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丼的老板穿著傳統的日式浴衣,頭頂微禿,一臉和善的笑意,拉著烏駿就不放手了。

“別走,明天繼續,不用錢,不用錢。”老板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中文說的既古怪又別扭。

“不好意思,這可不是我做主的,是廚師做主。”烏駿聳肩,一臉無奈的說道。

“魚,魚還有,要魚嗎?”老板皺眉,想了半天,以為烏駿是說沒魚,立刻拍著自己的胸脯,大聲保證。

“不用,不用,明天不來了,下次再說。”烏駿立刻擺手,表示不用了。

“不要錢?”老板還是執著的說道。

“不用,不用。”烏駿連連拒絕。

老板見烏駿一臉堅決,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也隻能歎氣,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店裏。

“呼,還好老板的中文不好,不然就麻煩了。”烏駿呼了口氣,放鬆下來。

也是,要是這海鮮丼的老板中午說的賊溜的話,恐怕不會這麽容易放過烏駿。

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就連袁州都不會,這不他難得耐著性子聽人說著夾生的中文。

“先生,這魚能否賣我?”這人穿著正裝,外罩一件黑色大衣,說話的時候帶著濃濃的日本口音,但卻說得是中文。

“隻剩一半了。”袁州淡淡的說道。

“沒事,我們就要這一半。”男人肯定的說道。

但袁州卻沒有說話。

“實在不好意思,是我太著急了,按照慣例,我應該自我介紹。”這人看袁州沒有反應,以為是覺得他失禮,這人立刻鞠躬道歉,然後開始自我介紹。

“我叫鬆下明治是《魚》的老板,魚是一家壽司店,就在前麵的位置,很顯眼的。”這人一邊說一邊指著前麵顯然的一個大招牌說道。

“我剛剛吃了您做的一盤切鱠,實在是太好吃了,希望您務必把這半條藍鰭金槍魚賣給我。”鬆下明治先是誇獎了袁州的廚藝,然後才再次申明自己的目的。

要知道其實打袁州這條魚主意的人不少,畢竟袁州是個新來的,還是個華夏人,來這裏擺個一次兩次的就算了,要是長期這麽下去,恐怕這裏的店鋪不會歡迎。

而買下這條魚自然是最好的辦法,一來有噱頭,二來也算是給自己的店增加名氣。

是以,這位鬆下明治說話很是大聲而直接,就是為了表明他要買,其他要買的自然就得等著他們談完,當然,那些圍觀的群眾也知道了,畢竟他們也很好奇這條魚最後的歸屬。

“可以,你出多少錢。”袁州幹脆的問道。

“您說,按您的價位來,然後再商量。”鬆下明治一臉和善,實則精明的說道。

“鬆下先生,您既然想買,那肯定你出價,你要是沒價格就讓後麵的人來談。”一旁的烏海直接插話了。

袁州並沒有反駁烏海的話,而是靜靜的看著這位鬆下明治。

在袁州看來,這魚是得賣掉,因為不可能帶回國,但是他也不願意為了這半條魚多說。

鬆下明治有些躊躇,並沒有立刻開口,想來是在觀察袁州的態度。

“說價,不合適不談。”袁州口氣冷淡而直接的開口。

“這樣,3300000日元如何?”鬆下明治看了看身後虎視眈眈等著買魚的人,和好奇的觀眾,心裏做出了決定。

直接說出了一個袁州不會拒絕的價格。

“嗯,可以。”袁州點頭。

“等等。”烏海突然叫住袁州。

“怎麽了?”袁州跟著烏海退後幾步,然後才開口。

“這錢讓鄭家偉去存,還有等會的三百萬,畢竟你沒有海外賬戶,也不能帶著大量外幣回國。”烏海和袁州說話的口氣,那是相當的溫和。

畢竟胃還掌握在袁州手裏。

至於節操,烏海表示那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謝謝。”袁州點頭,然後幹脆的道謝。

“不客氣,隻要你別老請假就好了。”烏海一臉怨念的看著袁州。

“這個需要看事情。”袁州一臉認真的說道。

“不不不,研究廚藝才是正經事,其他都是浮雲。”烏海跟著袁州身後,苦口婆心的勸解。

“你的錢,直接打到這位先生的賬戶。”袁州直接忽略了烏海的話,然後對著鬆下明治說道。

“好的,那麽先生,請您跟我來一下。”鬆下明治見袁州這麽說,一下子鬆了口氣,客氣的對著一旁的鄭家偉說道。

見半條魚最後有了歸宿,觀眾和其他想買魚的也就慢慢的做鳥獸散了。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就剩袁州、烏駿、烏海了,海鮮丼的老板進店傷心去了,鄭家偉跟著鬆下明治進店交易去了。

“請你吃一盤。”袁州突然對著烏海說道。

“啊?”烏海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那邊袁州卻拿出剩下了一塊金槍魚臉頰肉做了起來。

這次袁州直接打開了他帶來的金屬箱子,拿出裏麵最後一把刀。

“咄咄咄”刀和魚肉以及琉璃台輕輕碰觸,然後發出了美妙的音符。

先是切片,然後切絲,袁州一絲不亂的做著手裏的事情,對於一旁嘰嘰喳喳的烏海充耳不聞。

直到袁州拿出一小袋綠色的鮮花,烏駿也忍不住開口了。

“我說你要這花做什麽,原來也是吃的。”烏駿一臉的恍然大悟。

“這是都給我吃的?”烏海還猶自興奮的說著。

然而,袁州對於兩人的問題都沒回答。

這次袁州沒在擺成一個個的小球,而是自己做了兩盤出來,直接鬆鬆的堆疊在盤子裏。

然而就是這樣,那樣子也是引人食指大動的。

藍鰭金槍魚的腮幫子肉,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紅色,其間還很整齊地分布著白色的脂肪紋理,被袁州斜刀切成絲,混著金絲般的金橙絲,裏麵夾雜了綠色花朵,還有紫色的紫蘇葉子。

這些都是絲的形狀,混合在一起就好似金齏玉膾,但卻比那還要鮮豔的多。

“兩盤都是給我的?”烏海連小胡子都來不及摸,迫不及待的伸手就準備拿到自己麵前。

“隻有一盤。”袁州的動作也不慢,直接護住一盤,拿起筷子開吃。

“沒事,沒事,一盤也總比沒有強,這可是第一次袁老板主動請客,不行,感覺靈感來了回去得畫兩幅畫緩緩才行。”烏海端著盤子,一臉的感動。

開玩笑,這可是袁州第一次主動請客,畢竟以前他想袁州請客從來沒成功過,對於烏海來說,確實值得紀念。

不開玩笑的說,烏海感動得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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