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翁馨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臉色也變得比起之前來說多了些自然,不再像之前那麽死寂,有了點人氣兒。

一直偷偷關注哪怕是上了菜,在吃菜時也在默默觀察的鍾小小和漫漫終於是將心都放到自己肚子裏,還好不是之前小青的情況,否則就顧不得許多了,打算直接衝上去了。

“還是袁老板的食物比較治愈,吃起來就是不一樣。”

心裏負擔一去,漫漫立馬覺得嘴裏的食物都更加好吃了,既然已經確定不是她們自己所想的情況了,於是接下來就收回心思,更加專心地吃起了自己點的食物。

而鍾小小自然也是同樣的操作。

沒人關注翁馨這裏,但翁馨這裏也沒有什麽變化,都是按部就班地吃東西,每吃下去一道帶著絲絲縷縷熟悉的味道的食物,她的臉色都會好看一些。

當吃到一顆顆雪白似珠的窖沙珍珠丸的時候,翁馨稍微停頓了一下,要說跟前麵的幾道菜相比,其實這道菜的熟悉度更大,甜糯的豆沙味道剛剛接觸舌尖,仿佛就甜到了胃裏一樣,濃鬱的瀘州老窖的滋味緩緩溢出,不愧是專門用酒做出來的菜。

醇厚香濃的酒味將翁馨略微蒼白的臉色都熏染得有些紅暈了,使她看起來整個人都瑰麗了幾分,不過她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反而是一顆一顆的似十分珍惜地慢慢吃著。

就像是在吃最後一頓飯一般,速度奇慢,咬下一口,細細咀嚼,慢慢吞咽下去,然後再咬上一口,可以說是小店裏速度最慢的了。

美食到了嘴邊還能克製住慢慢吃的幾乎沒有,大家到小店來吃飯幾乎都拋棄了原來的優雅紳士,一門心思的就是想著怎麽快速有效地將食物吃進自己嘴裏。

而翁馨仔細看著就知道並不是維持什麽淑女的形象吃得慢,而是像是在細細回味一樣,珍珠丸還沒有吃完最後一道菜就上來了。

說實話,竹蓀肝糕湯其實並沒有什麽難度,幾乎聽過的人都會做,但是能不能做好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就跟開水白菜似的,有的人做出來吃著就是油膩膩的,而有的人做出來吃著就十分爽口。

而且有的人做出來就十分精致好看,仿佛開在水中的一朵花一樣,漂亮優雅,而有的人做出來的那真的是慘不忍睹了,因此翁馨看到仿佛花朵優雅盛開的竹蓀肝糕湯的時候,還是被吸引了目光。

漂亮的東西總是容易吸引人的眼球的,就是翁馨都不例外,粉質的花心,管狀的米白色的花瓣,外圍還點綴著仿佛是綠色葉片的東西,看著就十分舒心。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像是花心的東西是肝泥蒸製而成的,而那些管狀的花瓣則是處理得十分到位的竹蓀,最後的是一些綠色的蔬菜點綴,漂浮在淡色透明的湯裏看著像是一碗精致的藝術品倒不像是吃的。

“靳奶奶做的倒是不會像是這麽好看,不過這個肝泥的顏色倒是差不多,肯定很好吃。”

翁馨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這是她來到廚神小店以後第一次笑,就像是暗夜裏開放的優曇花一樣,靜謐優雅。

“哢擦,哢擦”

幾口將剩下的兩個珍珠丸子吃完以後,翁馨就將湯端到了自己的麵前,湊近了聞,一股清雅的香味在鼻尖四散開來。

其實說是湯,碗倒是沒有多大,比不上之前裝湯的那種湯碗,而是像是平常使用的海碗一樣,外麵畫著藍色的花紋,一隻活靈活現的鯉魚,魚頭朝著碗口的方向,尾巴延伸地很遠,仿佛將整隻碗都包圍在一起一樣,配合著其他的一些浪花,看著就十分舒心,更加凸顯了湯的醇美動人。

深吸了一口氣,翁馨緩緩拿起勺子舀上一勺湯,臉上的表情鄭重肅穆,仿佛在做什麽重要的事情一樣,湯一入口,熟悉的味道緩緩流轉,她的表情也由一開始的鄭重慢慢變得欣喜,最後演變成了一種釋然,仿佛一下子就放下了一些東西一樣,隨著一勺勺湯被吃進嘴裏這樣的表情越發的明顯了。

到了最後甚至仿佛是突破烏雲的太陽一般,有了明媚的色彩,整個人比起之前煥發了一種生機,突破了某種界限一樣。

“這是渡劫成功了?”

漫漫有些好奇,短短幾道菜翁馨到底經曆了一些什麽,表現得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樣。

翁馨確實是想通了,睜開眼睛,熠熠生輝的眼神,漂亮的杏眼,閃爍出光芒,這才是她真實的樣子。

“靳奶奶肯定是不希望我這樣的,就算是以後一個人也應該努力走下去,才不枉來人世走這一遭。”翁馨覺得心裏的念頭越來越通達了。

“沒想到袁主廚的廚藝這樣的好,做出來的菜都很好吃,讓人覺得溫暖,肯定跟靳奶奶一樣是喜歡美食的人。”翁馨看了看廚房裏忙碌的袁州很是感慨。

留戀地看了看已空的盤子,翁馨沒有遲疑,朝著廚房的方向走了兩步,停在一個不會打擾人的地方,朝著廚房裏的袁州深深鞠了一躬也沒有打擾其他人,利索地就轉身離開了。

就像是她突兀得出現一樣,離開得也十分迅速,頗像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像翁馨這麽做的人雖然少,也不是沒有,食客們隻是好奇地看了兩眼就繼續吃自己的飯了,而比較好奇的漫漫和鍾小小,就算是想要了解什麽,但是翁馨並沒有給她們機會,因此也隻能將疑問埋在了心底。

而注意到翁馨動作的袁州則是在翁馨鞠完躬以後耽誤了幾秒鍾時間站在原地目送她出了小店才繼續開始做菜。

而耽誤的一點時間,袁州自是加快了一些速度將進度趕了上來。

翁馨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小店的進度,隨著時間的流逝午餐的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了結束的時候。

送走最後的食客,袁州洗漱完了以後就開始了下午的練習,這兩天袁州倒是沒有進行刀工的練習而是在研製一些下酒菜,一是想給小酒館添點新菜了,畢竟好久沒有上新了,而他是一個十分為食客們著想的老板,自然是要準備一下了。

二是因為酒類交流會的事情,光是擺上酒跟大家一起交流,總感覺欠缺點什麽,作為一個廚師,他覺得會上的下酒菜這些也是可以一起準備的。

為了配得上新酒,袁州並沒有打算拿現成的下酒菜出來,而是打算改良一番,更加符合交流的意思,這難不倒袁州,但也是需要花費時間幹的一件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