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科學。”這幾個大字一直在展廚師的腦海裏盤旋。
但就是這樣,展廚師夾菜的速度卻在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就變快了。
一塊一塊的鵝肉接連不斷的被送進嘴裏。
“居然是隨著部位的不同,口感也不同,這怎麽辦到。”展廚師現在吃的是最沒有嚼勁的胸脯肉。
一般來說這好像一塊死肉,咬起來口感非常幹澀。
廚師用胸脯肉做菜都需要切丁或者薄片之類的,用來快炒。
而烤過的胸脯肉一般都很柴,畢竟胸脯上隻有一層皮,並沒有厚厚的脂肪包裹,所以烤過後都會變柴。
而嘴裏這塊卻完全不是這樣的,薄薄的焦脆外皮包裹著的微帶嚼勁的胸脯肉,咀嚼起來就好似肉一絲絲的被撕開,香味也越來越濃,伴隨著烤到起泡的外皮,真是美妙無比的享受。
“為什麽這鵝的胸脯肉一點也不老。”展廚師不敢置信,再次夾起來吃。
一邊念叨不可能,一邊展廚師又吃的很是起勁。
“對了,我還沒蘸醬,說不定醬料很難吃。”展廚師突然看到麵前的粗瓷碟子裏琥珀色的梅子醬。
袁州的酸梅醬是裝在一個手掌大小的粗瓷碟子裏。
它和展廚師增加酸味加入果肉不同,漂亮琥珀色的果膠裏麵凝著一片片小小的,好似花瓣一般的小瓣瓣。
看起來清新又漂亮。
“是花瓣,花瓣可是有苦澀味的。”展廚師疑惑,但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
畢竟味蕾在催促著他趕快享用麵前的美味。
夾起一塊鵝肉,展廚師就迫不及待的蘸食。
本來棕紅色的鵝皮,蘸上琥珀色,看起來更加光滑油亮,引人食指大動。
“吧唧吧唧”一口塞進嘴裏,展廚師卻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嘶”這是入口就被酸到的,人體的自然反應。
酸梅醬包裹在鵝肉的外層,一入口就是極酸的感覺,一下子激發出了大量的唾液,忍不住就咀嚼起來。
一咬開,在酸味的刺激之下,鵝肉裏的肉汁瞬間爆開,有種香嫩可口的感覺,而這時候酸味也過去了,接踵而來的是一波梅子本身帶有的清甜味道。
因為還有一瓣花瓣被一起裹挾了進來,一起吃起來後,花瓣的清香,略帶苦澀的口感,讓鵝肉在嘴裏的口感層次豐富到了極致。
展廚師根本沒辦法拒絕這樣的美味,不知不覺間就吃完了整個鵝肉和所有的梅子醬。
“居然已經吃完了嗎?”展廚師有些怔愣。
“嘩啦”一聲,展廚師雙手撐住桌子,一下子起身,碰到了身後的椅子,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不過這個動作也就隻引來了其他食客的主意。
畢竟這打擾他們享受美食了,而不在意的有展廚師,還有認真做菜的袁州。
“野小子,你到底怎麽做的,怎麽樣才能去除這鵝的油膩,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展廚師指著袁州,毫不客氣的問道。
“喂,你請教也得有個姿態,這話說的。”一旁等候的食客,很是不滿的說道。
“怎麽可能,你是不是用了什麽歪門邪道,這油膩的感覺怎麽能去除的這麽好,就連這花瓣的苦澀都是最好的味道催化,這怎麽可能。”展廚師根本不理會食客的話,死死盯著袁州問道。
“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去除油膩的。”展廚師跟著袁州的步伐移動。
“你說,你是怎麽辦到的,到底是怎麽辦到的。”展廚師伸長了脖子,看著袁州。
“蛋炒飯套餐。”袁州先端上套餐放到擺放的位置。
並不理會有些入魔的展廚師。
“就算你從娘胎裏就開始做鵝,也不應該能超過我。”展廚師一把抓住袁州的漢服袖子。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告訴你的義務,如果吃完了,請離開,店小不方便。”袁州盯著展廚師的手,淡淡的說道。
展廚師被袁州盯著下意識的放開手,聽完後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又隨著袁州開始移動。
“你今天不說我就不走,你快告訴我。”展廚師不依不饒的問。
“喂,人家都說不告訴你,你還賴這裏幹什麽,你有什麽資格一定要別人告訴你。”烏海起身讓開位置,站在展廚師麵前,懶洋洋的說道。
“老子的事輪不到你管。”展廚師不客氣的說道。
“確實不需要我管,但是你擋到我的路了。”烏海指著麵前的展廚師說道。
見展廚師一臉憤怒,烏海繼續說道。
“怎麽,擋路還不能說,就因為你老?”說完烏海嗤笑一聲。
“對,你這樣走來走去的影響我吃飯了。”食客也抬頭說道。
“可不是,你討教人家憑什麽要教你?”食客紛紛開始附和。
“看你稱呼也是個廚師,想請教咱們袁老板的廚師多著呢,你還是排隊去吧。”食客早就不爽展廚師,這下是自發的維護起袁州。
“沒錯,人家憑什麽要告訴你呢。”漫漫也在一旁點頭說道。
“展廚師是吧,我是程技師。”程技師也上前開口了。
“我想你影響了店裏的生意,而且袁老板沒有義務和原因必須告訴你,我代表廚師協會通知你,你再胡攪蠻纏,協會會有響應懲罰。”程技師還是很溫和的。
不過還是讓展廚師走。
展廚師剛剛進來的時候有多趾高氣揚現在就有多狼狽,被店裏的食客群起而攻之,被如此完美的燒鵝所擊垮的所有自信。
這都讓他完全不能接受。
“不告訴我沒關係,我會自己研究出來,我可是做了一輩子的鵝!”這句話展廚師說的很是響亮。
響亮的背後卻透著心慌,一種展廚師也不知道的心慌。
說完展廚師就直接轉身出了店門。
車都沒開,展廚師直接打車到了鵝瑾軒,快步走過大門,來到後廚。
“小廚房我用,鵝全部送進來,你們不準進來。”展廚師如一陣疾風,一進門就這樣吩咐道。
“鵝都送進來了,都在那邊保鮮貴裏。”廚工很快做完,小心翼翼的匯報。
“滾出去。”伴隨回答的是展廚師“砰”的一聲關門聲。
“這是怎麽了?”大廚房的好奇的交頭接耳。
不過這些展廚師是看不見了。
這一關就是一晚上,展廚師的烤爐可不像袁州的那樣,一次隻能烤製一隻,而是一次可以烤製八隻的大烤爐。
“不行,還是不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展廚師嘴裏不停的嘟囔。
外麵的天色微亮,圍繞在展廚師身邊的隻有一些油脂凝固的烤鵝,和一些冒著熱氣的烤鵝,整個廚房都是燒鵝,而他就那樣坐在烤鵝的中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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