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6

潘達和攝影回來的時候,宿舍裏丟了倆人,多了倆空床,陸邵的空書桌上放著張便簽,上書:本少爺和小不點私奔了,勿找,找也不回來。PS:熊貓,老子早就受夠你了你知道嗎?!老子受夠了!!!!!

潘達一臉莫名的撓頭:“我腫麽了?”

攝影師歎聲道:“陸少神經衰弱,你用生命打呼嚕,打起呼嚕不要命,你說你腫麽了?”

大學宿舍的管理製度比較鬆懈,陸邵唯恐池洋反悔,準備先搬過去再辦理退宿手續,所以他就先搬家了。

“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地主家缺的是長工,任勞任怨不收錢的那種,不是拐帶小姐少爺的那種,你要敢動不該動的心思,我就……”池洋牽起唇角,睨著往飲水機上放水的陸邵,極為緩慢的說,“一刀、一刀、一刀活剮了你。”

陸邵被他陰測測的語調刺激的抖了抖,忙不迭的說:“小的明白,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其實陸邵的家庭條件還不錯,但他的父母覺的,幫助成年的孩子自立也是為人父母的責任,所以他們殘酷的削減了陸邵的零用錢,陸邵曾多次抗議,不幸的是抗議無效。

“池洋,我爸會生氣的。”路希第N次歎氣,為池洋的任性,為自己的窩囊,為自己被動的人生。

池洋搭著他的肩膀道:“叔叔是有證兒的人,叔叔做任何事都可以被諒解,叔叔殺人都不用償命。”

路希“哦”了一聲,麵無表情的看著池洋道:“所以呢?你打算殺了我爸嗎?”

池洋道:“如果他非要找死的話,我是沒有異議的。”

陸邵疑道:“什麽證兒這麽牛?”

池洋淡道:“你不用知道,你隻要記住,貴賤有序,尊卑有位,恪守本分,就可以了。”

陸邵連連應是,做小伏低道:“小少爺,您是先洗澡還是先用飯?”

路希哭笑不得:“好了,別耍寶了,都挺累的,叫外賣吧,你們想吃什麽?”

池洋指指自己的臉蛋:“先親一個。”

路希瞬間彈出三米遠。

陸邵張大眼睛,不由得吐出一句:“精靈法師!”

路希:“?”

陸邵解釋:“瞬移術,法師專屬技能。”

路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尖耳朵,眼尾餘光發現池洋呈圍堵之勢上前,“唰”的一下又出去三米。

陸邵:“不用冷卻,你開掛!”

路希:“……”

池洋放棄圍堵,笑微微的對陸邵說:“小子,給你個忠告,如果有姓杜的來找我寶貝,你要小心應付,如果你不小心惹毛他,他不僅會宰了你……”

陸邵接口:“還會‘守屍’?”

池洋搖頭:“見過屠城嗎?”

陸邵:“!”

路希借機道:“陸少,他沒嚇唬你,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陸邵糾結了三秒,決絕道:“不用了,我寧可死在這裏也不要回宿舍,我恨死熊貓的呼嚕聲了,恨的有時候特別想用枕頭悶死他!”

如果說更年期遇上青春期是場悲劇,那神經衰弱遇上打鼾的就是場慘劇,睡眠好的人是理解不了其中的血淚與心酸的。

路希周末沒回家,這在杜君浩的預料之中,可預料之中不代表順其自然被接受,雖然杜君浩接受了,但他接受的很煩躁,其間接表現就是張川再次給他放假了,並且嚴令禁止他去拳擊館,陪練是人,拒絕招待怪獸。

杜君浩把三天假期放在了餐廳和酒吧,白天在餐廳,晚上在酒吧,他就像隻幼崽被偷走的野獸一樣,熟悉他的人看的出他心情不好,識趣的退避三舍,不熟悉他的人也能感受到他散發的煞氣,於是也識趣的退避三舍。

小七睨著喧囂裏的孤獨者道:“我賭一百塊,我哥失戀了。”

天使麵孔調酒師疑道:“老板談戀愛了嗎?”

麵癱美女調酒師淡道:“沒聽說過,但確實像失戀的,小七,你去問問。”

小七收起一百塊,說:“不賭了,為了一百塊喪命不值得。”

天使麵孔調酒師莞爾:“明智之舉。”

麵癱美女調酒師淡道:“慫貨,還不如個女人。”

兩人以為她想以身試險,雖然心裏罵她不知死活,但麵上表現出的是絕對的欽佩,毒舌小七甚至挑起大拇指讚道:“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爾等慫貨由衷欽佩!”

麵癱美女調酒師拋接著搖酒壺,耍了幾個酷酷的花式,隨後把酒倒進了杯子裏,推給酒客,這時小七和天使調酒師才注意到了那位向杜君浩移動的女戰士,那才是真正的女中豪傑。

蘇慧端著一杯酒停在杜君浩跟前,笑問:“心情不好?想聊聊嗎?”

杜君浩瞥她一眼,把杯裏的酒一口飲盡,放下杯,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矮他一頭的嬌小女人,吐出一句讓人讓人始料未及的話:“我是gay。”

這是拒絕嗎?不是,這是一顆原子彈,縱是真正的女戰士也經不起這樣的轟炸。

杜君浩投完原子彈就走了,他不想回家,沒有兒子的家太冷清了,可除了回家他還能去哪?他想不出,所以隻能回去。

他喝了酒,不能開車,搭著計程車回到家中他才發現,他家小孩兒在一個小時前給他打過一次電話,酒吧太吵,他沒聽到,電話沒打通,孩子又發了兩條短信給他,其實是一條,但因為字數太多,所以分兩條發過來的。

【爸,我從宿舍搬出來了,宿舍挺好的,可人家不讓我住了,池洋為了給我辦退宿把我們班導罵了,還訓了我們主任一頓,班導說:主任說了,宿舍簡陋,不養小少爺。】

【我說我不是小少爺,班導說小公主也不養。】

這兩條短信如同一陣清風似的,杜君浩陰鬱多日的臉就像被風吹散了陰雲的天空一樣,撥雲見日,陽光傾灑而下,然而笑過之後,卻是更加想兒子了,於是老問題又來了,想還不敢去見,糾結著呢。

杜君浩在糾結中洗了澡,上了床,臨睡前打定主意,如果兒子下周末還不回來,他就去看兒子,

然而,這樣的計劃被一個夢攪和了。

路希的離開沒有拯救杜君浩的睡眠,那些荒唐夢從未斷絕過,隻是不那麽離譜兒,所以被他選擇性的忽視了,然而今晚的夢似乎要為之前那些力度低微的夢報複他一樣。

做完整個夢才掙紮著醒來的杜君浩靠在床頭抽煙,眉宇間的褶皺熨都熨不開,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真的會瘋,他快被夢逼瘋了,這事兒放在以前就像個笑話,要知道但凡通過Z隊考核的人心理素質都是非同尋常的,他不敢說自己的體能是Z隊中最好的,但他對自己的心理素質很有自信,可那是以前,現在該死的完全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