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本宮倒但願有朝一日,你可以不負重望,擋在本宮的前麵,替本宮分憂解難,助本宮一臂之力。嗬嗬,凋月,本宮有一事不明,為何在龍泊麵前,你與本宮說話就自喚奴婢,龍泊不在時,你便自喚姓名,可有原由?”

聽著凋月歡快的笑聲,皇妃主子似乎想起了一件在記憶裏不算是太重要的事情,隻是有點迷惑,相同的人,在不同人的麵前,需要自我修改名姓麽?

仔細搜尋著記憶裏凡是能記起與人接觸過的場景,皇妃主子並沒有搜索到相關的記憶,靜等凋月的回答。

“喔,這個啊。是因為凋月想向王爺證明,雖然王爺也可以使喚凋月,但凋月認的主子隻有皇妃娘娘您一個呀,不會更改的。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更改的。當丫頭,也要有當丫頭的節操嘛!一奴不伺二主的硬規矩,凋月心裏明白的很。您在宮裏受了這麽多的苦,凋月要是不向您表明決心,那您不就是苦上加苦?比苦瓜茶還要苦咧!呃,想起來了,下午的苦瓜絲還沒有曬噯,外麵這雪下的,看來是曬不成了。禦醫說,苦瓜絲對您身子好呢。”

小小的丫頭,腦袋一陣子靈光,一陣子不靈光,說的話前半段條條在理,暖了皇妃主子的一顆冰冷的心,後半段忽然轉了口風,聽起來不覺讓人失笑,猶似苦中滲出了淚花,淚花裏偏又沾染了笑容,令人哭笑不得,內心塞得全是滿滿的溫暖,無法道盡的心酸滋味。

“嗬嗬,你這丫頭,竟說些胡言亂語,什麽一奴不伺二主?宮裏宮女太監了,哪個沒伺候過幾個主子?都不知道你從哪裏學來的歪道理。本宮這輩子算是搭在皇宮裏了,就算尋了法子出去,以後也必定還會回來,而且是衣錦還鄉,氣勢洶洶的回來。龍肆留給本宮的這枚金花印,不到本宮大事所成,本宮就定然會留一輩子,時時不會忘記,是誰害得卓府家毀人亡,是誰欠了本宮那麽多條人命的債!你跟著本宮,注定一生奔波,何苦呢?偶而,本宮倒寧願你多學學花殘,莫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本宮身上。本王又不是男人,難道能給你一生幸福了?”

想不通的道理,解不開的迷局,在一場無法看到輸贏的戰局裏,她隻願孤身一人,是死是傷,隨她一個人折騰去便好。

牙齒被男人打掉了一顆,手掌也被男人拿著簪子刺穿了,女人一輩子不曾有過的痛苦,除了婚後生子,她似乎都頗為無奈的享受過了,還有什麽,是拿不起放不下的?

攤開手掌,皇妃主子伸指觸摸著掌心裏一塊赤金色的金花簪子的刺痕,心痛,仿佛發生在昨日,一切,如此清晰明白。

在刺痕的中央,刺著一個生出由金色到紅色漸次遞增長起美麗的鳳凰尾羽的花體字。

如果不仔細辨認,不會認出那是她在這個世界裏的名字,香雅的雅,卓香雅的雅,亦是,一個被刺竄過血孔的脆弱掌心,時刻提醒著她,除非卓府大仇得報,否則,此生之痛,一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