但她還不至於那麽不爭氣。
剛輕移蓮步,田荷花便驚覺手上一陣疼痛襲來。
端著湯藥放到桌子上,側身擋住夜千狐的視線,攤開手心,已是被燙的紅彤彤一片。
“……”她剛才居然隻顧著看夜千狐而不知道痛!
這……也算是沉穩吧……
田荷花端起碗遞給夜千狐,語氣生硬道:“喝!”
早不掀晚不掀,偏偏在她端藥進來的時候掀開麵具,還掀的那麽銷魂和撩人,她還以為他這麵具是不會隨意拿下來的,哪曾知道,害的她沒個心裏準備,燙了雙手。
這樣想著,愈發覺得夜千狐可惡,有一種想把手中的碗扣在他腦袋上的衝動。
看著黑漆漆的湯藥,夜千狐嫌棄的皺了皺精致的鼻子。
“哈,堂堂魔教教主竟然怕喝藥。”田荷花看到夜千狐那嫌棄的模樣,幸災樂禍道。
“區區小藥,本座又豈會怕。”說罷,夜千狐從田荷花的手中接過湯藥一仰而盡。
從唇角溢出的湯藥順著優美的下顎滑落,不急不緩的流動速度在那光滑的肌膚上有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帶給人唯美的享受。
田荷花挑了挑眉,喝個藥都喝的這麽帶感,而後壞笑道:“既然你不怕,那想必準備的糖果你是不用了。”
夜千狐本想很骨氣的說不用,但是奈何檀口中一股苦味橫衝直撞,“本座要糖!”
看到田荷花掏出的糖果,夜千狐頗為嫌棄的說道:“這麽劣質的糖你也敢給本座?一枚銅板就能買一個吧。”
“錯,一枚銅板買十個。”田荷花一副你愛吃不吃的樣子,把夜千狐著實氣得不輕。
“十個?這能吃嗎?”夜千狐懷疑的蹙起了劍眉,那模樣可真是我見猶憐。
田荷花從沒有見過一個男子像他這般,嬌嗔中沒有娘氣,反倒是魅惑十足,那雙眸子千般琉璃,霧氣蒙蒙,攝人心魂,比女子還要惹人憐愛,隻要微微露出不滿的表情,便讓人軟了心,恨不得掏心掏肺出來,尋遍世間萬法,隻為美人淡淡一笑。
邪魅如妖,田荷花心思已百轉千回,作為一個具有專業性的道士,哪怕隻是兼職的,田荷花懷疑夜千狐是妖精,可是她並沒有發現夜千狐身上有一絲妖氣。
不由的感歎老天爺不公,讓一個男人的美貌將她甩到爪哇國去,相貌差距不是一條銀河可以跨越的。
田荷花扔進嘴裏一顆,砸吧著嘴道:“味道不錯。”
“怎麽沒有蜜餞?”夜千狐不情不願的伸出白淨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透著瑩白的光澤。
“小戶人家隻有這個了。”蜜餞不是尋常百姓家吃得起的,那是大戶人家才有的奢侈品,她在周大夫那裏隻討到糖果,這用的草藥全是周大夫家的,“對了,治療費用一共是二兩銀子。”
夜千狐本來還為田荷花連蜜餞都吃不起感到心疼,聽到田荷花討錢,那一絲絲心疼消失殆盡,“本座豈會賴賬?”
隨後指著身上的薄被挑剔道:“這被子是人蓋的嗎?竟然給本座用這麽硬的床,還有這是什麽枕頭?如此粗糙的床具,你看,本座的手臂刮紅了一片。也不知道你晚上是怎麽睡的?”
夜千狐嫌棄的指著床鋪好一番嫌棄,身子卻像是粘在**一樣,巋然不動。
田荷花眨了眨眼睛,怔然道:“這不是我的床啊。你不會以為這是我家吧?我們現在都在周大夫家裏,吃的用的全是他的,那二兩銀子到時候給他就成了。”
“不是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