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姐這話一說,病房裏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洪姐被這安靜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禁不住再次解釋起來。
“是這樣的,阮姑娘這病它會讓人沒胃口,就是山珍海味的也吃不下,所以這位袁老板要求的全部吃完恐怕會有些困難。”洪姐認真的說道。
洪姐顯然是認為袁州和殷雅不了解阮小青的病,這才這麽解釋的。
這樣既沒有透露阮小青的病症又很好的保留的袁州的麵子,可以說是很好了。
“洪姐您別擔心,袁老板和別人不一樣。”淩宏首先出聲道。
“是的,洪姐別擔心,我很期待袁老板做的菜。”阮小青也小聲道。
“可是阮姑娘你剛剛還說嘴裏發苦發酸,你可別強吃,你才好一點呢。”洪姐有些著急的說道。
是的,要知道就在淩宏下去接袁州和殷雅的時候,阮小青才讓洪姐給她接水漱口,就是因為長期輸液吃藥導致的嘴裏發苦發酸。
洪姐這是怕阮小青抹不開麵子才這麽說,不由著急道。
“沒事,袁老板不一樣的。”阮小青搖頭道。
“行吧,那我看著你。”洪姐看了看淩宏的臉,又看了看阮小青堅定的臉,隻能道。
“好,那洪姐一會可別饞的流口水。”阮小青開玩笑道。
“那不會,我怎麽會饞你的東西吃。”洪姐嚴肅的搖頭。
“我來給你升桌子。”淩宏立刻過來道。
而這時候全程沒說話的袁州開口道:“慢慢吃。”
說完後把食客遞給了殷雅,殷雅上前拆開食客開始擺放了起來。
是的,袁州和殷雅並不在意洪姐的言論。
首先這是洪姐作為一個專業護工的職責,所以她會說這些是為了阮小青好,其次袁州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明星,退一萬步說,即使是世界級的明星,也有人不認識,何況是廚師。
所以不認識他是袁州袁大廚有什麽問題?
要知道洪姐可是一線護工,常常呆的是病房,護理的還是重症病人,哪裏有時間認識其他的人或事。
所以,袁州對此並不在意,而讓殷雅拆食盒就更簡單了,這是來之前就說好的。
袁州拿出的食盒是係統提供的製式食盒,也就是和殷雅天天帶去上班的食盒一樣,隻是這個食盒上麵沒有花紋圖案,不像殷雅的那樣精美。
這個食盒就是整體紅棕色,看著美觀大方,僅此而已。
殷雅熟練的拆開食盒,這還是密閉的餐食才呈現在眾人眼前,最大的盒子裏做成了圓柱形湯碗的形式,裏麵盛著清湯,稍小一些的是一個碗,比之店裏製式的飯碗還要小一些,裏麵是大半碗的清粥。
另外還有一個小碟子,上麵裝著紅白玉般的醃蘿卜,色澤亮麗而漂亮。
隨著這是食物的拆開,一股屬於餐食的香味漫漫的彌漫開來。
這讓緊緊盯著的洪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瞬間她就意識到自己的職業起來,抬頭觀察起阮小青的表情。
要知道有時候普通人聞著香氣十足的東西,但病人卻聞之欲嘔,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但洪姐一看阮小青的表情就略略放下心,因為阮小青正一臉期待的看著麵前的餐食。
“能吃下些最好,這吃藥哪有吃飯好。”洪姐心裏念叨,但也認真的觀察著。
“這是蘇菜清燉雞孚、米粥和醃蘿卜。”袁州簡單的介紹道。
“謝謝袁老板。”阮小青道。
“不客氣,記住我的規矩吃完就行。”袁州道。
“是,我肯定會的,好香呢。”阮小青點了點頭。
“吃吧,這湯熬了很久,適合補身體。”殷雅把碗筷也一並擺好了,然後道。
“謝謝殷雅姐。”阮小青再次道謝道。
“不用客氣的,你快點好就行。”殷雅笑道。
“我會的。”阮小青點了點頭,然後緩慢的伸出纖細的手搭上麵前的小桌準備拿筷子。
“阮姑娘要不我來喂你吧。”洪姐出聲道。
畢竟阮小青今天中午才醒過來,其實身上並沒有什麽力氣,就是起身都是靠攙扶的,所以洪姐才這樣說。
而一旁的淩宏隻是擔心的看著,並沒有提出幫忙,因為他知道阮小青想自己吃飯。
“不用,我可以自己來的。”果然阮小青搖頭拒絕了。
“那行,要是有事阮姑娘你說。”洪姐還是不放心的說道。
“嗯。”阮小青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拿起勺子,平穩住手這才淺淺的舀了點茶色的清湯喂進嘴裏。
阮小青醒過來就已經漱口好幾次,但由於輸液的時間太長,嘴裏一直是發酸發苦的。
哪怕對於袁州的再信任,阮小青也沒想過她能第一口就吃出味道來,畢竟她在開始聞著香味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勾起太大的胃口。
但倒也沒有想要嘔吐反胃的感覺,因為長期的病症有點破壞了她的嗅覺和味覺,這是阮小青自己知道的。
隻是這清湯一入口,什麽味道阮小青不知道,但卻一下子衝開了她嘴裏的苦澀味道,讓口腔裏一下子輕鬆起來。
“唔。”阮小青忍不住輕嗯了一聲。
這讓緊緊盯著她的洪姐緊張不已,還忍不住責怪的看了眼淩宏,她這是擔心阮小青不適應呢。
但淩宏卻心裏微微放下了心,因為阮小青又接著開始舀湯了。
再次喝了口淺茶色的湯水,依然沒有什麽味道,但卻讓阮小青的嘴裏更加清新起來,聞著香味有了種淡淡饑餓的感覺。
這讓阮小青更加迫不及待的舀起第三口清湯喂進嘴裏。
就是這次阮小青才嚐到了這清燉雞孚的味道。
湯色為淺茶色,喝起來也清淡之極,但卻有種鮮美清新的味道縈繞在嘴裏,吞咽到喉嚨的時候又順滑無比,一點點的肉腥味都沒有,反而帶著清爽的感覺。
低頭一看,阮小青才發現這道菜的表麵一點油花都沒有,就隻有白玉般的玉團子,和無比翠綠的菜心,加上淺茶色透明的清湯。
這時候阮小青的食欲才開始一點一滴的蔓延到大腦,讓她有種想要吃的**,即使是外賣,水準也絲毫沒有下跌。
“我突然覺得好餓。”阮小青輕聲道。
“餓了就多吃點,我問過赫伯特博士你可以吃的。”淩宏忍著心裏的激動,先是感激的看了眼袁州,這才溫柔道。
“嗯。”阮小青點了點頭,然後拿起筷子開吃了。
看著阮小青開吃,淩宏這才徹底的安心,而一旁的洪姐早就看的目瞪口呆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胰腺癌晚期能吃飯,還吃的這麽開心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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