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殷雅心裏歎氣,然後目光正視那些紅酒準備看眼緣選擇的時候,袁州又開口了。

因為殷雅臉上的表情太明顯了,袁州自然是一看就懂,他看懂了他不給殷雅推薦後她臉上的失落。

袁州開口的時候殷雅正盯著一瓶幹紅葡萄酒看。

“你以前習慣喝幹紅葡萄酒嗎?”袁州問的很是正經。

而殷雅也習慣性的回答道:“還好,有時候會喝一些。”

“那麽你習慣幹紅葡萄酒的苦澀味嗎?”袁州繼續問道。

“有點不喜歡,但也還好。”殷雅皺了皺眉頭道。

“這裏的紅酒分為幹型、半甜和甜型,基本囊括了大致上所有葡萄酒的口味,所有主要還是看你的口味,而幹紅葡萄酒就屬於幹型。”袁州道。

“唔,但其實我感覺我品不出太多的區別。”殷雅有些懊惱又不安的抬頭說道。

“其實我們對於酒品的敏感度基本是來自於先天的遺傳,所以很多品酒師是天生味覺對於酒品有很高的敏感度,而這項研究來自於賓州州立大學食品科學係和布魯克大學的PROP敏感度試驗,這項實驗已經發表過了,所以天生品不出來是正常的。”袁州難得一次性的說了那麽多的話。

“並且PROP敏感度是由TAS2基因決定的,隻有大約25%的人嚐到了PROP的苦味,而且男性隻占10%而已,所以很正常。”袁州嚴肅又認真的說道。

而殷雅則看著滔滔不絕的袁州沒說話。

袁州側頭看了看殷雅,見她臉上的懊惱和忐忑沒有那麽明顯後,嘴裏咽下了關於這個實驗後半段的話。

是的,這實驗其實有後半段結論,那就是這PROP敏感度其實隻能嚐到苦味,所以它並不完全準確,並且有許多的多葡萄酒專家並不是PROP味覺敏感者,但依然對於葡萄酒的味道很是敏感。

當然,看殷雅現在的樣子應該是不用知道這後半段的實驗。

“難道妹紙不應該佩服,科普大佬嗎?”袁州心裏嘀咕,偷瞅了瞅殷雅,發現臉上沒看見佩服的表情。

“嗯,那你覺得我應該喝哪種紅酒?”殷雅好奇的看著袁州問道。

袁州被殷雅灼灼的目光逼視的有些不自在的側了側頭,然後才開始繼續開口:“白葡萄酒的果香味比較濃鬱。”

說這句話的時候,袁州伸手示意殷雅看向那邊擺放著的白葡萄酒區域。

那些白葡萄說是白色的,但裝在瓶子裏卻有種金白色的透明活潑感,很是漂亮。

“這個感覺都不錯的樣子。”殷雅點頭。

“如果你喜歡白葡萄酒,那可以選這款,這款釀造的葡萄酒氣味清爽,酒香濃鬱,回味深長,含有多種維生素,營養豐富,並且它的口感細膩圓潤,具有舒筋、活血、養顏、潤肺的效果。”袁州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指出了一瓶深色瓶身的白葡萄酒。

“嗯嗯,感覺非常不錯的樣子。”殷雅連連點頭,但臉上明顯是還想再聽些紅酒知識的樣子。

“其實你不喜歡的幹紅葡萄酒裏麵的苦澀味道就是單寧,而單寧才是防氧化,抗老的元素。”袁州瞥了眼殷雅細膩白皙的臉頰,然後道。

“原來如此。”殷雅一臉受教的表情,哪怕這點她其實知道。

是的,殷雅雖然不懂紅酒,但卻知道簡單的知識,這些知識一方麵來自於工作原因,而另一方麵則是來自於昨晚的惡補。

真的是惡補,淩晨四點才睡,高三考試都沒有這麽刻苦用功。

畢竟今天要來袁州這裏喝酒,如果是一竅不通,殷雅擔心會在袁州心中留下不好印象,但現在看來一竅不通反倒是好事。

因為這是殷雅第一次和袁州如此有話聊,她看見袁州說這些時,一臉自信的講解,關鍵沒有一點不耐煩,非常是吸引人。

“袁州真的好厲害,即使是這種隻是與廚藝沾邊的釀酒知識,也如數家珍。”殷雅心中萌生出小崇拜。

雖說,剛才袁州解釋的那些東西,或許費心費力一點,書中以及網上都能查到,但從袁州口中說出來,感覺就變成了他的東西。

這是真真正正的學會,並非隻是普通了解。

“說不定,《白科尼的法律》的翻譯,我真的可以試試。”殷雅不禁沉思。

白科尼是美國著名的一個法官,他寫了一本幫助普通人懂法的書,可以說是科普類書籍中的經典。

殷雅作為總裁秘書,英語是不錯的,所以一直有接一些翻譯的小單子。

合作方覺得殷雅很有本事,所以就邀請她翻譯《白科尼的法律》,但殷雅還沒有答應。

一來是覺得自己不行,畢竟是如此專業的法律科普書,二來是覺得自己沒時間。

現在想想,再忙能有袁州忙?至於專業向,任何專業向都是可以學的,就像袁州一樣,從無到有。

人變得更好,不需要理由,但需要契機,可以說袁州今天的行為就是殷雅的契機。

“半幹白或者桃紅酒的口味比較甜,如果你喜歡,這幾支的口感都很不錯。”袁州再次指出了幾隻包裝顏色都很漂亮的酒。

殷雅回神,指著的自然是桃紅葡萄酒:“確實看起來顏色都很漂亮,特別是這個顏色的。”。

“嗯,這款酒的口感比較清爽。”袁州隨口就說道。

大致的介紹了一番後,殷雅就在瓶裝葡萄酒的架子周圍走來走去,好像很難做決定的樣子。

絕大多數妹紙都有選擇困難症,殷雅也不例外,雖然有人說選擇困難症是因為窮,有錢可以都選。

但就好像現在這種情況,就很難。

而袁州倒也不著急,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殷雅挑選。

耐心這種東西袁州是從來不缺少的。

在殷雅安靜挑選的時候,她時不時的回頭看向袁州,在她第五次看向袁州的時候,袁州終於明白是想讓他幫忙做決定。

“其實我這裏的紅酒釀造所用的葡萄都是黑皮諾,而黑皮諾是在羅馬統治時代之前就由高盧人在勃艮第地區種植,後來才逐漸又到了阿爾薩斯,德國甚至西班牙和美國俄勒岡州最冷的地方種植的。”袁州繼續道。

“原來都是一個品種的葡萄?一個品種都能釀這麽多的酒,很厲害。”殷雅由衷的讚歎道。

“這個品種的葡萄隻是種植比較麻煩,但口感很不錯,它裏麵含有的單寧細膩,如絲一般,特別易於融化,所以你不用擔心,這酒哪怕是陳釀也不會很苦澀。”袁州認真的說道。

袁州說得很輕鬆,但要是這個酒窖被懂行的外國人看見了,一定會目瞪狗呆。

一個釀酒大師的稱呼,就會掛在袁州頭上,當然那是後話,現在酒窖隻有一位客人。

“既然這樣,你給我拿一瓶就好了,我覺得你選的肯定都很好喝。”殷雅充滿信任的看著袁州,但看袁州的目光看過來又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太過撒嬌,連忙補充道:“因為這紅酒都是你的,而且你也懂的很多,肯定沒問題。”

殷雅不安的卷了卷耳邊的碎發,跟對的人一起說話,一言一行都能讓其心跳加速。

袁州也不負眾望的直接選擇紅酒去了,站在原地思考了大約一秒鍾,就徑直走向一瓶葡萄酒。

“今天的天氣不錯,有陽光,而這個酒的果味濃鬱,充滿了蔓越橘、石榴和暗色櫻桃的風味,並且它現在喝起來在嘴裏殘留的味道還會有些隱約的動物和鬆露香,以及甘草等香辛料的香味,你應該能接受的。”

“嗯,那就選擇這瓶吧。”殷雅毫不猶疑的點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