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陸少(七)

蘇夏走後,陸邵就抱著腦袋發呆,不,是努力回想,可腦袋都快想炸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五點多鍾的時候,鍾點工過來做飯,陸邵問她:“你覺的蘇先生平時對我好嗎?”

鍾點工的表情讓陸邵覺的自己特傻,他擺了擺手說:“跟你開玩笑呢。”幹笑了兩聲就走開了。

半夜兩點鍾,陸遇接到了侄子的電話,他還當出了什麽嚴重的問題,結果他可愛的大侄子用嚴肅的口吻天真的問:“小叔,如果我再撞一下頭,有沒有可能想起來?”

陸遇沉吟了須臾,道:“有過相似的病例,不過這種毫無醫學根據的……”電話被掛斷了。

三天後,蘇夏回到Y城,下機之後不久接到了陸邵的電話,陸邵道:“我在手機裏翻到了楊助理的電話,他說你搭這班航班,我就過來接你了。”

蘇夏看著人群之中身高突兀的卷發男人,有種走失的大狗自己來找主人的錯覺。

“還是沒想起來?”蘇夏旁若無人的摸了摸陸邵的臉頰,動作輕柔。

“嗯。”陸邵垂頭喪氣的拖起蘇夏的行李箱,“小叔給我開了點藥,吃完就心慌。”

蘇夏微挑了下眉毛,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那就別吃了。”

陸邵心情低落,不太愛說話,蘇夏問他三句,他最多回一句,蔫了吧唧的,蘇夏也就不問了。

兩人回到家裏的時候,鍾點工已經過來做晚飯了,陸邵跟著蘇夏上了二樓,蘇夏拿了衣服去洗澡,陸邵就在床邊坐著,蘇夏洗完,正要穿衣服的時候,陸邵推門進來了。

蘇夏微愣,接著便去批浴袍,陸邵一把搶了過來,隨即扔到了門外,接著“砰”的一聲把門關嚴,斷了蘇夏的退路。

蘇夏看著麵色不善的陸邵,不慌不亂的挑了下眉:“你想幹什麽?”

“也就你這禍害能在光著屁股的情況下耀武揚威。”陸邵冷笑,“過來,先給你男人消消火,咱再慢慢算賬。”

蘇夏:“你過來。”

陸邵:“我讓你過來。”

蘇夏:“那就別做了,反正我也挺累的,沒心情做。”

四目相對,一個安之若素,一個火光四濺。

“媽的!”陸邵氣衝衝的過去了。

-河蟹路過,略千字---

“怎麽想起來的?”蘇夏把摸到自己小腹上的狗爪子趕了下去,調整了一下睡姿,懶懶的眯著眼睛,從陸邵自動的幫他拎箱子開始他就懷疑他恢複記憶了,既然陸邵想裝,他陪著裝一下也沒什麽。

“你先別管這個,我先問問你,你當時怎麽想的?”陸邵把被趕開的那條胳膊搭在蘇夏腰上,威脅似的勒了一下,“好好說,說好了就饒了你,說不好晚飯你就別吃了。”

蘇夏不以為意的扯扯唇角,眯眸看著他:“想,萬一你一直想不起來怎麽辦。”

“你想怎麽辦?”

蘇夏淡道:“重新開始,還能怎麽辦?”

“所以你就先給自己樹立一個偉大的聖父形象,讓我對你內疚難安,感恩戴德?”

蘇夏輕笑著把手指插.進陸邵微濕的頭發裏,輕輕摩挲:“我哪有那麽無恥?”

陸邵抓過他的手,啃了一口,呸道:“你就有這麽無恥。”

這禍害既有心機,臉皮又厚,仗著他想不起來了就滿嘴胡說八道,什麽追他半年,那是捉弄了他半年好嗎?看他糾結迷茫抓頭發,他躲在一邊偷著樂,還為他和家人大動幹戈,他嶽父嶽母就怕這脾氣古怪的禍害自己過一輩子,隻要有人受的了他,哪怕是個外星人,他嶽父嶽母都不在意,就連胳膊上那條紫印子都是他指使蘇家的管家打的,最為可惡的就是用籃球砸他一下,那簡直是砸仇人,他腦震**了好幾天,雖然是輕微的,但他那幾天走路就跟踩在雲彩上似的,動不動就惡心想吐,他一嘔,他還在旁邊問,有了吧?幾個月了?要負責嗎?你說說,這是個什麽玩意兒?想當初他還覺的周展苦逼,居然找了池洋那麽個貨,結果他家這個一點不輸池洋。

“我沒你無恥,好好的鬧什麽失憶,還當著你叔叔的麵說,你不可能和我結婚,打死你都不可能。”蘇夏忽然抓住一把卷毛用力一扯,“認錯,給我賠禮道歉。”

“你還倒打一耙!”陸邵呲牙咧嘴的搶回自己的頭發,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惡聲道,“認錯,給我賠禮道歉,保證你再也不算計我了。”

蘇夏抱住他的脖子,張嘴要咬,陸邵連滾帶爬的翻一邊去了,他咬蘇夏是鬧著玩的力道,蘇夏咬他真下狠嘴,上次都給他咬破皮了,就因為他有口無心的誇了一句他爸新簽的一個模特。

蘇夏抬腿,狠踹了他一腳,覺的不解恨,又踹了一腳,這才哼哼著把腿收回去。

晚飯過後,陸邵躺在蘇夏腿上看電視的時候,陸邵才告訴他自己怎麽找回記憶的,說起來還得感謝攝影師,上學的時候攝影師有記周記的習慣,說上了年紀以後翻來看肯定很有意思,他覺的有趣,也弄了本子寫,結果還真堅持下來了,這幾天他心裏亂,失眠睡不著,就在家裏翻騰有可能幫他恢複記憶的東西,結果把大學時期的記事本翻出來了。

讓他很意外,記事本裏提到最多的人竟然是蘇夏,蘇夏怎麽捉弄他,怎麽氣他,氣完又怎麽哄他,以及交往之後的吵吵鬧鬧,那些大部分都是用來宣泄吐槽的文字一點一點的串聯了起來,竟然變成了他的戀愛記錄,他自己看著都覺的蠢,但又蠢的有點浪漫,一篇篇的翻下來,他找到了當初的心情,記憶也不知不覺的回來了。

蘇夏聽過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夜裏,陸邵被空調吹冷了,他還以為被子被蘇夏裹走了,迷迷糊糊的往蘇夏那邊拱,拱著拱著發現旁邊沒人,看了看衛生間,也是黑著燈的。

陸邵揉了揉眼睛,心裏倏然一動,接著翻身下床,直奔書房。

有些孩子氣的笑聲從書房半掩的門後傳了出來,陸邵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就見蘇夏盤膝坐在窗邊的軟墊上,手裏拿著一本泛黃的記事本,笑的肩膀直抖。

“好看嗎?”陸邵又是氣又是笑的走了過去。

蘇夏抬眸,眼底泛著一層薄薄的水光,竟然笑的流眼淚了。

陸邵坐到他身後,用腿夾著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看著他手裏的記事本:“是不是很蠢?”

“蠢,蠢的很可愛。”蘇夏止住笑聲,回頭吻了他一下,“小哈。”

事隔多年,再聽到這個昵稱的陸邵有些感慨,他在蘇夏耳邊道:“從小外婆就教導我,做人要寬容大度,做男人要深沉,要有風度,我很聽話,一直依照外婆的教導去為人處事,可爸媽認為小孩子應該是活潑放肆的,所以他們總是逗我,那時候我隻會在他們麵前忘記外婆的教導,後來,我遇見了你。”陸邵輕咬了下懷中人的耳垂,“你比爸媽還壞,每次都要氣的我要死要活才滿意,我的形象都讓你給毀了。”

“我隻是覺的很有趣,很可愛。”蘇夏回過頭吻他的嘴唇,他難得對某個人產生興趣,既然有了興趣,他自然要抓住,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些手段去接近去捕獲,無恥也好,卑鄙也好,隻要能讓他得到想要的,其它的他都不在乎,被他捕獲的這個笨蛋曾經說他性格缺陷,不過,還好,笨蛋沒有嫌棄他,他這樣的人找到一個不嫌棄他也不被他嫌棄的人很不容易,所以不管發生什麽樣的變動他都不會放手。

別人的愛情是愛情,他們的愛情卻像是一個天生溫暖善良的人拯救一個天生冷情的人,主導這段感情的人看似是他,事實上他是離不開陸邵的,而陸邵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這一輩子,隻有機會喪偶,沒有機會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