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珠聞言,不肯再與皇後言語糾纏,恨道:“你背叛了教皇!背叛了炎國女皇!你瘋了!我要殺了你,為雲光教清理門戶!”

秦琰躲在洞中,聽著外麵兩個女人翦不清理還亂的爭執,隻覺得腦中紛亂如麻。

他索性從洞中出來,隻見滿目的荒草亂石。

皇後和璃珠,兩個女人已在外麵的荒殿之中你來我往,打成了一團。

秦琰沒有想到,這二人均是會武功之人。

皇後手中長劍宛若遊龍,耍的花樣百出,劍劍刺向璃珠的要害之處。

而那璃珠公主則一副柔若無骨的嬌軀,蛇一樣靈活,輕功亦了得,穿梭起躍,來去自如。

……

秦琰無心看她們打鬥,轉身就要離開,卻聽皇後發出一聲尖叫。

秦琰回頭,定睛一看,隻見璃珠不知使出了什麽手段,竟如那夜宴會上一般,幻化出無數飛蝶,縈繞在滿園之中飛舞。

而皇後明顯是被這突然出現的幻蝶遮擋了視線,一不留神中了璃珠的暗器。

一枚烏黑的透骨釘深深紮在了皇後的左臂,皇後捂著手臂跪坐在了地上,痛的臉色蒼白,身體發抖,牙齒打顫。

黑色的膿湯從皇後的肩頭留下,一陣刺鼻的煙味彌散在了空中……

秦琰盯著皇後肩頭那枚烏黑的透骨釘,低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想起璃珠的侍女桑琪飛甩而出的那枚烏黑的暗器,那具誤中暗器的士兵屍體所冒出的黑煙與之完全一樣。

這時,璃珠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一步一步逼近了地上的皇後,伸出了兩隻又黑又長的指甲……

璃珠麵目猙獰地對皇後說:“我告訴你,背叛教皇的下場,隻有死!而且就算死了,我也會把你的骨灰帶回雲光教去!”

皇後咬著牙,恨恨道:“休想!”

說著,皇後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了院中的一口深井。

她要,跳到井裏去?……

璃珠不緊不慢,麵帶陰險而得意的笑容,一步一步跟在皇後的身後,不斷擺弄著手中淬了毒的長指甲。

就在皇後要走到井邊的那一刻,璃珠眼神瞬間變得狠厲,唰地伸出了手指,直扣皇後的玉枕……

就在這時,璃珠的眼前突然一道銀光乍現,隻見她那兩枚長指在即將觸碰到皇後的脖子時,突然被自下而上猛劈而來的一把利劍齊刷刷削斷,淬毒的指甲帶著半截指頭飛到了地上。

鮮血自斷口處汩汩而出,璃珠愣在原地,若不是親眼目睹,她根本不能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啊!”璃珠緊握著自己的斷指,尖銳而淒慘的叫聲響徹長空……

皇後聞聲也回過頭來,她看到秦琰手持長劍,就在二人旁邊。

“琰兒……你都聽到了?”皇後舔著幹裂的嘴唇,因為中毒而氣若遊絲,眼神有些黯淡。

秦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轉向地上的璃珠,問她說:“皇後所中的毒,可有解藥?”

璃珠抬起那雙媚人的大眼睛,幽怨而淒慘地看著秦琰,冷冷笑道:“有,在雲光教!”

“琰兒,不用求她!”皇後狠狠瞥了一眼璃珠,轉過身來抬起了胳膊,對秦琰說道:“幫母後把這條胳膊斷掉!”

“母後……”秦琰心中說不出是怎樣的情愫。

皇後是他的養母,有殺害他生母的嫌疑,而且對他的側妃宋相宜百般刁難,如今又牽扯出是炎國人的身份……

他閉上了眼,狠狠揮動了手中的劍!

皇後斷了臂,炎國公主被捕,秦琰尋找宋相宜無功而返。

這一夜,終於烏雲密布,下起了雨。

暴雨衝刷著宮牆內外,雨水攜帶著鮮血流入了護城河,河水都被染成了紅了。

城外的林蔭道上,宋相宜與蘇雅並肩坐在馬車內,不知走出了多久,蘇雅終於抬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然沒有哭鬧著要回去。

被解除了穴道後,宋相宜清了清嗓子,身子軟塌塌地靠在了馬車一側。

蘇雅伸手拉起她的手臂,將她狠狠一帶,裹進了自己的懷抱中。

隨即,他的頭向著宋相宜俯了下來,宋相宜又看到了他眼中那兩團邪惡的火焰。

“蘇雅,你……”

在宋相宜的提醒下,蘇雅大概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拚命搖了搖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將懷中的宋相宜攏得緊緊的。

宋相宜試著掙紮,卻徒勞無功,一時間覺得很累很累,隻好將就著躺在他的懷中。

她看著蘇雅英俊的側臉,輕聲問道:“蘇雅,你和秦琰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你怎麽問這個?”蘇雅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宋相宜在腦海中回憶著當時的畫麵,淡淡說道:“當宮門炸開的時候,我就在城門上,我看到你和秦琰一起衝進了皇宮,你知道我在那裏,而他卻不知道……這是你們之間的計劃嗎?”

蘇雅輕輕睜開了眼睛,笑道:“他有他的計劃,我也有我的計劃。或合作,或競爭,每個人最終都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嗎?”

宋相宜心中湧起了一陣苦澀:“你們各自有各自的計劃,那我呢?在你們的心中算做什麽?一顆棋子?一張王牌?還是一個在乎的人?”

“都是。”

宋相宜苦笑了一聲,眼神有些迷離,問道:“你要帶我到什麽地方去?”

“炎國……”

聽到了這兩個字眼,宋相宜嘴角扯出了一絲苦笑,最終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蘇雅麵中含笑,伸手撫摸她的臉龐,當手指觸碰到她的麵頰時,竟覺得十分發燙,又將手放在她的額頭摸了一下,心中不禁一震。

宋相宜不知為何發起了高燒!

蘇雅撩開車簾,對車夫說:“前往育嬰堂。”

到達育嬰堂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宋天藍聞聲迎了出來。

蘇雅抱著宋相宜,潔白色靴子踏過門前的泥濘,進入了堂內。

當宋相宜被放到屋內的**時,宋天藍便忙著去為她熬製退燒的湯藥。

在同一間屋子裏的一張小**,一個並不大小男孩兒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爬了起來,看到宋相宜後,臉上突然漾起了可愛的笑:“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