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的教訓
?修靈解釋說:“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就可以把我拱手讓人麽?你們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在這裏過得有多孤單?”我激動得恨不得跳起來打修靈,我想如果這會兒在麵前的是師父,我也會下得去手的。
我曾經無數次地告訴過自己,這不可能是師父布的局,我不是師父計劃中的一部分,可是每一回,每一次,到頭來都是師父在掌控。
是不是我每一步的容忍,在師父看來都是認同?
縱使我傾心於他,他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種“為了我好”的手段,來為我好啊!
我對修靈叫囂了半天,修靈一句嘴也沒有還,而是一直沉默著。我說得累了,說到底,站在我麵前的是修靈又不是師父。我沉默了一會兒,修靈笑了笑,伸手去摸了下白荀的臉,然後同我解釋了一下這件事情的經過。
修靈告訴我。這些的確都是師父做的。
幾個月前,師父故意假裝被兩隻三尾鼠引開,而後又密語傳音告訴修靈,讓修靈離開,接著又召喚出朱令言。朱令言幻出了八卦鏡裏的紫陽村,把我帶到了紫陽村裏。
師父的目的。就是把我送到幻世裏的紫陽村中,因為隻有這樣,我在生孩子的時候,才沒那麽痛苦。
師父那時候的靈力正在減弱,他自己本身不能創造這樣的一個幻境,所以隻能借助朱令言的手。來做這些事情了。
說來說去,師父做這麽多,僅僅隻是為了讓我生寶寶的時候不疼。
我心裏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我跟修靈說,如果朱令言對我做了什麽非份這事,我該怎麽辦?師父他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呢?修靈信誓旦旦地說,不會!絕對不會!師父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他算準朱令言的本心是善良的,他不會對我怎麽樣,再者說,我身上所中的蝴蝶蠱,也隻有朱令言能夠解去。
修靈還說。師父會在明天早上八點整,把這個幻世打破,救我出去。
說實話,聽到修靈跟我說起師父安排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又驚又氣,我在想,要是修靈說的是真的,師父明天早上就會把八卦鏡打碎,把我救出去,那麽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師父,誰讓他老是打著為我著想的愰子,而幹些我認為沒有必要的事。
修靈看出了我的心思,跟我說師父心裏也很苦,讓我不要再去為難師父了。
我知道師父很苦,可是他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實在是…;…;實在是什麽樣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我不想他這樣,他卻老是這樣,他明明答應過我,以後有什麽事都跟我商量的。
修靈歎了口氣,說,那些事情一商量,就不再發生了,因為你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沒有否認,修靈說得對,師父為我所做的。我一件也不同意,可是,每一件卻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實實在在地發生了。我永遠隻是在事後,才知道師父煞費苦心地給我按排這個,按排那個。
我在想。如果我出去了,接下來再發生什麽事,那些事會不會也是師父精心安排的呢?
如果師父一如既往的那樣做,我情願永遠留在這裏,不要出去了。可是…;…;我不出去的話,又見不到師父的麵了。
怎麽辦?
這種矛盾的情緒在心裏滋長。如同春天的野草,發了瘋地生長。
我低下頭,狠了狠心,同修靈說:“修靈,既然你提前進來了,那麽我托你帶句話給師父,我覺得八卦鏡裏的生活挺悠閑的,我不想出去。”
修靈怔住:“你…;…;生氣了?”
“我不該生氣麽?”我也是時候該長點兒誌氣了,不能沒次在被師父安排了人生道路之後,還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那樣他會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我就是要讓師父知道,我很不喜歡他這樣。我要活得每件事情都清清楚楚的。
修靈點了點頭:“好像是該生氣。小禾苗,那你不想出去,我能不能進來看你?”
“嗯?”
“你不肯出去,我又很擔心你,所以我能不能天天跑進來看你?”
“隨你。”
“太好了,終於被我逮到這個機會了,哈哈哈哈…;…;”
“你那麽高興幹嘛?”我狠狠瞪了修靈一眼。這麽些年的相處,修靈對我的性格也很了解了,他明明知道師父現在沒有能力進到八卦鏡裏來,還故意提前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為了就是聽到我說不想出去吧?他就是故意來惹我生氣的。
修靈嘿嘿一笑:“你都看出來了,我也沒什麽好瞞你的。對,你猜的都是對的。”
我踢了他一腳:“滾滾滾,都滾…;…;”
“我現在還不能滾,我得檢查一下小白荀的身體。”說著,修靈往搖籃裏看了看,摸了摸白荀的腿,點頭說,“嗯,小家夥長得挺結實,是塊好苗子。”
我冷哼一聲:“我警告你們啊,你們給我布局可以,別想打白荀的主意。”
“放心放心,我們都會好好疼他的。”
修靈又磨蹭了半天。這才走了。
朱令言跑到床邊來問我修靈都說什麽了,我不忍心告訴他,他隻是師父的一顆棋子,於是就說修靈是來救我出去的,朱令言急了,拉著我的手問我是不是要跟修靈回去了?如果我要跟修靈回去,他就去把師父給殺了,他知道師父現在的靈力減弱了。
我嚇了一跳,忙跟朱令言解釋說我不走,白荀剛剛出世,不能經曆太大的波動,而且我在八卦鏡裏待久了。覺得這裏的世界比外麵的世界更加清靜,不想離開。朱令言再三確認這是不是我的真心語,我點頭說是,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跟我說要出去給白荀買幾件新衣服回來。
說完,就自顧跑了。
在八卦鏡裏的這幾個月,朱令言非常信任我,隻要是我答應過了的事,他都沒有半點懷疑。我想,他對我的感覺,應該是一種依賴,而不是愛。
真正的紫陽村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所有的朱家人就隻剩下朱令言一個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朱令言都沒有壞到令人發指的地步,而是隻把我困在了八卦鏡裏,這就說明,朱令言真的不是一個壞蛋。相反。他是一個好人,非常單純的好人。
不像師父!師父表麵上溫文爾雅,總是淡淡地說話,其實內心比誰都複雜!
這一次,我是真的決定了要跟師父嘔一嘔氣,不能讓他的計劃每次都那麽順利。倒不是我矯情,而是這種任人擺布的滋味實在是令人太難受了。
很快,朱令言就回來了,帶回來很多小衣服,有連體的,還有係帶子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種連體的寶寶服裝叫和尚服。
在聽到和尚這兩個字的時候,我想到了修靈。
修靈這個傻子,完全可是不再管我和師父之間的事情,可是他卻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每天都來看我。
說曹操曹操到,我剛想到修靈,修靈就出現在了大門口。手裏提著一個保溫盒,他說這裏麵是師父做的飯菜,師父說是向我賠罪的,他說他知道錯了。我心說,師父每次都在事後這麽說,說自己錯了。說以後做事之前會跟我商量,可是他還不是每次都把我蒙在鼓裏啊!
我討厭師父!我不要吃他做的飯菜。
修靈說不吃就算了,丟掉吧,我忙去把保溫盒給搶回來,抱在懷裏。
朱令言看得一愣一愣的,問我你不是說不吃麽?怎麽說話不算數。我很怕我說了什麽話會叫朱令言不再相信我,於是我撒謊說浪費糧食會遭天遺的,朱令言這才不問了。
修靈看得我,挑著眉笑,笑得不懷好意。
我心說他肯定又跟師父打了賭,賭我不出三天就會奔向師父的懷抱,我這次偏偏就不!
我不要再這麽輕易饒了師父!
修靈連續來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他終於沉不住氣了,問我說,你真的不跟我出去啊?我搖頭,他又說,白老板這段時間都瘦了。臉色也沒以前好了,天天做惡夢,你真的不跟我回去看看?
我捏著拳頭,把牙關一咬:“修靈,你去告訴師父,孩子不長到十八歲。我是不會回去的!”
修靈朝我豎起大拇指:“小禾苗,好樣的!我看好你。”
朱令言委屈地問我:“小白荀長到十八歲了,你真的會走麽?”
我笑了笑,安慰他:“我的意思是,至少要等到白荀十八歲,等到了十八歲。再看師父的表現吧。如果他還敢再給我安排什麽‘好事’,我絕對不放過他。”這次的事,如果我的態度不強硬一點,保不準還會發生下一次的事。師父就是這個樣子!
朱令言聽到我這麽說,知道我至少在十八年之內,是不會離開的,於是徹底放了心,甚至還原諒了修靈,跟修靈說說笑笑,討論起白荀的衣食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