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袁州開始準備餐點,而另一邊的議論聲也嗡嗡的響了起來。
記者分為場內記者,和場外記者,前者就是有邀請函,能夠進入大廳裏麵,在不影響選手的情況下拍攝的,國內和島國各五家,還有韓國、泰國各一家,一共也沒幾家。
大多數都是在場外等消息,是以大廳外的人數反而更多,幾乎國內的所有美食雜誌都來了。
至於等誰的消息,那就得看各自的門道了。
“老李,看你嘴巴都快笑歪了,是不是收到了什麽最新消息。”
老徐和老李兩人認識,隸屬於不同的報社,但兩家報社都在蓉城,經常得到的消息是重疊的,畢竟美食圈說大也大,但說小也小。
是以兩人碰麵的機會很多,再加上臭味相投,算得上是損友。
聽見老徐的話,老李瞬間一個激靈,連忙耷拉臉,腦袋搖得更撥浪鼓似的:“沒消息沒消息,隻是剛剛看了一個好笑的段子。”
好笑的段子?這種話騙鬼,鬼都不信。
“我說老李,咱們的關係,吃獨食爛屁股。”老徐碰了碰老李的肩膀,惡毒的說。
就在兩人還在糾纏的時候,記者圈傳開了另一個消息,一個叫做袁州的年輕廚師要挑戰藤原。
“島國人還真不要臉,竟然又把藤原這個老家夥請來了,他味蕾刁鑽,這種人就比雞蛋裏挑骨頭稍微好一點。”旁邊中年記者忿忿不平,他比較關注中日交流會的事情,所以關於之前兩次藤原的點評是了解的。
“我覺得就應該把他晾著,不要鳥他。”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隻不過藤原這家夥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餓虎。”
“能夠代表國內參加交流會的廚師,肯定都是有一定本事,希望不要被藤原打擊得太厲害。”
眾記者對於藤原的印象都不好,想想也是,這種毒舌點評,一副華美食界沒人的模樣,看著就想揍一頓。但話說回來,從這些記者的口中也能夠側麵了解到,藤原真不好惹的,在眾人口中都快是夢魘了。
“萬一袁廚師贏了呢?”
在眾人的交談中,突然插入了一句不和諧的話,舉目望去說話的是老李。
老李是蓉城人,是去過一次袁州小店的,一份清湯麵,印象深刻。老徐也接話,雖說沒去過,但隔三差五的就聽自己報社總編說那個小店的東西,有多好吃。
他接話:“我覺得各位肯定都不清楚袁廚師的手藝,所以才這樣說。”
馬上有大胡子記者接話:“我很清楚袁州廚師,不是之前還參加了《高手在民間》,民間的大廚。在蓉城名氣非常高,並且即使在川省也是排的上號,但我覺得兩位肯定對於藤原那老家夥不了解。”
“藤原那家夥是個變態!”
此番中日交流會,本來楚梟是記者追捧的核心,畢竟楚梟是史上最年輕的三星級廚師,話題性足。
但由於大石秀傑找來藤原,和袁州杠上了,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
是以,交流會大多數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袁州身上。
無論是記者,還是被邀請的嘉賓。
想想就知道,要是讓袁州知道肯定會嘚瑟著說男神光芒是無法遮掩的,但此時袁州沒嘚瑟,要開始料理了。
袁州料理的時候,是絕對的全神貫注。
交流會準備的食材,有些都在廚師琉璃台下的保鮮櫃裏,還有其他的則在圓圈中間的大型保鮮櫃裏。
這次,袁州打開的就是自己下麵的保鮮櫃,直接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的水族箱,裏麵的氧氣還咕咚咕咚的冒著氣泡。
裏麵有兩條表麵微微泛著銀光的魚,在箱子裏快速的遊動。
“看來袁大廚準備做長江四鮮,刀魚。”藤原的語氣說不上輕蔑,但也不是很期待的樣子。
“家元,這是什麽意思?”大石秀傑很會接話,這不就開始問了。
“這刀魚也叫長頜鱭,這裏還有人叫刀鱭,這魚體型側扁,狹長如刀,所以就叫刀魚,這魚的肉質鮮美,但是卻刺多,幾乎每一片肉裏都有刺,而我可不喜歡刺多的魚。”藤原笑眯眯的說道。
當他說道不喜歡的時候,一點也沒掩飾,語氣很是直白,也不期待袁州做的。
“這可就糟了,這魚可不是鰻魚,可以去除整片的魚刺,就是去鰻魚刺,也得練習個八年以上。”大石秀傑有意無意的大聲說道。
而袁州對於這些話直接是充耳不聞的,打開水族箱,拿起一個小型網兜,一網一個,動作快速而麻利。
“咚咚”兩聲,袁州直接用技巧摔暈兩條刀魚,然後放在案板上。
“真是小巧的魚。”大石秀傑忍不住嗤了一聲。
“大石,刀魚一般就是18~25厘米、體重10~20克,這兩條都有加起來大約三百五十克,不小了。”這次藤原糾正了大石秀傑的說法。
“眼力不錯。”袁州洗手的時候,突然誇獎般的對著藤原說道。
“嗬,這是自然,老夫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不知道這魚刺你準備如何。”被一個小輩誇,藤原簡直氣笑,立刻皮笑肉不笑的指著魚問道。
“等吃就好。”袁州自信而肯定的聲音從口罩裏清晰的傳了出來。
“好,那我倒是要看看了。”藤原根本不信袁州能去除魚刺。
而且因為刀魚特性的關係,清蒸是最能體現其鮮味的做法,其他的做法總是會有種本末倒置的感覺。
這一點,隻要是稍微不錯的廚師都能知道,是以,藤原才篤定袁州沒有好的去魚刺又保留完整魚用來蒸的辦法。
袁州洗完手,就拿出了蒸鍋,開始準備起來。
“果然還是蒸。”藤原一臉篤定的樣子。
放好蒸鍋,袁州這才著手處理案板上的刀魚,這時候的刀魚也差不多清醒了過來。
“唰”袁州拿出一把尖刀,刀身非常窄而且長而尖銳,閃著寒光,看起來刀身鋒利。
袁州右手拿刀,左手兩隻手指夾起刀魚頭,把整條魚豎起,正對水槽。
“哧”袁州對著魚腹輕輕一抹,刀魚的魚肚就好似荷花綻開,在刀尖不過是做了個挑的動作,就淘洗幹淨了魚的內髒。
“動作倒是花哨。”藤原看著袁州的刀法,並不驚訝。
不過下一刻,他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袁州把刀尖直接伸進了魚肉裏麵,這個樣子分明是準備整取魚骨,才會有的動作。
“這怎麽可能,這魚不過三兩,骨頭軟不說,魚肉太薄根本不可能成功。”藤原立刻不可置信的說道。
正是因為藤原太過了解廚藝,才認為袁州絕無可能成功整取魚骨。
魚小。
魚骨軟。
刺多。
怎麽想都不可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