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報仇

?“師父,你看。”

我指給師父看,師父看了一眼,沒說什麽,然後去看四周,我也跟著看,不看不覺得有什麽異常,一看嚇了一大跳。

屋裏的牆壁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撞開了一個洞,這洞一米來高,就好像是一個人直接撞到了牆上,然後把牆撞出了一個洞似的。

我低頭空棺材,又用自己的腳對比了一下血腳印,跟我的鞋子差不多大,我心裏一驚。心說這該不會是陳文留下來的吧?陳文從棺材裏醒過來,然後把牆撞了一個洞,跑走了?

這不成立啊!

她撞牆逃跑幹嘛?這血是從她的身上流下來的麽?

“啊…;…;”

我正疑惑著,聽到外麵一聲尖叫,師父說了一句:“糟了。”然後快速往屋外衝。

我們衝出來的時候,隻看到修靈的周圍圍了一圈白白的光,而桃鬼則倒在地上,不停地尖叫著,站在桃鬼身邊的,是披頭散發的陳文。陳文此刻雙眼通紅,赤著腳沒有穿鞋,腳下是一排淩亂的血腳印子,舌頭從嘴裏掛了出來,舌頭上還滴著血液。

她伸手去掐地上打滾的桃鬼,修靈站在一邊念經,見到我和師父出來,忙朝我們打眼色。

我知道修靈這念的是枉生經,原本是為桃鬼念的,沒想到這個陳文會出來搗亂。

枉生經一斷念起,就不能停下,不然念經的人和受經的人都會受到反噬。

師父擋在了修靈前麵,回頭跟我說:“小佛,當心些,陳文與血鬼做了交易。”

“就是用自己全身的血液,來完成畢生的一個心願?”我大驚,“陳文這麽做,豈不是必死無疑了麽?”

師父將陰令劍拿出來,冷冷道:“死倒是輕的了。”

陳文朝桃鬼怒吼著。可是因為有修靈的枉生經在護著,她又不能靠得太近,所以張大嘴巴,一陣一陣吼叫,聲音又粗又啞,完成不是一個女生該有的聲音。

師父盯著陳文,同我說:“小佛,拿隻木桶來,快。”

“哦哦,好。”

我一怔,這會我上哪去找木桶?可是既然師父已經吩咐了,我也隻有照做的份,我立馬轉身就跑進屋,身後傳來陳文的吼叫以及利器劃破皮膚的聲音。

等我出來的時候,隻看到修靈還在念枉生經,而桃鬼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樣子,盤著腿,坐在那根桃枝下麵,並沒有陳文和師父的影子。

這個時候,我感覺有幾滴水滴到了我的頭頂上,我以為是下雨了呢,抬起頭一瞧,天空紅通通一片,定睛一看,原來是陳文血淋淋的臉,她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眼珠,隻有兩個深深的血洞,此刻,幾乎就與我臉貼著臉了。

我嚇得大叫一聲,陳文嘿嘿嘿嘿地直笑,她都成這樣了,還有力氣笑這麽大聲。

我後退幾步,絆到了一塊磚頭上,身子向後倒去。師父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從後麵把我的腰給摟住了,不讓我倒到地上。

“小佛,沒事吧?”

師父問我。

我搖了搖頭:“師父,陳文的臉怎麽會…;…;”

“她已經死了,現在血鬼正占據著她的身體,等血流幹了,血鬼自然作不了禍了。”

我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陳文的雙腿被一根麻繩子給綁著,大量的血從她的雙眼裏湧出來,滴落到地麵上。

師父從我手中接過木桶,放到了陳文下方。

那些血一滴一滴流到木桶裏,不一會兒,木桶裏就盛了小半桶血了。也就在血積在木桶裏的時候,那些流在地上的血。突然動了起來,跟小蟲子似的,慢慢地往我們這邊爬了過來,一下就爬到了我的腳邊,我抬起腳準備去踩,師父把我往後一拉:“別踩,血鬼怨氣很重!”

我嚇了一跳。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聽到師父說這東西不能碰,於是條件反射地把這東西往外踢,這一踢居然就剛好把血踢到了桃鬼的臉上,桃鬼慘叫一聲,整張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並且,這豬肝色還慢慢地往他的全身蔓延而去,很快,他整個人都變成了紅色的。

“師父,怎麽辦啊?桃鬼要被我害死了。”

師父呆了一呆,抓住我的手,用陰令劍在我的第四節指關節上劃拉一下,血流了出來,師父接了一滴血,沒有去管桃鬼,而是快速走到陳文的身邊,把血彈到了陳文的臉上。

“啊…;…;”

陳文慘叫一聲,整個身子都扭曲了。

師父淡淡道:“本是想放你一條生路,不曾想你如此不識好歹,竟敢傷害小佛。”

“啊…;…;”

陳文繼續慘叫著。轉頭的工夫,全身化成了一灘血水,係在她腳上的繩子一空,血水從空中落下來,湧進了木桶裏。

“轟隆隆…;…;”

一道驚雷響起,天空完全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就在這時。淡淡的金光從師父的身圍泛了起來,周圍都看不見,隻能看師父的變化。師父的頭發不再像之前那麽短,而是突然長長了,飄散在風中,身上的衣服也變了,變成了白色的文袍。就好像是自天而降的神靈,勃然英姿如蒼勁鬆柏立於崖端,深邃的眸子裏,滿是殺氣。

“小佛…;…;”

師父轉頭,喊了我一聲,眼裏的殺意漸漸退了去,笑意一片片,如清明的湖水。

我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拉師父的手:“師父,你怎麽變了?”

就在我剛要碰到師父的時候,我渾身打了個抖兒,回神一看,周圍又亮了起來,而師父也還是一手拿著陰令劍,淡淡地看著我,並沒有變成那個天界的神靈一樣的人物。我搖了搖腦袋,難道剛才隻是眼花了麽?

修靈停止了念經,把香爐收了起來。

桃鬼不再掙紮,身上的紅色慢慢退了下去,他從地上站直了身體,身體漸漸變得透明。他朝我們微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身子慢慢變淡,消失在了原地。

修靈長長吐了一口氣:“這是老子念得最長的一次經了,累死了。”說著,回頭瞪我,“小禾苗,你怎麽一直看著老公以外的人?你老公都快累死了,你也不過來幫老公捶捶背。”

捶你個屁股!

我在心裏小聲罵了他一句,沒有當麵說出來,畢竟修靈渡化了桃鬼,也算是幫了很大的忙了,他的嘴一向就是這麽欠收拾,讓他逞兩句嘴快也無妨。

我挽住師父的手。師父把陰令劍收了起來,摸了摸我的頭發:“小佛嚇到了吧?”

我搖頭:“有師父在,小佛不怕的。”

修靈撇了撇嘴,罵:“雞個混蛋,你們負責秀恩愛,我負責收拾殘局,我的命怎麽這麽苦。”說著。把裝滿了水的木桶提進了屋裏。

我心說陳文化成了血水,這下怎麽跟陳文的媽媽還有陳皓的爸爸交代呢?我把我的擔心說給師父聽,師父笑了笑,把我拉進屋,我一到屋裏,就看到修靈正把滿滿一桶的血水往棺材裏倒。

等水全部倒進棺材裏之後,那血水慢慢變化,到最後竟然成了陳文的樣子。

師父說,血鬼附身人身上,會讓人產生一種幻覺和假想,我剛才以為陳文化成了一灘血水,那是因為我中了血鬼的幻陣,其中,現實中的陳文的身體並沒有發生變化。關於血鬼,還有一個很奇葩的地方,就是血鬼使用幻陣的時候,它會把自己都引入幻陣裏麵,師父剛才將計就計,也是讓血鬼認為陳文已經化成了血水,他們之間的契約已經達成了,所以。血鬼才會離開。

是的,血鬼並不能被消滅,隻會離開。

隻要有血的地方,就有血鬼的存在,當人們心中的怨氣達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夠召喚來血鬼,用自己的血,與血鬼做最後一場交易。

陳文的媽媽和陳皓的爸爸很快醒了過來,看到我們好端端站在那裏,就跟我們講,剛才他們發現陳文從棺材裏跳了出來,變成了一個血人,把他們兩個都打昏了,還把牆撞了一個洞,我跟他們解釋說,剛才那些隻是一場夢罷了。

這時陳文睜眼醒了過來,說做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灘血水,被人裝進了木桶裏。

我朝修靈看了一眼,還好他精明,提前把木桶給放回了原地,那木桶裏的血倒進棺材裏麵之後。木桶裏半點殘留的都沒有。

陳文的媽媽問陳文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陳文說沒有了。

陳皓的媽媽把陳文的眼皮翻開看了看,說沒有眼球上沒有白色的點了,鬼已經被降服了,以後不用再擔心了。

我點了點頭,被鬼纏身的人,眼白上的確會出現白色的小點,不懂行的人肯定不知道。陳皓的爸爸知道這些,也算是有點真本事的。

陳文的媽媽一聽陳皓的爸爸這麽說,馬上哭了起來,對陳皓的爸爸千恩萬謝,陳皓的爸爸笑著說他們是親兄妹,這是他應該做的,不需要感謝。

我看了看師父。沒有把真相告訴陳文他們。

陳文的媽媽謝了我們三人之後,就不再理我們,而是好茶好酒地感謝陳皓的爸爸去了,陳文太累了,去房間躺著休息去了。我們三人互看了一眼,轉身出門,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修靈口裏含了根草:“小禾苗,你要不要跟我打賭,不出五分鍾,陳文的母親要給你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