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對不起,不愛了

?修靈說:“白老板,你知不知道小禾苗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因為…;…;”

“修靈!”

我拚盡全力,怒吼一聲打斷修靈的話,修靈自知說漏了嘴,立即噤了聲。

我看著師父,苦笑了下:“師父,我來親口告訴你是因為什麽。那是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所以吃了墮胎藥…;…;我不想為你生孩子。”

修靈停了下來,不再說話。師父低下頭,定定看著我,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溫柔,無限的期待。

師父在期待什麽。我很清楚,可是,我暫時還給不了師父想要的期待。

我反手握住了修靈的手,“師父,修靈說得很有道理,今天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問題,你就這樣插上一腳,不太好吧?”

我多希望這一刻,師父醋意大發,直接把我從修靈身邊搶走,就像剛才那樣抱著我,轉身就走!我本來就不想跟修靈結什麽婚、洞什麽房,我隻想跟在師父身邊。

如果師父能夠原諒我的話,我是不是還能夠像從前一樣,回到師父身邊?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繼續生活下去?我們不要孩子,不要後人,就隻要這一生相守?

我做得到麽?師父會原諒我麽?

我沒有把握。

屋內寂靜無聲,過了很久,師父向我走了,把我輕輕抱在了懷裏,很輕很輕,像是抱一件稀世珍寶。師父走到修靈的房裏,把我放到了修靈的**,替我蓋好被子,在我的頭發上撫摸了兩下,笑了笑,轉過了身。走到修靈身邊,邊走邊說:“修靈,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同你說。”

師父繼續向前走去,離我越來越遠,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原來…;…;師父,他真的不肯原諒我了。

剛才那一幕多麽熟悉啊。師父把我放到**,躺好,再蓋上被子,跟從前許多回一樣。我們驅完鬼事回到家,很累,洗完澡之後,師父會到我房裏,幫我掖好被角,跟我道晚安、好夢,動作那樣輕柔,那樣疼惜…;…;

這一回,師父也是輕柔著,疼惜著…;…;可是,他卻把我放到了別的男人的**。

師父站直身子,修靈走了過來,在我的臉上捏了捏:“小禾苗,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你乖乖在**等我哦。”

我木訥地點頭。

師父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轉身走了,修靈跟在他身後,也出了房門。

我偏著頭,看著師父的背影,心那麽疼…;…;那麽疼!

過了這一夜,我跟師父還能在一起麽?我們之間,徹底完了吧…;…;師父恨我了吧?這樣也好,也好,師父平安就好。

不知不覺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陣了聲音給驚醒了。

醒來仔細一聽,聲音好像是從大門外傳來的,是磚瓦落地的碎裂身,以及沉悶的痛呼聲,似乎有人在打架。

我爬起來,打開房門。

外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

孩子沒了,靈力這麽快就消失了麽?黑暗的地方我連東西也看不見了。

我摸索著開燈,可是怎麽也找不著開關的方位,隻好在黑暗中亂走,手一摸,摸到了一個類似於木頭門閂的東西。

奇怪了,怎麽會有門閂呢?

這間房子裏散發著一陣陣木頭的香味。以及一絲絲陳腐的味道,我睡的時候還沒有的啊,這是怎麽回事?

我把木頭門閂一位,大門突然一下被打開了,一陣涼風吹來,我冷得打了個抖兒,定睛一看,外頭有兩個黑影在快速移動著,看身形,像是師父和修靈。

我驚得呆在了原地。

一方麵,是為那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黑影,另一方麵,我發現大門外是一個院庭,借著頭頂朦朧的月光。依稀還能看到院庭外圍的一道圍牆。圍牆用高高瘦瘦的東西編織而成的,應該是竹子。

這是哪裏?我是在做夢吧?

這裏的景色怎麽這麽熟悉?有梨花樹,有清輝滿月,有庭院…;…;我好像曾經來過這裏。

我抬腿走出去,腳被門檻絆了一下,看來屋子也不是我之間睡覺時的屋子了,這裏是另外的一個地方。我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臉。不疼,再摸摸肚子,微微隆起,像是懷孕三個多月一樣。

這真的是夢啊,就算我睡著後被人弄到了這裏來,那麽,肚子裏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啊。

既然是夢,那麽發生什麽也就不用那麽擔心了。

我慢慢向兩個黑影走去,看清楚了,真的是師父和修靈,是他們在打架。

他們為什麽要打架?是師父先挑起來的麽?不!不可能是師父!師父的性格那麽沉穩淡然,怎麽會主動找修靈去打架呢?肯定是修靈,這廝嘴碎又手賤,知道我吃了墮胎藥是為了讓師父的靈力恢複。所以火了,去打師父。

嗯,肯定是這樣!

想到這裏,我擔心師父受傷,立馬奔了過去…;…;

正在這個時候,修靈一拳打在了師父的臉上,這一拳力道很重,師父仰麵倒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我的心猛地揪了起來,腦中一片空白,什麽也不想了,隻想把修靈殺了!他居然敢打我師父!

我閉上眼睛,幻想手裏有一把刀。

既然這是我自己的夢,那麽夢裏我想要什麽,就應該有什麽吧?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手裏真的多出了一把刀,我二話不說,提著刀衝到修靈麵前,大吼:“修靈,你丫要是再敢碰一下我師父,我跟你沒完!”

我把刀對準修靈的臉。怒吼!

修靈愣了愣,苦笑:“你為了他要殺我?”

我跑到師父身邊,把師父扶了起來,師父的身子明顯輕了很多,這幾個月,他受了那麽多苦,已經變得很清瘦了。

師父。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我用手輕輕擦去師父唇邊的血跡,鼻頭一酸,視線瞬間就被淚水模糊了,我哽咽道:“師、師父,疼麽?”

師父把我的手拂開:“小佛,是師父不好,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孩子。”

我一怔:“師父,這明明跟你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修靈苦笑:“小禾苗,你講點理好不好?是白老板先動的手。”

我心裏巨震,是師父先動的手?

如果真的是師父先動的手,那麽一定是修靈幹了不該幹的蠢事。

我回道:“修靈,我師父這麽溫柔的一個人,都會動手打你,可見你的嘴有多麽賤。”

修靈的臉都氣紅了:“你愛怎麽說怎麽說吧,反正你喜歡的是他,又不是我…;…;”

“是又怎麽樣?我就是喜歡師父。”

我大聲承認了。

我再給師父一次機會吧,也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如果師父能夠原諒我,如果師父要帶我走。我一定義無反顧跟他走的。

師父撫了撫我的頭發,卻說出了一句讓人心寒的話。

他說:“小佛,修靈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子。”

這一瞬間,我仿佛看到我的心裂了一個小口,僅接著,繼續碎裂…;…;大片大片的裂痕,布滿了整顆心髒。若再有一道小小小小的力量,去傷害它,它就會立馬碎成千萬片…;…;

我揉了揉鼻子,輕輕笑了:“是啊,師父說得對,修靈是個值得托付一輩子的人。”我殺死了師父的骨肉,師父是不會原諒我的,他現在之所以還對我保持著關心,那是因為之前畢竟相愛過,如果我再繼續這樣下去,將最後一份愛都給抹掉了的話,師父會恨死我的吧。

修靈插話道:“小禾苗,跟我走吧,我帶你走。”

明明知道,這隻是一個夢,我卻被這個假的夢帶動了那麽多情緒。

我朝修靈苦笑,“修靈,你嘴那麽賤,除了念經沒別的本事,房子也沒有,窮死了…;…;”修靈的臉由紅變綠,我繼續笑著,“可是這樣的修靈,我卻突然覺得有點可愛。”

我把刀丟在了地上,慢慢走向修靈,朝他伸出手去,“修靈,我所有的缺點你都曉得,我經曆過的所有事你也都一清二楚,這一輩子的、上一輩子的、上上輩子的,甚至是下輩子的…;…;所以,你仍然願意接受這個不完整的我麽?”

如果師父覺得這樣更好,我便這樣做吧。

以後的日子,我雖然不會去愛修靈,可是,我會盡力喜歡他,用我的餘生,給修靈一點溫暖,畢竟…;…;修靈也陪伴了我這麽久…;…;

修靈呆呆地站在原地,圓圓的眼睛瞪得老大。

估計是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麽講,一時驚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吧。

我催促他:“修靈,你丫倒是說話呀,再過三秒鍾我就反悔了。你願意接受我麽?”

“我願意!”

修靈脫口而出。

“小禾苗,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他一直不停地重複著那三個字,然後緩緩走向我,執起我的手,輕輕吻了吻。然後將我打橫抱起,向房裏走去。我緊緊捏著修靈的衣角,餘光瞥到師父,師父並沒有看我們這一邊,他仰望著天空,腦袋高高抬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順著師父的目光去看。如墨玉一般的天上有流星劃過,我眨了眨眼,流星消失了,再也看不見。

夜風輕輕吹起師父的衣角和頭發,月光漫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