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人世幾回傷往事
空曠的馬路上,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在急速奔馳著。
思瞻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著!
“伯母病重,你早點回來。”這幾個字像一把鋼刀似的在切割著他的心!
思瞻眼睛早就紅了,隻是隱忍著沒有落淚而已!想到上次,還為了柳若瑄的事和病**的母親吵了一架,然後賭氣的離開了家門,思瞻忽然間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麽不可以好好和她解釋,為什麽不能耐下心來把自己心愛的悅晴說給她聽!為什還要和重病的她去較真,去賭這一口氣!什麽時候起,自己冷血到連母親的身體狀況都不管了?!
想到這些,淚水忽然間洶湧!朦朧中,思瞻想起小時候,母親溫暖的像春天一樣的笑容,溫柔的和春風一樣的話語......他還想起了自己生病臥床,是母親衣不解帶的守候在自己床邊,握著自己的手,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的臉,思瞻可以清楚的記得,那時母親發絲中的清香,身上,有一種叫做母愛的味道......
思瞻抬起手隨意的把眼淚撇開,滿臉的痛苦無奈!為什麽,為什麽事情要演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明明愛的那麽深,卻要用冰冷的臉麵對著自己?為什麽明明很在乎,卻要把還涉世未深的自己拋進這個魚龍混雜,明爭暗鬥的商業渾水裏?思瞻的腦海裏閃過一幅幅昔日的畫麵,暗淡無光的灰色成為了主色調......
“哭什麽哭!不就是摔倒了麽!你給我爬起來!我告訴你,你是鄧思瞻!你的身上寄托了我和你父親所有的希望!所以,在任何時候,你都絕對不了可以倒下!”隻有幾歲而已的思瞻,倔強的爬了起來,一抹臉上的淚水,堅定的看著母親嚴肅的臉。
“你已經不小了,要記住,以後不許和外麵的孩子一起玩!你和他們的生活環境完全不一樣!你要做的,就是不斷完善自己,不斷讓自己變得堅毅。我絕對不允許外麵的孩子把任何不良的氣息傳染給你!如果你確實無聊了,我會把若瑄接過來和你作伴!但是你記住,從此後,給我埋頭苦學,不許踏出這個門口半步!”父親一臉冷漠的看著剛步入少年時代的思瞻,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是轉瞬即逝。
“哼!不就是和好朋友吵架了麽?值得你這麽灰頭土臉,這麽萎靡不振?我告訴你,鄧思瞻,你必須學會給我割舍斷所有感情上的牽絆!否則,感情將會是你今後事業上最大的阻礙和牽絆!感情?友誼?多麽可笑的詞語!你給我記住,從此以後,連我都不可以相信,你可以相信的,永遠都隻有你自己!”剛剛懂得友誼珍貴的思瞻,卻被母親的話深深刺痛,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讓任何一個人看到過最真實的自己!
在外人麵前,他永遠都是滿臉微笑,陽光奔放。可是,這個微笑從未蘊含著任何的感情,卻始終如一!
在為了家業辛苦奔波,打拚的思瞻,不過隻有19歲而已,卻早已有著同齡人不曾有過的老練和沉著,那一貫的堅毅和沉穩,其實不過是隱藏在內心的一道道傷口堆積而成的罷了!
淚水朦朧了眼睛,思瞻看不清前麵的路了,他猛然把車停了下來,把頭深埋於方向盤上,沒人知道,思瞻的感情早已失去了控製,不能自已!他頹然的趴在方向盤上,愛與恨,像兩股龍卷風,忽然間扭在一起,深深的席卷著他空虛的心!淚水奔騰著,那些慘不忍睹的年少時光,那些灰暗無光的童年日子,一幕幕湧上腦海,像無數玻璃的碎片,紮的他的心血流不止!
“思瞻,記住,這個世界上,媽媽永遠都是最愛你的那一個人......”
“思瞻,假如這個世界都把你遺棄,媽媽的心裏,還是永遠都愛著你......”
“思瞻,不管外麵的世界有多渾濁,你都要永遠記住,媽媽給你的愛,永遠都純淨無私,不求回報......”
思瞻模糊的視線裏看到了母親蒼白憔悴的臉,卻還在和藹的笑著.......
“伯母病重,你早點回來......”
思瞻猛地抬起了頭,狠狠的踩下油門,拚命地向家裏奔去!
媽!你說過的,我是你的翅膀!你的翅膀還沒有飛回來,所以,你不許有事!
幾乎四個小時的奔馳,終於,白色的蘭博基尼在一座精致的小洋樓前停了下來。
思瞻慌慌張張的的下了車,踉踉蹌蹌的向屋內衝了回去!母親自從生下了自己,身體就一直不好,這麽多年還一直忙碌著和父親一同打拚事業,還要相夫教子,操持家事,早已心力交瘁!前兩天的重病讓她臥床不起,思瞻第一次看到歲月的痕跡在母親的臉上劃過......
所有的埋怨和委屈,在這一刻全部隨風飄去!隻要你身體健康,隻要你安然無恙,作為你的兒子,我願意受任何痛苦,我願意替你承擔一切!
一幅畫麵定格在思瞻進來的瞬間!
牆上的掛鍾在滴滴答答的轉動著,來證明時間的流逝。
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端著杯子淡然的品著茶。而母親,正坐在他的旁邊,麵帶微笑的看著此時狼狽不堪的思瞻。
還有......柳若瑄就站在母親旁邊,親昵的幫母親捶背。看到思瞻回來,她難掩心裏的喜悅,臉上接著就綻開了一朵花。
“終於回來了啊?”父親放下杯子,很不滿的對思瞻說道。
“你看你,又來了。他能回來已經很好了。”母親白了父親一眼,然後看向思瞻,溫柔的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來,思瞻,快過來坐下休息會。這一路,一定很奔波吧?”
柳若瑄笑了笑,對母親說道:“伯母,我去給思瞻衝杯咖啡。”
思瞻走上前,陰著臉對柳若瑄說道:“不需要。你呆在那裏就好。”然後又把目光移到母親身上;“誰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媽,您的身體沒事麽?”
柳若瑄看到思瞻寒冰一樣的臉,有些膽怯,她悄悄往思瞻母親的身後靠了靠,然後乖乖的站在原地。
“別一臉嚴肅好不好,怎麽跟你爸學會了?難道你還希望媽媽真的病重麽?”思瞻的母親,依然溫和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