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州這裏心裏有些憂慮,但另一邊卻有人對袁州的評價更加高了,並且還心生佩服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曾經來和袁州交流過的粵菜大師甄祖。

事情還要從昨天說起,袁州發了朋友圈表示自己手機丟了,然後周世傑打電話過來詢問,最後知道是因為一碗雙皮奶的原因。

而作為資深袁吹,周世傑自然得給袁州去拉一波老一輩廚師的好感,這不就打電話告訴了粵省的廚聯會長。

恰恰這粵省廚聯會長宋銘和甄祖還認識,兩人關係還很不錯,這人就是甄祖曾經說過的那個粵點名家。

是的,他一個粵點名家不是點心協會的,而是廚聯的會長,這裏麵自然也有一段恩怨情仇,當然這裏暫且按下不表。

因為甄祖曾經從蓉城回來後兩人見麵時候就談起過袁州,是以知道這事,宋銘第一時間就給甄祖打了個電話。

“老甄啊,你說的那個小袁又搞事了你知道嗎。”宋銘開口就問道。

“什麽事?”甄祖好奇道:“是又研究了什麽新的刀法或者改良了調味?”

“那倒不是。”宋銘特意賣了個關子道。

“快說,你這老頭,越老越愛搞這一套。”甄祖不耐煩道。

“就在三天前,那袁主廚來了咱們粵省廣州這邊。”宋銘不在意,還是按著自己的節奏來。

“人來了?現在人在哪?”甄祖驚喜的問道。

“早就走了,晚上來淩晨走的,就呆了半晚上。”宋銘道。

“這是為什麽?”甄祖皺眉問道。

“這事要說是大事也不見得,但正因為是件小事我才講給你聽。”宋銘道。

“既然要說那就快說,囉嗦的很。”甄祖再次催促。

“那袁主廚來這裏隻是為了嚐嚐咱們粵省本地的雙皮奶。”宋銘道。

“這……”甄祖頓住了。

是的,就像宋銘說的這事真的很小,說實話就是他們現在也會為了一個味道而追尋千裏,這是一個名廚必備的求證意識。

可他們是多少歲的人了,養成這樣的習慣的和年齡以及閱曆、廚藝方方麵麵都有關係。

袁州才多大,今年不過二十七歲,換句話說就是他們這個年紀哪裏有這樣嚴謹的精神,並且還是在自己有這樣好的廚藝下。

不驕不躁,為了一點味道追尋千裏,甄祖仔細思考了一下二十七歲的自己能否做到,答案是否定的。

原因很簡單,並非因為不熱愛廚藝,而是因為年輕,有這樣好的廚藝得意都還來不及,哪裏還會這樣謹小慎微一如既往的對待廚藝。

“此子將來必定傳世。”甄祖隻能道。

“我也這樣覺得。”宋銘讚同道:“看來我的蓉城之行的加快進度了。”

“去吧去吧,很值得。”甄祖道。

“好的。”宋銘應聲,然後兩人默契的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對袁州有了更深的認識。

“不驕不躁,始終如一這樣的人不成功那簡直就是老天瞎眼。”甄祖調侃了一句,然後研究菜譜去了。

聽說了袁州的這件事,激起了他對廚藝更高的要求。

這些事情袁州自然是不知道的,這時候的蓉城已經天色黑暗,好在天色雖暗,但卻很晴朗,甚至還墨黑的天空上還掛著亮晶晶的星子。

淩宏就是在這時候來的,這時候申敏的末班車剛剛離開。

“圓規我來喝酒來了。”淩宏一進門,就衝著廚房的袁州揮了揮手。

當然,這時候的袁州已經換了聲衣服了,是一身整體墨色繡著深綠荷葉的窄袖漢服。

“你換衣服比我還勤快,也太講究了吧。”淩宏忍不住道。

“幹淨整潔是一個廚師的基本要求。”袁州嚴肅道。

“但你這已經不是幹淨整潔了,而是嚴重潔癖。”淩宏吐槽道。

“吃點什麽?”袁州沒理會淩宏的吐槽,直接問道。

“居然還有宵夜嗎?”淩宏感興趣的走上前問道。

“空腹飲酒傷身。”袁州一本正經的道。

“那就來點下酒菜,你不是說隨便喝,不醉不歸。”淩宏隨口一說。

袁州點頭答應:“好的,那就燈影牛肉、五香豆、酒鬼花生和兩杯酸奶,就這些。”

“居然準備了這麽多,看來你是真打算讓我喝一夜酒啊?”淩宏捋了一下自己刺刺的頭發,驚訝的說道。

“不,主要還是看你自己決定喝多久。”袁州搖頭。

“那我還真好奇你要告訴我什麽事情了。”淩宏一臉好奇的說道:“難道我不是我爸親生的?”

“我爺爺的遺產要給你繼承?”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弟弟?”

“以上這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淩宏一連猜測了好幾個答案。

袁州聽不下去了,特別最後那句沒什麽大不了,才是真的騷,不由道:“都不是,一會你就知道了。”

“OKOK,我不亂猜了,不過今天的下酒菜這麽豐富,能不能保住?”淩宏轉頭看了看那邊畫室亮著的燈光道。

“他不會來。”袁州篤定道。

“不是吧?有吃的還能沒他的份?”淩宏更加震驚了。

“其他時候不好說,但今天他不會來。”袁州道。

“很好,我來端盤子。”淩宏拿起隔板上準備好的托盤,聳肩道。

“嗯。”袁州點頭,然後打開隔板走了出去。

袁州走在前麵,當先打開了櫻蝦牆景門讓淩宏進去。

淩宏進門後,袁州走到門口拉下了卷簾門,關上了小店的大門,這才退回店裏,順著櫻蝦牆景門進去了。

而這時候淩宏已經走到了酒館一樓準備上去了。

等袁州上去的時候,就看到淩宏傻傻的看著那一桌子的酒。

石桌上擺著一壺郫筒酒,四瓶紅酒,還有兩紮生啤,這個陣容可以說很豪華了。

“這麽多都是請我的?”淩宏指著酒問道。

“要是願意你可以都喝完。”袁州道:“不過你得先把酸奶喝了。”

“真是大手筆。”淩宏感慨著,然後拿起自己端上來的酸奶一口喝完了道:“我要奶一口冷靜一下,總覺得你今晚很不對勁。”

“冷靜好了嗎?”袁州坐下,嚴肅的看著淩宏問道。

“你要說了?”淩宏心裏一動,有些期待又突然有些不想知道的感覺。

“可以說了。”袁州點頭。

“好,你說吧。”淩宏點頭。

“阮小青得了胰腺癌末期,我認識她的時候,她說她隻剩兩個月的生命。”袁州聲音清朗,一字一句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