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冰凍三尺

路希一臉無辜,這這那那的半天也沒提出一個能說服池洋的證據來,最終道:“我真的覺得花卷兒年輕了,說不定是雲頂的風水好,適合動物休養生息,有助於延年益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也送小哈過去住幾天吧,讓小江幫忙照顧,我多送小江點蛋糕券做報酬,剛好他也愛吃我家的蛋糕。”

“你這是給那孩子變相介紹兼.職呢吧?傭金還是你付,寶貝,你怎麽這麽樂於助人啊?”

“不是,我真的……”

花卷兒等的雞蛋都涼了,蛋殼還沒剝完,嘴饞之下“汪”了一聲。

池洋拿過雞蛋直接扔給它:“自己剝,又不是不會,裝什麽大家閨秀?”

花卷兒接下雞蛋,哢哢的嗑了起來,大家閨秀是什麽?能吃嗎?

池洋在對門吃了頓順口的,又跟他寶貝疙瘩聊了會兒天,不太明快的心情被治愈的好好的,吹著口哨就回家了。

進了家門對上小浩子那張帶點苦逼相的狗臉,池洋還笑了下:“改天送你去雲頂做個減齡SPA。”

小浩子顛顛的走開,又顛顛的回到池洋麵前,低下腦袋從嘴裏吐出個東西來,落地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好看的笑容瞬間退散,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起雲湧,池洋低吼:“你個白癡,叼我手機幹嘛?!”

小浩子原本因為年紀大了,不怎麽愛跑跳了,但池洋一炸毛,它跑的那叫一個快,嗖的一聲就躥沙發後麵去了。

池洋罵罵咧咧的抽了好幾張紙巾,把手機撿了起來,看著上麵的口水,有種想把手機扔盆裏洗一洗的衝動,最終他用幹濕紙巾混合擦的方式把手機清理幹淨了,跟著他發現了一通來自池煊的未接來電,電話是半小時以前打過來的,且隻有一通,由此可見不是緊急電話。

池洋看看亮著的手機屏,接著看向了沙發沒遮住的那半個屁股,心裏有點自責:“浩子,出來吧。”

猶豫了一會兒,那半個屁股縮了回去,換成了大半個狗頭,小浩子不是很確定的望著主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不罵你了,浩浩是好孩子,是我弄錯了。”池洋和顏悅色的哄了幾句,確認他不會再炸毛的小浩子才慢吞吞的挪過來,池洋一邊給受冤的小浩子胡擼毛兒一邊撥給了池煊。

“哥,你猜我在哪?”池煊的嗓音透著幾分疲憊。

池洋桃花眼彎著,嘴角挑著,語氣不急不緩,笑的既溫柔又好看:“要麽直說要麽滾蛋,沒空跟你逗悶子。”

“你忙什麽呢?”

“哄狗。”

“……”

“說話。”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公司又派我出差。”

“誰給你安排的行程?怎麽排這麽緊?”

“老頭兒的秘書安排的。”

“你又惹他生氣了?”

“怎麽會,他人還在醫院呢,我再混蛋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挑釁他啊。”

“那就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去吧,皮卡丘。”

“可我想回精靈球睡個囫圇覺,皮卡丘好累啊!”

“可憐見兒的。”

“哥,你安慰我一下嘛。”

“怎麽安慰?給你唱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兒歌?是小豬吃的飽飽還是我有一隻小毛驢來著?我記不清了。”

“還用唱嗎?我就是頭驢,每天被人趕著拉磨。”

池洋失笑道:“在其位謀其事,這是應當應分的,別不平衡。”

“我知道,可老頭兒不是病著呢嗎,他不讓咱媽陪床,小朱又看不住他,沒人在醫院守著,他能配合治療嗎?”

“……他又不是小孩兒。”

“他比小孩兒難纏多了,小孩兒不聽話可以訓可以管,誰敢訓他?”

原本是抱怨工作忙出差累的電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吐槽池中與,池煊的擔憂不無道理,隔天去醫院探望的池夫人就在衛生間裏發現了煙灰,問傭人哪來的煙,傭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池夫人很生氣,可又不能跟病人發脾氣,隻能自個兒悶著,而那個不懂事的老頭兒渾不在意的說:“都抽了這麽多年了,不差這一兩根。”

池洋打來電話時,池夫人正在走廊裏坐著生悶氣,池洋詢問病人的情況,池夫人少不了一番抱怨,池洋隻能盡可能的寬慰母親,管是管不了的,池中與既強勢又倔強,向來隻有他管教別人的份,退一萬步講也輪不到池洋這個被掃地出門的忤逆子管教他。

一周後,出差的池煊返回K城,隔天池中與出院,妻兒陪伴兩側的池中與在老院長的親自送行下離開了病房,卻在上車前望著遠處出了會兒神,那短暫的停頓與他近來那些反常的小舉動都被池夫人看在眼裏,心中暗喜之餘也會湧起陣陣苦澀與惆悵,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被冰封了十幾年的父子情要過多久才能冰消雪融?長子遭受的那些磨難與傷害已經形成了傷痕,那種程度的傷痕還有可能被淡化被撫平嗎?

天氣依舊炎熱,池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在家中避暑,以網購敗家拆包裹為消遣,唯有晚飯過後不見烈日的時段才會出門走走,小浩子被送去雲頂小住,池洋無需遛狗,所謂的走走隻是走走,好在有周展或者路希作陪,倒也不至於無聊。

這天池洋接到了鳳五的電話,邀他去鳳府小聚,換成別人邀約池洋多半會因為犯懶推了,鳳五會討池洋歡心,自然也能多得幾分寵愛,所以這約池洋赴了。所謂鳳府並非鳳家的府邸,而是鳳五經營的一家私房菜館,所謂小聚也可以理解為小酌,君臣二人的酒量都稱不上極好,而且喝多了酒都有點作,於是周展理所當然的一同前往了。

雖然池洋不在家,但是路希也要照常散步,確切的說他散步是其次,主要是花卷兒大人要出門,父子二人閑暇漫步,花卷兒大人忙於劃地盤看場子,遊遊逛逛來到水岸正門附近,杜君浩頓住了腳步,視線飄向門外,路希不明所以的跟著望了過去,睨著門外的豪華私家車眨眨眼睛,又轉向杜君浩道:“兩次了,前天和池洋一起散步,池洋見了說不是,他隻瞥了一眼就認定車上的人不是來找他的,擺明是打心裏認為不存在這種可能性。”

杜君浩將視線轉向兒子:“你想去驗證一下?”

路希搖頭:“你放心,雖然我希望池洋一切都好,但是這種‘閑事’我管不起。”

杜君浩不置可否,他曾親眼目睹過發病的池洋,對他的過往也有些了解,池中與的主觀與偏激自然是無法被認同的,但站在父親的角度上來看待這件事,杜君浩對池中與的心情多少可以了解幾分。

即使是在外人看來也不能否認池洋在某些方麵十分優秀,一個既英俊又優秀的孩子自然會被父母寄予厚望,會對他抱有很高的期待,然而他卻“不正常”,這對他的父母來說一種怎樣的打擊?池中與的憤怒其實是來源於怒其不爭,不過他終究做錯了,他的偏激傷害了自己的孩子,他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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