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路希(二十七)

池洋也給路希準備禮物了,是雙略花哨但花哨的不難看的運動鞋,路希在邊上試鞋的時候,池洋把許願玫瑰變白玫瑰的推測講了講。

事實部分是,數日前的傍晚,杜君浩到池洋家借料酒,池洋問杜君浩有沒有給路希訂花,杜君浩匪夷所思的看著池洋,池洋一看他德行就知道他沒訂,於是護犢子的毛病就發作了,拿出平板電腦讓杜君浩現在就下訂單,杜君浩看精神病似的看著他,池洋說訂花就借你料酒,不訂你就麻利自己買去吧,白開水都不借你,路希在家等著料酒做魚呢,所以杜君浩就答應訂花了,池洋選擇恐懼症,打開網頁就糾結了,都挺好的,都挺喜歡,他自己拿不定主意,還瞧不上杜君浩的品位,所以隻能用心糾結,杜君浩等的不耐煩了,讓他閉眼選一個,池洋怕他變卦,一咬牙閉眼選了一個,手指點中了五彩繽紛的許願玫瑰,售價1999,杜君浩倒不在乎這點錢,但他怕兒子知道了心疼,而且他也不待見花裏胡哨的許願玫瑰,下訂單的時候就選了束白玫瑰,下完單把網頁一關,拿著料酒回家付款去了。

池洋推測的部分是,杜君浩既俗氣又小氣,所以改定了售價1314的白玫瑰。

路希聽完玫瑰的由來之後,滿心都是1314,而且這1314在他心裏不是花的價格,而是那半瓶料酒的價格,真心太貴了,貴的好變態啊!

路希抱著花瓶和新鞋子回到家裏,拆了玫瑰禮盒,一邊修剪花枝一邊尋找被送花的開心情緒,遺憾的是找不到,他一個既俗氣又小氣的大男人實在擠不出愛花不計價的浪漫情懷。

花送來了,很漂亮。

路希埋頭戳完這幾個字,覺的有點幹澀,於是去掉句號,換成了麽麽噠的表情,然後將短信發了出去,花已經買了,總不能讓買花的人覺錢花的毫無意義。

手機響了兩聲,杜君浩回複了:乖,不心疼,就當爸給你買好吃的了。

路希看完短信之後囧著臉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怎麽回複合適,最後發了一個省略號過去,現在他大概能理解喉糖店老板發來那六個小黑點時的心情了,內心感情豐沛,嘴上無言以對。

下午的時候失主上門來尋神獸,還真是隔壁別墅區的住戶,為了證明羊駝是自己養的,失主特意帶來了他和羊駝的合影數張,路希確認此人並非冒領就把羊駝物歸原主了,失主很是感激,主動拿出一千塊錢答謝路希,路希忙道不用不用,隻是舉手之勞,失主把錢一放就領著神獸回家了,也不知是太感謝路希了,還是太有錢了不拿這點小錢當錢。

夜幕低垂,一大撥一大撥的情侶遊走在這座繁華都市之中,肩並肩頭挨頭的各種恩愛,各種被虐的單身狗們冷眼旁觀,得瑟什麽?早晚得分。

路希戴著一頂棒球帽,手捏一枝快餐店贈送的玫瑰花,鑽縫兒的小魚似的遊進了喧鬧的酒吧。

酷的稀裏嘩啦掉渣兒的DJ站在DJ台上,用音樂操控著舞池裏的無數男女,摩擦摩擦,不是曖昧就是恩愛的步伐。

小七和另外幾個調酒師忙的鼻尖冒汗,搖酒搖的腕子都快折了,路希尋了個空擠到吧台前,扯著嗓子和小七打招呼,小七抬眸看他一眼,朝二樓方向一挑下巴,示意去那找爸爸,竟是忙的連話癆的毛病都暫時擱置了。

路希點頭,表示知道了,接著欠身伸手,把那支斷了花莖的玫瑰花別在了小七的襯衫口袋裏,大聲道:“七叔,情人節快樂。”

小七開了一瓶桃子味的雞尾酒給路希,又把剛收的那一大盒巧克力推了過去,路希發現旁邊的那個壯漢幽怨的看著小七,於是謝絕了小七的好意,他不是經常來酒吧,但那個壯漢他幾乎每次來都能遇見,聽說是個外型粗狂內心少女的金剛芭比,小七都跟他咆哮了無數次“老子是直的!”了,金剛芭比還是不肯放棄,癡情的七葷八素,感天動地,顏值也過的去,所以路希相信,外表幽柔的七公主是個徹頭徹尾的直男,這倆人站一起簡直就是絕世反差萌。

路希來到二樓的休息間時,杜君浩正在和保安部經理說話,這人也是退伍軍人,一米八幾的個頭,一身腱子肉,理著一頭幹淨利落的圓寸,杜君浩就不白,他比杜君浩還要深兩個色號,乍一看跟灌籃高手裏的赤木剛憲似的,醉酒鬧事的瞅他兩眼就能清醒不少。

“楊叔,爸。”路希打了招呼就識趣的去小單人**坐著去了,不耽誤他們談正事。

楊開就是和杜君浩說一下剛剛那倆鬧事的是怎麽回事,路希進來的時候已經說完了,人越多狀況就越是沒法避免,內場外場他這個保安經理都得上心,事說完了就麻利兒下樓了。

“我帶了點吃的過來。”路希說著話就把自己背來的那個雙肩包打開了,從裏麵拿出兩個紙袋,紙袋裏是他來時路上買的漢堡,怕涼了就放雙肩包裏了。

杜君浩看著兒子一個一個的往外倒騰漢堡,不由問道:“怎麽買這麽多?沒吃晚飯嗎?”

“吃了,又餓了。”路希一邊往外拿裝漢堡一邊念叨,“鱈魚的是我的,雞肉的是七叔的,兩個牛肉的是你的。”現在酒吧正忙,沒時間給小七偷嘴吃,路希打算等他清閑點再給他送去。

杜君浩有點不是滋味,年年過節年年忙,別人吃喝玩樂,他卻隻能在休息間裏陪兒子吃快餐。

從杜君浩的角度看路希都委屈的不行了,其實路希也就在情人節的時候孤單點,其餘的節日就算杜君浩忙,還有池洋陪他呢,池洋寶貝路希那勁頭就跟護崽的老母雞似的,他可舍不得讓自己的心尖子自己過節,至於杜君浩那點內疚純屬當爹鬧的,為人父母的向來是自己怎麽苦怎麽累都能受,孩子委屈一點就心疼的不行,要不怎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呢?

“羊駝被人領走了,還真是景園的住戶養的。”啃了幾口漢堡的路希想起了這茬兒,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杜君浩看他和神獸的合影。

路希覺的機會難得,一次拍了個夠本,拍完之後把那些虛了的不好的刪除了,就這樣還剩下二十多張呢。

路希問:“怎麽樣?”

杜君浩翻著照片點了下頭:“還行,羊有點多餘。”

路希:“……”

杜君浩抬眸:“怎麽了?”

我原本想讓你看的就是羊駝這種話說出來似乎不太合適,於是路希說:“沒事,吃東西吧。”

終於將那一大撥或是情侶或是單身找伴兒的人送走了,酒吧裏的員工半數以上都快虛脫了,忙的,也是餓的,也不知道誰起的頭,說讓老板帶大家去吃宵夜,結果一呼百應,杜君浩的第一反應是看兒子的精神狀態,此舉的連鎖效應就是好幾十號人都追隨著老板的目光看了過去,中肯的說,杜君浩為人行事絕不張揚,可細節更能說明真相,眾人所知的真相就是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疼兒子疼的很邪乎。

路希僵著臉笑:“我好像也有點餓。”

這麽多人眼巴巴的看著,他隻能餓不敢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