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去農村采風,跟幾個文友喝酒。

盤子裏正巧裝著四隻豬蹄。

一個人突發奇想:“你們說,這四隻豬蹄會不會是同一頭豬身上的呢?”

另一個人說:“哪有那麽巧的事!”

沒有人在意這個對話,我細細品味,卻感覺到了一種深邃的恐怖。

大家一人拿起一隻豬蹄,啃著啃著,一個人又說:“有人叫豬手,有人叫豬腳,到底叫什麽呀?”

另一個人說:“叫豬蹄就對啦!”

門口有一頭小黑豬跑過,它的名字叫笨笨。如果說,我啃的是笨笨父親的手或腳,那我心裏會很不舒服。叫豬蹄吧。

就在當天夜裏,我做了一個古怪的夢,我夢見了一頭黑豬,看不見眼睛。它身體肥壯,卻非常矮,我彎腰看了看,發現它的四隻蹄子都被剁掉了,隻有四條腿光禿禿地戳在土地上。

它低眉低眼地看著我,像孩子一樣認真地解釋道:“前麵的兩隻是手,後麵的兩隻是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