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伶牙俐齒

玉玄看了看雲末,又看向無顏離開的方向,“我去看看無顏。”

“好。”雲末等玉玄走開,沿著海岸向懸崖的方向走去。

止燁走到雲末身邊,“你能把她帶回來,是嗎?”

雲末點頭,“你不怨我?”

止燁搖頭,“你這麽做,一定有這麽做原因。”

雲末笑了一下,這世上讓他最欣慰的莫過於他的信任,“你們去準備吧,兩個時辰後,開啟神秘之門。”

“我等你們回來。”止燁迎著風快步離開。

雲末是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的人,他把底牌都拿出來了,說明他一定有辦法接鳳淺回來。

這種時候,他該做的是去控製大局,幫雲末掩飾不能被他人知道的秘密。

他走進附近的林子,琥珀般的眸子忽地變成赤紅色。

他慢慢抬眼,目光所過處,樹藤狂長,瞬間形成一道樹林屏障,把雲末所在的那懸崖遮掩去。

雲末取出一個小小的羅盤,對著光,慢慢轉動,光暈在羅盤上聚成一個光點,光點再反射向海麵。

沒一會兒功夫,從海底浮上一個梭形的物體。

那梭形的物體無聲地滑開一道門。

雲末進了梭形物體,那道門又無聲地關攏,往海裏沉去。

止燁垂下眼瞼,赤紅的瞳仁重新變成琥珀般的顏色,那些樹叢屏障瞬間消失。

等一切恢複了正常,止燁抬頭向懸崖上望去。

懸崖頭頂的巨石上,無顏靜靜地看著那物體完全沉到海中,桃花眼慢慢眯起。

“雲末竟可以造出遁甲船了,他的遁術真是不可思議。”

用這樣的船偷襲敵方海軍,神不知鬼不覺,將是何等可怕。

如果被人知道雲末能造出這樣的船,不知多少國君會不惜代價地要他的命。

玉玄扛著大刀,一臉羨慕,“這船給我們水族,貨打水底就偷偷運走了,根本不用擔心被人劫貨的破事。”

無顏白了他一眼,“這船載了貨還能浮得上來?”

玉玄囧了一下,不肯服輸,“萬事皆有可能。”

無顏抽了下嘴角,水族有這船,不用等人來劫船,各國水軍就得先把他們水族滅了。

懶得再和玉玄鬥嘴,“走吧,該去布陣了。”

狂風肆虐,樹杆被風吹得偏偏倒倒,小茅屋隨著樹杆不住扭動。

皇甫天佑鎖緊眉頭,不知這茅屋能不能支撐到台風過去。

懷中女人的身體越來越冷,如果不是還能感覺到她還有一脈弱得似有似無的呼吸,他真會以為懷裏抱著的是一具冰封的屍體。

但目前的情形實在不容他樂觀。

他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把生死看得很淡。

但懷中女人的情形讓他想起當年的鳳淺,實在不願她就這麽死去。

試著把真氣灌入她的體內,卻沒有絲毫作用。

忽地感覺到微弱得讓人難以察覺的氣息靠近茅屋。

他手一握身邊佩劍,“什麽人。”

就在這時,茅屋屋頂被狂風刮走,密如水簾的大雨即時把火堆澆熄。

一個黑色的身影無聲地在他五步外飄落。

雨瀑中隱約能看見對方鬥篷下戴著麵具的臉。

來人的功夫高得可怕。

“詔王?”皇甫天佑冷靜地看著對方,“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些年,他已經數不清和詔王交過多少次手。

雖然雨夜中看不清對方的臉,但身形,那氣勢卻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詔王看向皇甫天佑懷中鳳淺,眸子黑得沒有絲毫光亮。

皇甫天佑掃了眼懷中女人,“找她?”

“是。”

詔王和皇甫天佑雖然算是敵對方,卻也承認皇甫天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在這樣的人麵前,沒必要遮遮掩掩。

“她情況不太好。”

“如果你不把她交給我,她情況會更糟。”

皇甫天佑雖然很想知道,詔王有什麽辦法治這冷疾,但這女人命懸一線,如果拿這女人來要挾詔王,索要治冷疾的方法太過卑鄙。

他一生光明磊落,這種事,做不出來。

把鳳淺往他一拋。

詔王接下鳳淺,飛快摸向鳳淺脈搏,鬆了口氣,還好趕得及時。

“她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皇甫天佑從懷取出鳳淺交給他的小藥瓶,向皇甫天佑拋去,“另外還有一句話。”

“什麽話?”

“她說,如果她死了或者變成了另一個人,你們之間的賭約,這輩子不會有結果了。”

詔王沉默下去。

詔王居然在這樣的天氣出海來找這個女人,可見這個女人在他心裏是何等重要。

皇甫天佑微眯了眼,世人一定不會想到,詔王的弱點居然是這個女人。

忽地一笑,“傳說中如同狡兔,毫無弱點的詔王竟然會有軟肋,而且還是這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如果傳了出去,不知會怎麽樣?”

“對於軟肋,天佑太子身為皇家人,不是最清楚不過?”詔王抬眼起來,迎視向皇甫天佑審視的目光。

皇甫天佑眉心微微皺了一下。

詔王略瞟了懷中鳳淺一眼,“皇家的人一但有了軟肋,不管是親自動手,還是借別人的手,總是要把自己的軟肋除去。可是如果有一天,天佑太子如果有了這麽一肋軟肋,會怎麽做?”

皇甫天佑笑了,“在下比不得詔王多情。”

“如果是鳳淺呢?”詔王看著皇甫天佑,眼裏多了分謔戲。

他的話一針見血。

皇甫天佑沉默下去,鳳淺對他而言,確實是不同其他的存在,是他唯一想要,想牢牢護著的存在。

人有了想要的,想保護的人,就有了軟肋。

‘李秘’是詔王的軟肋,那麽鳳淺就是他的軟肋。

他和詔王誰也不比誰因為得知了對方的軟肋,而占多一點便宜。

詔王看著他微微抿緊的唇,笑了,“人生不過短短數年,什麽都毀了豈不是很沒趣?能有一根軟肋在身上,讓生活多些趣味,也是不錯的事。天佑太子,你認為呢?”

他知道自己到太陽島走這一趟,就意味著把弱點暴露給皇甫天佑。

但暴露就暴露了,既然有了弱點,就由自己來護著。

就算全世界的人知道了他這個弱點,又能奈他何?

“你說的不錯。”皇甫天佑吸了口氣,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死對頭。

鳳淺昏睡中,清楚地看見一個飄飄忽忽的身影站在她不遠處,虎視眈眈地望著她。

難道這就是占據她身體這麽多年的怨魂?

鳳淺正想看清楚些,突然一股淺淺的熱意襲來,舒服得她情不自禁地舒了口氣,向溫暖傳來處擠了擠。

那身影象是受了驚一樣,向後退開一些,不過沒有就此走開。

鳳淺知道,她在等時機。

她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向溫暖的地方又貼近了些。

她輕微的動作,引起詔王注意,低頭看著鳳淺易過容的麵龐,幽幽開口,“你現在有兩條路。”

“哪兩條路?”

“在這孤島上蹲一晚,明早風停了,自然有人來接你。”

“另一條路呢?”

“服下我的藥丸,一個時辰內人事不知,我帶你離開這裏。”

在敵軍首領手上人事不知一個時辰,何況皇甫天佑的身份不僅僅是一方首領,還是北朝的太子。

他如果落到敵方手中為人質,是什麽樣的後果,不想也知道。

皇甫天佑冷笑。

“看來天佑太子是選第一條路。”詔王抱著鳳淺轉身,“不過有件事得知會太子一聲。”

“什麽事”。

“神秘之門還有一個時辰開啟。”

“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詔王轉身走開。

“等等。”

如果詔王在起風前到達太陽島,不會等到這時候才出現。

這麽說,他是冒著台風出海。

能夠在這樣的天氣在海裏來去,一定有他特別的辦法。

別說他們是敵對方,就是同盟軍,詔王也未必會讓他知道方法。

所以才會提出讓他人事不知一個時辰的作法。

雖然他可以在這裏等一晚上,等人明天來接他。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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