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走陰時,大姨媽卻來了!(為“桃花兒”玉佩加更)

“走吧。”

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休,師父擁著我走了兩步,突地把我提離水麵,打橫抱起。我“啊”地驚叫了一聲,師父忙問我怎麽了是不是肚子痛?我搖搖頭,捏緊拳頭。平定自己沸騰的情緒。

剛才那個一起一落的動作,已經讓我雙腿間又有一股暖流流出來,我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

“小佛,你是我徒弟,任何情況下我都會護你周全。”

淡淡的聲音混合著腳下的水響,進入我的腦中,頓時翻起了一陣風浪。

“我知道了,師父。”我回道。

怎麽會不明白師父的意思?他無非是想告訴我,他對我這麽好,隻是因為我是他徒弟。而我之所以成為他的徒弟,是因為我的佛手和味覺。

這兩樣,我得好好護著才行!

水流一直漫延至“半步間”的石碑底下,師父抱著我從水裏走來。繞過石碑,眼前驀地一亮。剛才一路入目全是灰霧霧地,陡然一見這麽強烈的光,非常刺眼。我條件反射地閉眼,往師父懷中躲去。師父的腳步半未停止,仍舊不徐不急地走著。

過了一會兒,我把左眼打開條縫兒。發現那白光隨著師父前進的步伐。逐漸暗淡了下去,抬頭四處張望,沒想到竟已經閔行體育公園的小木屋前。

四周黑漆漆的,修靈和尚站在那柱燃盡了的香邊。

總算出來了!

我掙紮著要下地走,師父不讓。就那樣將我打橫抱著。修靈和尚熱心腸,說要接替師父摟我,師父冷冷瞥了他一眼,他識趣讓開了。

沿原路返回,出公園。來到車旁。

車鑰匙剛把車解鎖,修靈和尚飛速上了車,坐在後排座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師父嘿嘿嘿直笑。師父與他對望少頃,道:“到了九亭,自己走回七寶。”修靈和尚忙不迭地點頭說好,師父打開車門,將我放在副駕駛上。我心裏直打鼓,這“親戚”會不會染在車座上呢?染在上麵倒還好,一會兒偷偷把它洗掉就好了,就怕滲到裏頭去洗不掉。師父這車是皮座,皮上麵有好多小洞洞。

“小佛,肚子疼?”

師父將車子打火,緩緩前行。

“沒、沒事啊。”我不敢直視師父的臉,把頭轉到窗外,臉上火辣辣地燒。

“回家喝點熱水。”

“嗯嗯,好。”

“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沒有了。”

“坐穩了。”

“嗯。”

嘴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師父聊著,目光放在車外。夜色如洗,來往車輛很少,隻有路燈通明。

再望一眼方才我們入陰關口的地方

如墨的天空下,一團類似於佛靈子的金色的光在那兒時閃時現,而那金光每回亮起時,就能看到一個男子。看不清他的麵容,卻不知為何能感應到他的視線向我們投來,我不由愣住,睜大眼睛去瞧。金光不閃了,一直亮著,鋪成一條小道,那男子踏著金光小道,向我們緩緩行來。

他長發高盤,以白玉簪相綰,身著墨色廣袖古袍,其領座、袖口、衣裾邊緣都用金絲繡著雲紋。圓領直裁而下,在前後襟鋪成橫襴,腰部用一條同色的革帶束緊,上麵墜下一塊黃色玉玦。此般裝束,簡單又不失威嚴。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戴著的靈鳳,一樣的玉質,一樣的刻型。

“師父,師父快看”

我忙轉頭拉師父的袖子,師父嗯了一聲,突然急刹車,我由於慣性腦袋磕在了車上,抬起頭,卻並不覺得疼,隻驚出了一身冷汗。師父將放在我前方的右手收起,我看到他淨白的手背上立刻成了紅色。難怪剛才不疼,原來是師父用手給我擋了一下。

修靈和尚大叫:“小禾苗,你見鬼啦?白族長在開車呢,你別一驚一乍讓他分心,和尚一條命抵普通人九條命呢。”

經他這麽一說,我反應過來,忙道:“你們快看公園那邊,有一個穿黑色廣袍的古代男子。”我用手一指,愣住了!

哪裏有人?金色的光也沒有,那邊隻是一團黑。

修靈和尚看了一眼,嘟囔:“原來真是見鬼了。小禾苗,我同你說啊,這鬼呢,你見到我們穿一樣衣服的,倒也還好,要是穿古裝,那可就慘咯。”

我問他:“為什麽啊?”

“因為穿古裝的都是百年以上的魂魄,它們不投胎,隻有一個原因,心中怨氣!”

“為什麽是怨不是愛呢?”

“拉倒吧!誰的愛能持續一百年之久?”

我:“”

師父撫了撫我的頭發,淡淡一笑,將車子發動,過了個十字路口,拐了道彎兒,再看不見閔行體育公園。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怎麽好端端的,那男子就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了呢?難道隻是我的幻覺?

他麵若桃花,眉間皺起,似有萬千愁緒,像極了我夢中的師父。

這到底怎麽回事呢?

回到家,我看了看車座,咦,幹淨的,忙一步跳下車,雙腿間一陣暖流流出。難怪沒有沾到車座上,坐著時“姨媽”被堵在那兒了,坐了很長時間之後,再站起來,它就會一下子湧出來。

我把雙腿夾緊,打了個抖兒。

師父和修靈和尚齊刷朝我看來,我正麵對著他們,他們看不到我褲子上有沒有血紅一片。

“你們別看我啊!”

我邊後退,邊朝他們道。

師父和修靈和尚對視一眼,然後修靈和尚轉過身,走進夜色裏,應是回他的七寶古寺去了。師父則把車門鎖了,走到我身邊,一手放在我的脖子上,一手攬住我的腰,一用力,將我摟了起來。

“師父啊”

“莫動。”

於是,就這樣被師父抱回了家。

回到家,我立馬衝進廁所,坐在馬桶上上了個噓噓,反手去拿紙巾,擦拭之後,再去拿我又懵了!

沒有姨媽巾!

沒有姨媽巾!

沒有姨媽巾!

我坐在馬桶上,翻著手機號碼,沒有可以給我送東西的人。

嚶嚶嚶

正此時,外頭傳來大門打開和關上的聲音,我納悶,有誰進來了麽?

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夏蟬?

奇怪,我怎麽會想到她?真是她來了麽?

得趕緊出去看看!

我拚命地揉肚子,希望此刻多流一些血出來,待會兒就能少流一些。

就這樣在廁所摁著肚子,客廳靜悄悄的,沒有聽到師父和別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像有人進來了的樣子。我摁了十分鍾的肚子,一咬牙,墊了許多許多紙在小褲褲,然後把長褲子穿了起來。

扭頭去看,還好,褲子上隻有一點點血,看不太明顯,待會兒出去,我步子邁得小一些,師父應該就看不到了。

“小佛?”

廁所門被輕輕叩響,師父的聲音傳了來。

我在心裏狂吼!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師父就在門外,肯定是要上廁所的,我一出去,他就進來,會不會被我的“血腥味”衝到?我回頭再次檢查了下馬桶裏麵,已經衝過一遍了,很幹淨,沒有血跡。馬桶周圍也沒有被粘到,萬幸。

我閉上眼睛,緊緊咬著嘴巴,然後抄著小碎步磨蹭著去開廁所門。門外空空,沒有師父。

客廳的燈亮著,寂靜得沒有一丁點兒聲音。

師父回房了麽?

我朝前走了一小步,腳下似乎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包七度空間。

這是上投匠圾。

難道是師父留下的?他怎麽會有這個東西?該不會是夏蟬以前留下來的吧?

天要蹋了!

我把東西撿起,來到客廳,師父不在,而他的房間門又緊閉著,剛才是真的有人進來了麽?師父在跟來客在房間裏麽?他們在房間裏幹什麽啊?我心裏酸酸的,把七度空間悄悄放在了師父的門外,然後速度跑回房間,換了條幹淨的外褲,再穿一件長款上衣,把屁股部位遮住,拿了大門鑰匙,賭了一口氣開門、門關,進電梯,按了1.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一樓,我才回過神來。

看了眼茫茫夜色,打了個抖,開始害怕起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能硬著頭皮衝了。

小區裏很安靜,保安都守在各自的保安亭裏,道上看不到人。

天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無風。

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小區外的商業街,剛巧看到雜貨店的老板在鎖門,我忙奔過去。

“老板,等一下。”

雜貨店老板不滿地看了我一眼:“你要什麽?”

“有衛生棉麽?”

“怎麽你也買這個東西?這大半夜的,都捱不到天亮啊?哎喲,對不住了小姑娘,我這張嘴沒個遮攔,你別往心裏去啊。”老板邊解釋,邊把我請進門,“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叫醒,擱誰那兒也不痛快不是?”

我進店,隨便拿了兩包:“老板,消消氣,我多給你點錢。”

平常跟著師父,也沒什麽地方需要用錢,師父卻偏要給我錢,我隻好又寫了張借條。

老板嘿嘿一笑:“剛才那小帥哥給了我三百,看你是個小姑娘,就算了吧。”

三百塊的衛生棉,真夠貴的!

買好衛生棉出來,剛進小區門,就被一道黑影給握住了手,我掙紮兩下,發現居然是師父。

他神色焦急,好像發生了十萬火急的大事一樣。

“師父,你怎麽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抿著唇,不說話,隻愣愣地盯著我瞧。

我撓撓頭,不敢看他。

來了一陣風,把我的頭發拂起,吹到了他的臉上,他卻也不動,我隻好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替他把臉上的頭發撥去,然後再把頭發別到耳後,以免再次被風刮到師父臉上去。別好頭發,我手還沒放下來,就又被師父給捉住了。

“小佛”

“師、師父,什麽事啊?”師父這副表情,有口難開的模樣,莫不是來人真是夏蟬吧?莫非夏蟬讓師父把我“請”走,而師父又已經收了我為徒,知道我無家可歸,所以想叫我走,又不好意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