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母老虎
“你們沒事吧?”一笙幹淨剔透的聲音此刻有些暗啞的傳來。
拿著黑漆漆的木碗在臉頰邊扇了扇,夜晚的涼風驅走了一些臉上的燥熱,剛剛那柔媚的聲音太勾人了,他差點就把持不住,此刻血脈噴張,被一個男人的叫聲弄得如此狼狽,太丟人了,一笙羞愧難當,一張俊臉越扇越紅,幹脆盤膝而坐,念起清心咒。
田荷花渾身一個激靈,心神一凜,剛剛竟然差點被迷了心智。
夜千狐也清醒了些,撫上耳朵,感覺沒有田荷花撫摸來的那般強烈和凶猛。
倆人等了一段時間後,除了耳朵也沒見有其他變化,田荷花心裏還在想要不要在夜千狐的褲子上剪個洞,留個孔讓尾巴露出了。
確定夜千狐的身體沒有繼續變化後,田荷花鑽出船身,神色古怪的看著一笙。
一笙搓著手掌,雙眸亮若星辰,猴急的問道:“怎麽樣?”
見到從田荷花身後頂著倆隻妖魅耳朵出現的夜千狐時,神色略顯僵硬,雙眸中帶著驚豔。
田荷花狐疑問:“你這藥丹莫不是過期的?”不然效力怎麽隻有那麽一點點。
一笙支支吾吾起來,“不是……”迫於夜千狐無形之中施加的威力,訕訕的笑了笑,“就是第一次使用。”
原來是把夜千狐當做實驗的小白鼠,田荷花真心佩服一笙的膽量,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要不是田荷花拉著,夜千狐恐怕早已衝上去,自知理虧,一笙縮了縮脖子,盯著手中的乾坤鏡看。
“咦?這是什麽?”乾坤鏡晃到夜千狐的時候,一團黑色的影子飛快的掠過。
一笙將鏡子對準夜千狐,隻見浮著淡藍幽光的狐狸體內有一團稀薄的黑氣,緩慢的移動著,時而聚集在一起,時而分散開,剛剛三人的注意力全在六條尾巴上,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奇怪的現象。
“依我看,是體內汙濁之氣。”一笙晃著腦袋,而後一語定音,“俗稱屁!”
田荷花不知是自己錯覺還是花眼,那團黑氣在一笙說它們是屁時,張牙舞爪了下,似乎表現出憤怒的形狀。
也沒見夜千狐動作,一笙卻被拋起丟入河中。
接近水麵的一瞬間,一笙鞋尖向下一點,整個人彈跳而起,直起身子,以一招蜻蜓點水踏上船,留下身後陣陣漣漪**漾。
腳尖當碰到船麵,一股強悍的氣流自下而上,一笙旋身跳上了岸邊的一顆柳樹,抱胸看向夜千狐,“這麽狠。”
“千狐已經手下留情了。”田荷花說道,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伸出臂藕,“鏡子借用一下。”
“那顆內丹應該是你娘的,現在有辦法可以知道有關你爹娘的事情。”她曾經說過她會幫助夜千狐找出他的身世,她知曉這麵鏡子不普通,卻沒想到是可照萬物,讓一切虛幻之物無可遁形的乾坤鏡,之前聽一笙說這是乾坤鏡時,她便心思微動,在腦海中搜刮了曾經在書上看到的有關此鏡的信息。
夜千狐捏了捏拳頭,爹娘此時對於他而言是很陌生的詞語,他的生命中被更重要的人填滿,夜千狐的心情沒有田荷花激動,隻是隱隱帶著幾分期盼,神色淡定異常。
三人圍坐,鏡身古樸而鏡麵明亮光滑的乾坤鏡放在矮幾上。
田荷花將熒光流轉的內丹放在鏡麵上,手指蘸了夜千狐掌心處割出的鮮血,在鏡麵上畫著繁複的咒文。
凝神屏息,腦海中回憶著曾經在那本爺爺留給她的書上看到的圖案,田荷花在畫咒前已經蘸著水練了幾十遍,此刻依舊不敢有絲毫怠慢,出了任何差錯。
咒文完成的一瞬間,從第一筆開始紅色的血液發出光芒,像遊龍一樣蜿蜒而去,最後紅色的字符將內丹包圍在中間,瑩白的內丹緩緩地旋轉至鏡麵上方。
成喇叭狀的光束從乾坤鏡中射出,像是太陽的光芒破窗而出,光束中懸浮著晶瑩的粒子。
倆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出現在光束中,青蔥碧嫩的小草觸手可及。
“怎麽還不醒?”冷依霜蹲著身子,眨巴著水靈的眼睛,喃喃地自言自語,複元丹的藥效何時變得這麽慢了。
蔥白的手指動了動,夜千醉睜開眼睛,剛動一下身子,便痛苦的皺起了眉毛。
“醒了。”冷依霜欣喜地拍了拍手。
輕靈悅耳的聲音傳來,夜千醉偏頭看向冷依霜,他知道痛,證明他沒死,可是為什麽他見到了小仙女。
“登徒子,老看著我幹嘛?”冷依霜臉色一紅,冷著語氣,叉腰對夜千醉怒目而視。
原來是隻母老虎,夜千醉收回了視線,撐著身子爬起來。
“真沒禮貌,人家救了你連句謝語都沒有。”冷依霜嘟起了櫻桃小嘴,不開心的跺了跺腳。
“謝謝。”夜千狐捂著胸口,俊俏的臉上隱忍著痛苦,從薄唇中吐出倆個字。
“聽話,你傷的這麽重,先在山洞裏好好養傷。”冷依霜直接將走到山洞口的夜千醉扛起來,扔回洞內的雜草上。
夜千醉痛的直翻白眼,傷口被扯開,溫熱的血液沁了出來,沒一會兒就昏厥了過去。
“又暈了,真麻煩。”冷依霜嫌棄的說道,偷偷地潛回教中,一股腦的裝了很多藥瓶放進包袱裏。
“依依,你又調皮了。”冷秦天無奈的看著躡手躡腳準備偷溜出去的冷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