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慘不忍睹的睡相

但一百多個人裏找一個人,那就容易太多。

全天下的君主想找到這筆寶藏,解開寶藏的秘密,詔王同樣想。

如果詔王不出麵,今晚計劃一定失敗。

計劃失敗,未必知就不會出手。

那麽今年的吞月又將錯過。

未必知在賭,賭詔王不舍得放棄這次機會。

今晚紅苑外一定被重兵把守,前去紅苑探視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今天晚上任何人都不能離開房間半步。

惜惜拉開被子,“睡覺。”

雲末眸子微沉,手中棋子落下,臉上神色淡然,跟沒事一樣。

薛子莫給皇甫天佑倒了杯酒,“未必知這一招太絕。”

皇甫天佑苦笑,明知道這是一個局,卻隻能眼睜睜地跟著未必知賭。

薛子莫皺眉,“詔王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皇甫天佑搖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們機關算盡,竟沒算到未必知這招。”

“難道我們就這樣白白地陪未必知玩?”

“那能怎麽樣?”

未必知這個人,雇用得起,卻左右不了。

未必知有自己的原則,一樁買賣不做兩家人。

現在被別人先下了手,就算他們這時出比別人更高的價錢,未必知也不會理睬他們。

薛子莫手握緊酒杯,“虞國太上皇身後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麽人,竟有這樣的能耐。”

他們花了這麽多年,都沒能揪出那個幕後人。

皇甫天佑麵色凝重,“今晚不管發生什麽,一律不許理會。”

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的敵人。

“現在隻希望李秘那小子能挺過今夜。”薛子莫把酒裏的酒喝了,“話說回來,李秘那小身板,那玩意中不中用?”

皇甫天佑眼前浮過李秘那張比姑娘還漂亮的臉,以及他細得好象一折就斷的胳膊腿,搖頭一笑。

紅苑的姑娘掛頭牌,都要到翠雲峰下行成人禮。

而紅秀坊依著翠雲峰而建。

於是紅苑掛頭牌的姑娘,在行成人禮的那天,是紅秀坊唯一可以讓女子進入的一天。

午後,羽喬按著規矩,領著紅苑的姑娘帶著酒水菜肴瓜果進入紅秀坊,行過成人禮。

行過禮,羽喬去見了一個人無顏。

止燁看了眼恭敬地站在門外的羽喬,起身出去,也不走遠,抱了手臂靠在門外的紅漆柱子上。

羽喬給他行了一禮,才進了屋,輕輕關攏房門。

無顏手支著腮坐下矮幾後,手中把玩著扇子,“坐吧。”

“謝謝公子。”喬羽席地跪坐下去,打開帶來的食盒,把裏麵精致的小點心取出來,放在桌上,“這是羽喬親手做的小點。”

無顏掃了一眼,“羽喬美人的手更巧了。”

“承蒙公子誇獎,羽喬受之有愧。”

無顏搔了搔眉角,含笑看她,明明無情,眼角卻象是噙了三分情。

羽喬不敢多看他。

“羽喬想求公子……”

“噓。”無顏手中扇子壓住她的唇,阻止她說下去,“真的除了那人,就不行?”

“是。”羽喬低眉垂眼。

扇子挑起她的下巴,是個極美的人兒,勾唇一笑,“你知道求我沒用,還來?”

“雖然知道沒用,但還是想再試一試,求公子幫我這一次。”

“回去吧。”

無顏笑了一下,收回扇子,拿起桌上酒壺,慢慢給自己斟酒,垂著眼看著酒水一點一點把杯子裝滿。

濃密的長睫毛在白皙的麵頰上投下一道暗影。

看似最風流多情的一個人,卻最是淡漠無情。

“公子。”羽喬心一沉。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更快,還是把你那些碎碎念的想念收拾幹淨。”

無顏略抬了眼,斜睨了她一眼。

愛慕一個人,愛慕到滿大街的人都知道,你不做鉺,誰做鉺?

羽喬臉色漸漸白了下去,向無顏拜了一下,起身開門。

回頭,見無顏隻慢慢喝他的酒,對她的來去,絲毫不在意。

別人不知道她的價值,但他知道。

可是他知道,卻不屑一顧。

“羽喬姑娘,我們莊家要見你。”

羽喬按規矩來行成人禮。

但這裏終究是紅秀坊的地盤。

她得去拜謝莊家。

羽喬輕點了下頭,輕輕關攏門,帶著侍女向天字院走去。

沈洪住在天字院的二號房。

下人傳話,“羽喬姑娘來了。”

“進來。”裏麵傳出沈洪壓抑著的聲音。

羽喬從侍女手裏接過另一個食盒,開門進屋。

沈洪看著她一樣一樣端出的點心,“你做的?”

羽喬不答,隻默默地把點心放在桌上。

“果然不是。”沈洪冷笑,明明叫人打聽到,她親自做了點心,“你做那些,送去了那屋?”

“是。”羽喬低著頭,不看他憤怒的眼。

沈洪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麵前,“你明知道求他沒有用,卻寧肯求他,也不肯求我?”

羽喬麵無表情,“莊家請自重。”

沈洪把她一推,抵在牆上,“你今天掛牌,我就是要了你,你能怎麽樣?”

“羽喬晚上才掛牌。”

“那又怎麽樣?”

“莊家晚上敢去紅苑?”

沈洪怔了一下,把她摔開,“是不是隻有那個人可以?”

羽喬耳邊響起無顏的話,如果你不想他死的更快,還是把你那些碎碎念的想念收拾幹淨。

“莊家想多了,羽喬隻是想安靜地過日子。”

沈洪扣住她的下顎,迫她看著他的眼睛,“我有哪點不好,你要這樣對我?”

羽喬深吸了口氣,“如果沈大人在,沈公子是不是還能說出這話?”

沈洪嗆住,過了會兒才道:“我會給你贖身。”

“莊家贖不起。”羽喬笑笑。

“你不信就等著看。”沈洪放開她,慢慢退開。

羽喬向他行了一禮,轉身開門出去,步下台階。

玉玄匆匆跑來,與她擦肩而過。

明明是一身男裝,但那張臉卻豔麗如花。

羽喬忙行了一禮,“玉玄公子。”

玉玄意思一下地點了下頭,推開一字號的房門。

羽喬看見坐在桌邊的雲末的一個側影。

白衣如雪,清逸絕俗。

她常聽人談起雲末,卻從來沒見過雲末。

這裏隻是看見一個側影,竟有些微微折服。

坐在他對麵的男子,抬頭起來。

她想象不出一個男人的眉眼可以精致到這樣的程度,但那一眼卻象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低下頭,不敢再看。

領著侍女匆匆離開。

羽喬雖然隻有十六歲,卻是紅苑的繼承人。

她今天掛牌,別的姑娘也都在她屋裏幫著收拾。

羽喬掃了眼屋裏嘻嘻哈哈的姑娘們,在梳妝台坐下,“你們今晚都不打算接客了嗎?”

一個叫紫萍的姑娘笑道:“今天我們都不用接客。”

“怎麽?”

“有人出了大價錢,把我們全包了。”

“還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